“王大叔您慢慢吃,东西我都放车上了。我还得去趟供销社再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陈静说道。
“中!中!你放心去吧!东西放这儿,俺给你看着,保管丢不了一根草刺儿!”
王诚实捧着饭盒,憨厚地拍着胸脯保证。
陈静点点头,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供销社走去。
满江镇的供销社果然比公社的气派不少。
一排五间红砖瓦房,门脸宽敞,刷着绿漆的玻璃橱窗擦得还算干净,里面陈列着一些搪瓷盆、暖水瓶、布料样品和文具盒,在这小镇上已是顶好的建筑了。
可能是午后时分,顾客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几个穿着蓝色或灰色工作服的营业员,有的在慢条斯理地整理货架,有的靠在柜台后低声闲聊,有的则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掸着灰尘。
陈静的目光扫过略显昏暗的店堂,突然,她的视线被靠墙摆放的几辆崭新的自行车牢牢吸引住了。
锃亮的镀铬车把在昏暗光线下闪着银光,乌黑的车架线条流畅,宽大的后座和结实的行李架,还有那标志性的链罩和辐条……正是她非常喜欢的凤凰牌26型轻便自行车。
在这个年代,这绝对是身份和实力的象征,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三大件”之一,更是极其重要的交通工具。
陈静的心跳瞬间加速了几分,有了它,以后去公社、去镇上办事、甚至去更远的县城,都将方便太多,再也不用靠两条腿或者蹭别人的车了。
她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走到旁边一个正和同事聊天的中年女营业员面前。
“同志,请问一下,那辆凤凰牌的自行车怎么卖?”
陈静指着那辆心仪的自行车问道。
女营业员被打断聊天,有些不悦地转过头,上下打量了陈静一眼。
见她穿着普通的蓝布衣裳,虽然气质沉静,不像一般的农村姑娘,但怎么看也不像能买得起自行车的主儿。
她语气带着点冷淡:“165块钱,外加一张自行车票。你有票吗?”
言下之意,没票就别问了。
“有票!我要了!”陈静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立刻从随身的挎包(意念探入空间)里,迅速点出16张崭新挺括的“大团结”和5块钱零钱,又拿出一张印着凤凰图案、盖着红章的自行车票,一起递了过去。
营业员下意识地接过钱票,低头仔细看了看那张自行车票,又翻了翻那厚厚一沓“大团结”,脸上那点冷淡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一丝热情。
“哟!同志你可真痛快!这车可是昨天刚到的货,镇上有票又有钱的主儿可都盯着呢!算你运气好,赶上了!”
她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拿起柜台上的三联单,刷刷刷地开好发票,盖上鲜红的公章。
“小张!过来搭把手!帮这位同志把车推出来!”她招呼旁边一个年轻点的男营业员。
两人合力将自行车从展示区推了出来。
女营业员热情地介绍:“同志,你检查检查。车链子上好了油,闸也灵,铃铛也响。这是发票,收好了,凭这个去派出所上牌登记。”
陈静接过那张薄薄的发票,小心地折好收进口袋。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冰凉光滑的车把,感受着那厚实柔软的黑色车座,又按了按清脆悦耳的铃铛,心里乐开了花。
这可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真正属于自己的第一件“大件”财产。
她向营业员道了谢,又询问了镇上上牌的位置。
然后,她暂时将心爱的“凤凰”拜托给营业员照看,又顺便在供销社里买了些糖果、饼干准备给陈逸和伙伴们甜甜嘴,再补充了些油盐酱醋、火柴等日常必需品,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供销社。
陈静推着崭新的凤凰自行车,刚走出供销社大门,她下意识地朝街对面望去,目光扫过大槐树。
树荫下,一个蹲着的身影让她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是那个自称“大金”的青年。
真是巧了!陈静正琢磨着如何再接触他,建立一条更隐蔽、更安全的出货渠道,这就遇上了!
大金似乎也瞥见了推着自行车的陈静,但目光只是一扫而过,并未停留,显然没认出她就是黑市里那个卖粮的“农妇”。
陈静心念电转,立刻有了主意,她不动声色地推着车,拐进旁边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
确认四下无人后,意念一动,将自行车和背篓瞬间收入空间。
接着,她飞快地换上那件打补丁的旧外套,用蓝布头巾迅速包好头发,再次运用针灸手法,微调面部肌肉线条,加深肤色。
几个呼吸间,她又变回了那个在黑市交易的普通“农妇”。
伪装完毕,她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走出小巷,朝着供销社方向返回。
果然,还没走到供销社门口,蹲在树下的身影就站了起来,快步迎了上来。
大金帽檐下的目光地扫过陈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探究,声音压得很低。
“哟呵!是你啊!行啊妹子,真从‘土耗子’那帮人手里全须全尾地出来了?挺有本事!”
陈静装作刚认出他的样子,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和后怕的神情,拍了拍胸口,声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哎呀!是……是你啊,早上真是多亏你提醒!不然我被人盯死了都不知道!谢谢你了!”
大金摆了摆手,他似乎更关心实际利益,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直奔主题。
“客气话就不用了,咱说正事,你早上提的那事儿,卖粮食,还作数不?”
陈静心中暗喜,对方既然主动提了,她正好顺水推舟,也压低声音,干脆利落地回答:“当然作数......大米、精白面、苞米面,都有。你能吃下多少?”
大金眼中精光一闪,快速报出数目:“大米五百斤,精白面五百斤,苞米面一千斤。啥价?”
这个量,显然不是小打小闹,证明他确实有实力和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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