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郡军营中张扬军帐内烛火摇曳,将青盐泽周遭曲折的水脉与盐池的轮廓映得忽明忽暗。
张扬指尖正划过地图上一处狭窄的谷地,眉头紧锁,计算着若是匈奴骑兵从此处突入,需要多少步卒才能封死缺口。
牛皮帐篷厚重的帘幕阻隔了塞外夜间的寒风,却阻不住帐外骤然响起的急促脚步声和甲叶碰撞声。
“军侯!”声音是他亲兵队长,带着一丝几乎不曾有过的紧绷。
张扬头也未抬,目光仍焦着在地形图上,只从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道:“讲。”
“朔方城守军派来飞马来报,说……”亲兵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那个难以置信的消息,“说吕布吕军侯……带着八百飞骑此刻正在朔方郡城外!”
指尖猛地在地图上顿住,力道之大,几乎要戳破那粗糙的羊皮纸。
帐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火盆里石涅噼啪轻响。
下一瞬,张扬霍然抬头,烛光在他骤然睁大的瞳孔中激烈跳动。他脸上先是掠过一丝纯粹的茫然,仿佛没听懂这简单的句子,紧接着,那茫然被一股汹涌的、难以置信的狂潮瞬间冲垮。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甚至带出了一点破音,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绷紧,从胡床上猛地站起,动作快得带倒了身旁的笔架,竹简毛笔哗啦散落一地,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亲兵脸上,像是要从他眼中抠出刚才那句话,再重新确认一遍。
“我大哥……吕布?他来朔方了?!就在城外?”一连串的问句又快又急,裹挟着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惊愕与一种爆炸般的狂喜。
那地图,那匈奴,那战略,顷刻间被他抛到九霄云外。此刻他脑子里只反复轰鸣着那一个名字——吕布!
不等亲兵再次确认,张扬已一个大步跨过散落的文书,猛地掀开帐帘。朔方深秋的寒气扑面而来,却丝毫压不住他胸腔里陡然烧起的烈火。
他极目望向南方朔方城的方向,夜色浓重,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脸上却已控制不住地扯开一个大大的、近乎狰狞的笑容。
“快!快!备马!不,把我那匹马驹牵来!”张扬回头对着亲兵吼着,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说道:快!“开营门!立刻!准备随我出城去迎!”
张扬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套上扔在一旁的皮氅,动作因急切而显得有些笨拙,嘴里兀自不停地喃喃自语,像是在对别人说,又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说道:“真是我大哥吗?…他竟然来了?他竟然到了朔方郡!哈哈…哈哈哈!”
笑声冲出喉咙,爽朗而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野性,在这肃杀的边塞军营夜里,远远传开。然后张扬对着亲兵大喊到去让伙夫准备炖二十只羊再炙十只羊。
眨眼间,张扬已翻身上马,赤色驹长嘶一声,蹄子刨着地面,似也感受到主人的急切。
张扬狠狠一夹马腹,赤色驹如离弦之箭般射向营门。营门大开,寒风如刀割在脸上,可张扬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即将见到吕布的狂喜。
一路扬鞭疾驰,朔方城的轮廓渐渐在夜色中清晰起来。
城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月光洒在他身上,宛如一尊战神。张扬的心猛地一缩,眼眶瞬间湿润。
“大哥!”张扬大喊着,飞身下马,几步冲到那身影面前。
借着月光,看清那熟悉的面容,他一把抱住吕布,声音哽咽的喊道:“大哥,你怎么来了!”吕布也紧紧回抱张扬,爽朗笑道:“贤弟,许久不见,可想煞我也!”两人相拥,身后,马蹄声渐近,张扬的亲兵们也赶到了。
“奉先大哥!”张扬的声音因急切而沙哑的说道:“我看弟兄们和马匹都疲乏至此!”
不等吕布回应,张扬他立即回头厉声吩咐亲兵说道:“快将军侯带过来的驽马赶上,咱们这就准备进城回军营!”
