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一晃而过,易阙和苏曼陀罗穿行在去昆仑山主峰的路上。
昆仑山脉的余脉连绵起伏,林深草密,晨露沾湿了易阙的靴底。
初尝密宗欢喜菩萨长春功的大极乐,初哥易阙忍不住咂摸了一下嘴,回味一下。他牵着苏曼陀罗的手,踩着溪边的鹅卵石往前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好得像揣了只蹦跶的兔子。
“我说曼陀罗,你看这山清水秀的,简直是为咱们量身定做的修炼宝地。”易阙回头冲她挤眉弄眼,“昨晚那‘风雷一击’练到第七式了吧?再找个隐蔽地方磨合磨合,保准能赶在进昆仑山前练熟。”
苏曼陀罗脸颊微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练秘术就练秘术,少扯些有的没的。”
话虽如此,脚步却很诚实地跟着他拐进了一条岔路——前方水声轰鸣,隐约可见一道白练从崖壁垂落,正是处人迹罕至的瀑布。
瀑布下的水潭碧绿如翡翠,水雾氤氲,阳光穿过水珠,折射出七彩的虹光。易阙探头探脑地绕了两圈,拍着胸脯道:“绝了!这瀑布后面肯定有山洞,水声这么大,别说练功,就是……咳咳,做什么都没人听见。”
苏曼陀罗被他说得耳根发烫,转身往瀑布后走去。果然如易阙所说,瀑布后的崖壁有个半人高的洞口,深进去得有一俩长刚好能容两人藏身。洞壁干燥,还铺着厚厚的苔藓,倒是个绝佳的隐蔽处。
“进来吧。”苏曼陀罗扬声道,声音被瀑布的轰鸣吞没了大半。
易阙嬉皮笑脸地钻进去,反手用石块挡住洞口,只留一道缝隙透气。“ 完美”他打了个响指,突然伸手将苏曼陀罗揽入怀中,鼻尖蹭着她的发香,“先办事,再练功?”
“没正经。”苏曼陀罗推了他一把,却没真用力,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自那日山洞双修后,两人之间的氛围便多了层黏腻的甜,尤其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里,更是少了几分顾忌。
易阙低笑一声,不再逗她,指尖与她相触的瞬间,阴阳玉佩同时发热。阳佩的赤红与阴佩的乳白交织,两人周身渐渐泛起光晕——这是他们摸索出的门道,双修时运转内力,既能巩固“炼气化神”的境界,又能磨合“风雷一击”的默契,可谓一举两得。
随着内力流转,易阙能清晰地感觉到苏曼陀罗的纯阴之气如清泉般涌入体内,与自己刚柔并济的内力交融,顺着“新童子功”的经脉轨迹游走。而苏曼陀罗也在他纯阳内力的滋养下,“欢喜菩萨长春功”运转得愈发圆融,周身的白光越来越盛。
“风雷起!”易阙低喝一声,右手成掌,带着刚猛的劲风拍向洞壁。苏曼陀罗同时出掌,柔劲紧随其后,两股力道在接触洞壁的瞬间猛然爆发,竟发出“轰隆”一声闷响,碎石簌簌落下。
“成了!这第八式总算顺了!”易阙喜形于色,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苏曼陀罗捂住了嘴。她眼神警惕地看向洞口,示意他仔细听。
瀑布的轰鸣依旧,但隐约夹杂着几声清脆的磬响,还有女子的交谈声,正顺着风往这边飘来。
“遭了,有人!”易阙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拉着苏曼陀罗往山洞深处退了退,同时用石块将洞口堵得更严实。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足有六七人。只听一个清冷的女声说道:“师父说这处飞瀑有灵泉,取些回去供奉观音像正好。”
另一个声音接道:“师姐,你看这水潭边的脚印,像是刚留下的,莫非有人来过?”
