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回道:
“小姐息怒,小将只是觉得,朱雀城地处偏僻,且有妖魔汇聚,委屈贵体,不便安居。
“不如随小将回城,那里才是少爷施展雄才之地。”
苏蓉眼神一冷,言道:
“朱雀城是北域王朝的西南门户,万灵法阵消失了,可朱雀神威法阵还在,妖魔鬼怪再猖狂,也不敢显露本相。
“妖魔汇聚又如何,刚好可以给我儿锻炼手脚,磨练意志,回去后好大显身手,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白玄顿首道:
“小将明白了。”
苏蓉又问道:
“白玄,什么境界,任何职位?”
白玄疑惑,如实回道:
“回小姐,大乘境中期,任戍卫皇城羽林卫,白虎军统领。”
苏蓉淡然说道:
“境界没涨多少,从副职到正品了,可喜可贺。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敢对外多吐一个字,保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玄汗流浃背,恭敬道:
“小将明白,打搅小姐休息了,小将告退。”
他悄然退出去。
站在院中,打量三间草房,西侧的篱笆墙还是刚修的,古朴的村落东面,传来唢呐鞭炮声,有人家在办丧事。
几百年前,权倾朝野的李姓权贵家族,因朝堂之争,被发配到此,镇守西南边境。
如今的李姓后裔,早已没了祖上的铁血雄风,沦为乡野村民。
任谁也想不到。
当年戍卫皇城羽林卫四大军的统帅陆震,会来到这里,归隐山林。
若不是万灵法阵变弱,司天监观测西南天象,借助窥天鉴洞察到苏小姐的气机,还不知她和陆震隐居在此。
让他疑惑的是。
主上既然知道他们在此,为何不闻不问,只是让自己前来观察下法阵,顺便探望,而不强行带他们回去?
白玄走出篱笆门外,朝草屋恭敬三拜,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后,身影逐渐变淡,化为一道白光,朝北向飞掠,消失在朦胧雨中。
……
陆元骑着驴,穿过村东头的树林,远远看到老雕爷家门口搭着灵棚,唢呐班子正吹的起劲。
灵棚下摆着李老拐扎的纸人、纸马一些随葬物件。
老雕爷在村里德高望重,村里人都来到,给李大虎送行,头顶系着白孝帕,场面很热闹。
他跳下驴,牵着它走上前。
老雕爷正迎来送往招呼客人,转头看到陆元走来,问道:
“小元,王家村的事处理好了?”
陆元点头,示意他远离人群说话。
两人来到大樟树下,周围没什么人,陆元先是提醒:
“阿爷,我要是说了,你可别太难过。”
老雕爷豪气摆手道:
“二虎家的事不是丧事,是喜事,有什么话你说吧。”
陆元认真道:
“不是二虎家的事,是有关你大儿子的事。”
老雕爷一愣,眼神露出一抹哀伤,急忙问道:
“他在哪?”
陆元点头回道:
“十二年前,他去王家村附近的山上打猎时,遭遇了不测,是王家村的猎户王汉害的。”
他跟古树上的魂灵沟通时,听到一个魂灵说。
他是盘龙村王德全的大儿子,叫王铁城。
在王家村附近的山上打猎时,遇到了王汉,被他诓骗到王家村杀害,扒了皮,魂灵被困在古树之上,成了灵苔。
老雕爷眼睛红了,咬牙道:
“我当年到处打听寻找,听人说铁城去过王家村,就是找不到,猜测是那的人把他害了,没想到是王汉这个畜生干的!
“老子这就去王家村,把这畜生大卸八块!”
陆元拉住老雕爷,轻声说道:
“阿爷,我已经把他剁了,王家村也没了。”
老雕爷一怔,吓得心惊肉跳,责怪道:
“你把王家村全给灭了?你这孩子,怎么脑子一热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一把年纪活到头了,杀了他也是赚,你还年轻,摊上这么大的官司,前途都毁了,这可咋办!”
陆元胡乱解释道:
“王家村地震了,整个村子没了,成了一片汪洋,仅剩村外住的王伯年一个人。”
老雕爷捋了捋胸口,松口气:
“吓死我了,震得好,震死这些黑心王八犊子,这口气憋了这些年,总算咽下了。
“也就王伯年心肠好,多亏没住村子里躲过一劫,回头我给他说说,让他搬到盘龙村住,我也好有个说话的老伙计。
“听你婶婶说,小英在你家照顾你娘,赶了半天路,赶紧回去看看,休息下。”
陆元牵着驴正要走。
老雕爷又喊住他:
“小元,你把李老拐的驴牵走,怎么一两银子也不给人家,这事办的可不太行。”
陆元笑道:
“我说用五两银子买,好去城里当差,他说驴子要是跟我走,就一文钱都不要。”
老雕爷咂嘴道:
“你这孩子,这驴比他的命都金贵,跟一个老头赌什么气。他瘸着一条腿,走村串巷不方便,等你买了坐骑,把驴还人家。”
他靠近些,压低声音,语重心长道:
“李老拐吃阴阳饭的,是真有本事,万一他给你使什么绊子,说什么都晚了。听我的,抽空过去给人赔个不是。”
陆元扫视一圈,不见李老拐的影子,问道:
“李老拐呢,今个大虎哥下葬,他不该来吗?”
老雕爷回道:
“早上他把东西送过来,说有点事办,先回去了,等下午再过来。”
陆元估摸着母亲还在休息,不急着回去,便说道:
“那我去他那说说,免得他心里挂念,再想不开上吊自杀了。”
老雕爷被逗笑了,说道:
“你这孩子真会埋汰人,他就是给我说说,你有了骡马骑,把驴还给他。
“他一个铜钱掰两半花,得多大好处,出多大力,才舍不得上吊自杀,你现在得空,就过去给他说说吧。”
陆元回应一声,牵着驴,沿着村口的路,朝南边的河堤走去。
刚到河堤上。
远远看到大河中央的水面上,翻腾起了白色浪花,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水下搅动,很是震撼。
沿着河堤斜坡往下,来到篱笆小门前,见李老拐拄着拐杖,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正站在雨中望着河面。
“阿爷,看什么呢?”
陆元拉开篱笆门,牵着驴,走了进去。
李老拐直接忽视陆元,看着他的驴,问道:
“没饿瘦吧?”
陆元摸了摸驴头,回道:
“昨晚和今早喂了两顿草料,没饿瘦,等我当上镇魔司的猎魔使,有公务马骑了,就把驴还你。”
李老拐脸上露出狗尾巴花一样的笑意,堆起一层层褶子,像是赚了大便宜,说道:
“去衙门当几天驴差,倒也不亏。”
陆元不肯吃哑巴亏,问道:
“阿爷,怎么听着像是在骂我?”
李老拐也不反驳,转头看向河面,回道:
“老子夸驴呢,你非得接着,我也没辙。”
陆元撇了撇嘴,也看向河面。
从河底翻涌出白色巨浪,涌出水面一丈高,距离这么远,还能听到轰隆声,好奇问道:
“阿爷,水下是什么巨物?”
李老拐眼神坚定,回道:
“大鳌,当年兴风作浪,水淹上百里,被锁了几百年,这不才放出来,来我这显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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