张扬的亲兵们迅速行动,将吕布带来的驽马牵到队伍中。
张扬这才转向吕布,目光扫过四周荒凉的旷野说道:“此处风沙袭人,岂是叙话之所?还请大哥随小弟速回朔方城。城中已备下热水热食,让弟兄们好生洗漱歇息。”
说罢,张扬他调转马头,亲自为吕布引路。八百飞骑默默跟上,眼看就要进去朔方城这让疲惫的飞骑终于得以放松紧绷的神经。
朔方城的轮廓越来越近,城墙上的火炬在暮色中闪烁如星。
守军早已打开城门,吊桥缓缓放下。当队伍穿过城门洞时,马蹄声在瓮城中回荡,终于不再是荒野中的孤寂声响。
城内的百姓挤街上看着,这让每个骑兵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张扬一马当先,引着吕布和他的八百飞骑,向着城中心的军营而去。
到了军营张扬让亲兵把马车停靠好,然后张扬行至一辆尤其高大的辎车旁时,张扬终于按捺不住好奇,伸手拍了拍结实的车架。
转向吕布问道:“大哥,你们这般辛苦带来的,究竟都是些什么宝贝?看这沉甸甸的样子,莫不是将五原郡的武库都搬来了?”
吕布闻言停下脚步,被风沙磨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他伸手解开最近一辆车上的绳结,掀开油布一角。
火光顿时照亮了车内景象——只见层层叠叠堆放着制式统一的军械,在防潮的稻草衬垫中闪着幽光。
“这是我们在五原让匠造处赶制的新式装备。”吕布的声音虽然疲惫,却带着几分自豪。
他先取出一件马鞍——与寻常的高桥鞍不同,这鞍前后桥明显加高,以硬木为骨,覆以韧皮,鞍形更贴合马背,两侧还坚固地铆接着金属挂环。
接着他指向鞍旁悬挂的一对物饰说道:“这是配套的双马镫。”
那马镫以熟铁打制,宽扁的踏脚处雕有防滑纹路,通过皮质镫带与鞍桥相连,与当下常见的单边软镫大不相同。
吕布又弯腰从车底取出一件弯月形的铁器,边缘带着新打磨的痕迹说道:“还有这个是马蹄铁。”
他用手掂了掂,“给战马钉上后,纵是碎石路上也能疾驰如飞。”
最后他抽出一柄长刀。刀身狭直,单面开刃,刀尖呈优雅的弧度,刀柄末端铸有圆环,在火把下泛着青冷的光泽。“
新式环首刀。”吕布手腕一抖,刀身震颤发出嗡鸣,“破甲削革,比以往的任何马刀都要得力。”
他放下刀具,看向那些满载的车辆说道:“这些车上都是五原郡这些天日夜不停赶工出来的新式马鞍、双马镫、马蹄铁,还有一千多把环首刀。
有了这些…”吕布的声音沉了下来,“并州边军的铁骑才能真正称得上天下无双。”
张扬怔怔地看着这些精良的装备,终于明白为何吕布要不远千里亲自押运。
这些看似简单的改进,足以让朔方的骑兵和步兵的战力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然后张扬说道:大哥咱们进帐细说。
然后张扬又转过头吩咐亲兵去收拾一下给吕布住的营帐。
张扬热情地将吕布迎进军帐。他急忙让人摆上炖好的羊肉和美酒,又招呼兄弟们入席。
“大哥,你这次来朔方,可是有什么要事?”张扬一边给吕布斟酒,一边问道。吕布笑着接过酒盏,说道:“贤弟,我此次前来,一是想与你叙叙旧,二是听闻朔方青盐泽盐池局势复杂,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此外崔质先生准备了盐池筑城防御的计策一会和贤弟说上一说”张扬大喜,拍着大腿道:“有大哥相助,何愁青盐泽盐池站不住脚!
然后张扬起身又和吕布的飞骑们说道:兄弟们好好吃呀!羊肉管饱敞开了吃,上一次和你们一起抢秃鹫部的一万多只羊还多着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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