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载光阴,于修士而言不过弹指,却足以让一个宗门从根基初立走向鼎盛。
神剑宗的山门早已不是当年中洲那座小小的唐门,如今横跨三界裂隙,上接九天灵域,下连中洲凡尘,山门内琼楼玉宇鳞次栉比,灵脉纵横交错,往来弟子皆是意气风发,身上的剑穗飘扬,映着“神剑宗”三个字的荣光。
主峰之巅的望星阁内,唐枫凭栏而立,望着下方操练的弟子们。他们的招式间还能看到景皇剑与流景剑的影子,却又融入了新的感悟,如同万载前的火种,在时光中燃成了燎原之势。
“在想什么?”林月瑶端着一盏灵茶走来,鬓角虽已染上风霜,眼底的温柔却从未变过。她身后跟着紫梅与瑶丽,三人皆是一袭素袍,周身灵力温润,早已臻至渡劫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便可飞升。
唐枫接过茶盏,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在想,这万年来,我们守住了神剑宗,守住了中洲,却好像……忘了些什么。”
紫梅轻笑:“能让唐大宗主惦记的,怕是只有修行之外的事了。”她腕间的青龙环闪烁着微光,这些年护着宗门上下,早已与她心意相通。
瑶丽抚摸着腰间的玉佩,那是韩婉儿留下的遗物,如今已成为神剑宗的信物之一:“你呀,总是想得太多。弟子们安好,宗门兴盛,不就是最好的事吗?”
唐枫转过身,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掠过,这万载风雨同舟,她们的身影早已刻入灵魂。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想……拥有我们自己的血脉。”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林月瑶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紫梅的青龙环发出一声轻鸣,瑶丽的玉佩也泛起了温润的光。她们懂他的意思——万载传承,宗门的血脉早已枝繁叶茂,可属于他们四人的羁绊,该有更温热的延续。
“好。”林月瑶先开了口,眼底泛起水光,“我早想有个像你的孩子,能挥得动景皇剑的那种。”
紫梅笑着点头:“我也想,最好是个丫头,像月瑶一样灵动,又能继承我的木系术法。”
瑶丽握住他的手,掌心温暖:“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怎样都好。”
没有太多的豪言壮语,万载的默契早已让她们心意相通。
数年后,望星阁添了四座小小的摇篮。两个男孩眉眼如唐枫,握剑时天生带着一股凌厉;两个女孩则像极了母亲们,一个指尖凝霜,一个能与草木低语。唐枫抱着最小的女儿,看着林月瑶教男孩们握剑的姿势,紫梅与瑶丽在一旁笑着整理小衣袍,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这一幕镀上了金边。
“该走了。”十年后,唐枫望着天际出现的飞升霞光,将四个已能御剑的孩子叫到身边,“神剑宗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孩子们虽不舍,却懂事地颔首。他们知道,父母要去更广阔的天地,而他们的使命,是守好这片父辈们用万载光阴浇灌的土地。
飞升通道的光芒包裹着四人,这一次没有血界纹的阻碍,只有纯粹的法则之力在流淌。他们落在一片山清水秀的秘境中,这里前有潺潺的瀑布,背靠茂密的灵气山峰,远处茂密的灵气森林云雾缭绕,如同世外桃源。
“就在这里吧。”林月瑶笑着踏过溪流,水花在她脚边凝成冰晶,又化作珍珠散落。
他们盖了座木屋,唐枫每日打坐修行,偶尔会挥剑斩落溪边的顽石,剑气化作漫天光点;林月瑶种了满院的灵花,花期随她心意变换;紫梅养了一群灵鹿,每日与它们在林中奔跑;瑶丽则在屋前开辟了一块田,种着从中洲带来的谷物,穗粒饱满,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没有宗门琐事,没有正邪纷争,只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
三年后的一个清晨,林月瑶扶着腰走出木屋,紫梅与瑶丽也相继跟出来,三人相视一笑,眼底都带着同样的温柔——她们的腹中,又孕育了新的生命。
唐枫站在溪边,看着水中倒映出的四口之家的身影,景皇剑斜靠在岸边,剑穗随风轻摆。万载光阴,从归墟渊的生死搏杀到如今的岁月静好,他终于明白,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剑与术法,而是身边这温热的羁绊,是血脉绵延中,那份永不褪色的牵挂。
溪水潺潺,灵鸟鸣唱,秘境的阳光正好,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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