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山雾,打在唐枫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断魂崖下的黑风寨营地灯火通明,巡逻的喽啰举着火把来回踱步,铁链拖地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刺耳。
“左侧三丈有暗哨,藏在老槐树后,手里捏着信号箭。”苏清漪伏在岩石后,指尖轻点,一道冰线无声飞出,精准冻住了暗哨的弓弦,“三师兄,阵法该启了。”
李慕然从袖中摸出七枚铜钱,反手甩向营地四周,铜钱落地瞬间,地面浮现出淡金色的阵纹,将营地外围的脚步声、火光都拢成了模糊的虚影——这是“障眼阵”,能让他们在三丈内不被察觉。
“九师弟,你带阿烬从西侧崖壁绕,那里是他们防守最弱的地方,月瑶大概率被关在崖顶的石牢。”赵磊捏着铁链,指节泛白,“我和清漪师姐正面冲击,吸引注意力。”
唐枫点头,握紧赤火剑,冰焰茧在剑身上轻轻跳动:“小心些,他们的‘黑风刀阵’带毒,别被划伤。”
他带着阿烬钻进西侧的灌木丛,脚下的碎石被踩得沙沙响,却被阵法消弭在风里。阿烬虽年幼,动作却灵活得像只小兽,时不时指着前方低声提醒:“那里有绊索”“树根下埋了铁刺”——这些都是他白天探路时记下的陷阱。
爬到半山腰,唐枫忽然按住阿烬的肩,示意他停下。前方篝火旁,两个喽啰正赌钱,其中一个络腮胡拍着大腿骂:“那女娃子骨头真硬,打了一天还不肯说冰火同炉的法子,大哥说了,明早再不开口,就把她扔去喂崖底的黑鳞蛇!”
阿烬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唐枫拍了拍他的背,用口型说“别冲动”,然后指尖凝出一缕冰线,顺着风飘向篝火——冰线遇热化作水汽,悄无声息地裹住了两人的口鼻,不过片刻,两个喽啰便歪倒在地,睡得人事不省。
“走。”唐枫低喝一声,拉着阿烬继续向上。
崖顶的石牢比想象中简陋,几根粗铁链锁着牢门,火把的光映出林月瑶靠在石壁上的身影,她的衣袖有血迹,却依旧挺直着背,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玉佩——正是唐枫那块的另一半。
“月瑶!”唐枫压低声音唤道。
林月瑶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急声道:“别过来!他们在牢门设了‘噬灵阵’,靠近就会被吸走灵力!”
话音刚落,石牢周围忽然亮起黑红色的阵纹,一股拉扯力从脚底传来。唐枫迅速后退半步,将阿烬护在身后,赤火剑横在身前,冰焰茧骤然暴涨:“赵磊师兄说的没错,你们果然玩阴的。”
“哟,来了个送死的小娃娃。”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把玩着锁链,“林月瑶不肯说,那就从你嘴里掏!冰火同炉的秘密,今天必须交出来!”
“想要?凭本事来拿!”唐枫剑随身走,冰焰茧如活物般缠上壮汉的锁链,火焰灼烧着铁链,寒气却顺着锁链冻向他的手腕。壮汉没想到这少年剑法如此诡异,急忙后撤,却被冰焰茧黏住,一时间竟挣脱不开。
“废物!”阴影里又走出个瘦高个,手里拿着折扇,轻轻一摇,数道风刃直劈唐枫面门,“九师弟,别来无恙?没想到你竟成了林月瑶的裙下之臣。”
唐枫瞳孔一缩——是曾被逐出宗门的叛徒钱通,擅长用毒风刃。他脚尖点地,带着阿烬旋身避开,同时剑指地面:“冰焰·缠!”
冰焰茧顺着地面蔓延,在钱通脚下凝成冰刺,火焰裹着寒气炸开,逼得他连连后退。就在这时,石牢方向传来巨响,赵磊的铁链砸开了牢门,苏清漪的冰箭冻住了噬灵阵的阵眼:“九师弟,接住!”
林月瑶被赵磊扶着冲出石牢,看到唐枫时,将手中的半块玉佩抛过来:“拼上!”
唐枫抬手接住,两块玉佩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鸣响,拼合成完整的图腾。刹那间,冰焰茧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火焰与寒气不再是缠绕,而是彻底交融,化作一柄半红半蓝的光剑,剑身上流淌着如星河般的纹路。
“这才是真正的冰火同炉……”钱通眼中露出贪婪,折扇猛地指向唐枫,“给我拿下!”
“做梦!”唐枫握住光剑,只觉灵力前所未有的充盈,剑势带起漫天光雨,火焰烧尽毒风,寒气冻结锁链,不过三招,刀疤壮汉的铁链便被劈断,钱通的折扇也被光剑劈开一道缺口。
“撤!”钱通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刀疤壮汉还想顽抗,却被赵磊一铁链抽中膝盖,惨叫着跪倒在地。
“别追了。”林月瑶按住唐枫的剑,声音带着些虚弱,“他们跑不远,阵法已破,我们先离开这里。”
唐枫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心疼得紧,伸手想碰又怕弄疼她:“疼吗?”
林月瑶笑了笑,将拼合的玉佩塞回他手里:“你来了,就不疼了。”她看向阿烬,揉了揉他的头,“多亏了你呀,小勇士。”
阿烬红着脸低下头,却悄悄攥紧了手里的短刃。
下山时,赵磊扛着被打晕的刀疤壮汉,苏清漪扶着林月瑶,唐枫走在最后,指尖摩挲着合二为一的玉佩。月光透过树隙落在上面,冰火交织的图腾仿佛在呼吸,就像此刻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有火焰的炽热,也有寒冰的坚定,更有失而复得的温暖。
“等你伤好了,我教你冰焰茧,好不好?”唐枫轻声问。
林月瑶回头,眼中盛着月光:“好啊,不过得先教我你那招‘缠’,比我的冰刺温柔多了。”
夜风穿过树林,带着松涛的声音,像是在为他们唱一首安宁的歌。断魂崖的阴影被远远抛在身后,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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