“深山老林的,哪来的人?许是野兽吧。”
脚步声渐渐靠近瀑布,似乎有人绕到了后面。易阙屏住呼吸,透过石缝往外看——只见七个身着灰色僧袍的女尼站在瀑布前,个个素面朝天,眉目清冷,腰间悬着戒刀,发髻上插着木簪,正是玄门正宗水月庵的弟子。
这水月庵在江湖上名气不小,据说门人皆是自幼修行的处子,练的是清心寡欲的“冰心诀”,一手“七星诛邪阵”更是让邪魔外道闻风丧胆。易阙心里暗骂倒霉——怎么偏偏撞上这群清规戒律比六扇门门规还严的主儿?
就在这时,苏曼陀罗整理衣袍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吹得洞口的石块动了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谁在里面?!”为首的女尼厉声喝道,手中拂尘一甩,银丝如剑般指向洞口。
易阙暗道不好,正想解释,那女尼已经动手——拂尘银丝卷住石块,猛地一扯,洞口瞬间暴露。七个女尼看到洞内情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易阙和苏曼陀罗衣衫微乱,周身还残留着淡淡的光晕,阴阳玉佩更是霞光流转,怎么看都像是在行什么“邪术”。
“无耻妖人!光天化日竟敢行此苟且之事!”为首的女尼气得浑身发抖,拂尘直指易阙,“看你们周身邪气缭绕,定是密宗或天道盟的妖孽!”
“误会!都是误会!”易阙赶紧摆手,试图挤出个和善的笑容,“我们是六扇门的人,在此地练功,不是什么妖人,看,这是我的腰牌……”
“六扇门?”另一个女尼冷笑,“六扇门的人会躲在这种地方‘练功’?我看你们是密宗的欢喜禅邪徒,看我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她已拔刀出鞘,戒刀带着凛冽的寒气劈向洞口。这女尼的刀法竟带着几分佛门的刚猛,刀风扫过,洞壁的苔藓都被削去一层。
易阙无奈,只能拽着苏曼陀罗侧身躲过,同时抽出朴刀格挡:“我说师太们,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多伤和气……”
“休要狡辩!”为首的女尼大喝一声,“布阵!”
七个女尼瞬间变换阵型,六人分站六角,一人立于中央,手中拂尘、戒刀、木鱼等法器同时亮起白光,隐隐与天上的星辰对应。一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竟让易阙体内的内力都滞涩了几分。
“是北斗七星诛邪阵!”苏曼陀罗脸色微变,“这阵法专克阴邪之力,我们的内力刚柔相济,怕是会被克制!”
“克制个屁!小爷我这是刚正不阿的纯爷们之力!”易阙嘴上硬气,手上却不敢怠慢,朴刀舞得风雨不透,“曼陀罗,走为上计!跟这群不懂情趣的老尼姑耗不起!”
他说着,猛地一刀劈向阵眼的女尼,试图冲开一个缺口。谁知刀锋刚到半路,就被另外六个女尼的法器同时挡住,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道传来,竟让他虎口发麻。
“邪术惑众,还敢反抗!”阵眼的女尼拂尘一扬,七道白光同时射向易阙,带着净化一切的威势。
“风雷一击!”易阙当机立断,与苏曼陀罗对视一眼,两人内力瞬间交融。赤红与乳白的光芒凝聚成一道气劲,带着风雷之声撞向白光。
“轰隆!”
气劲与白光碰撞,激起漫天水雾。易阙和苏曼陀罗借着反震之力,纵身冲出山洞,落在水潭边。
“想跑?”为首的女尼冷哼一声,阵型紧随其后,如影随形。七人步法玄妙,时而分散,时而聚合,戒刀的寒光与拂尘的银丝织成一张大网,将两人的退路封得死死的。
易阙拉着苏曼陀罗在水潭边辗转腾挪,朴刀与软剑配合默契,却始终无法突破阵法。这些女尼的内力看似柔和,实则绵密坚韧,尤其是那“冰心诀”,每一次碰撞都像有寒气侵入体内,让两人的内力运转越发困难。
“妈的,这群尼姑是吃铁长大的?”易阙被戒刀逼得连连后退,裤脚都被潭水浸湿了,“曼陀罗,往林子跑!在树林里她们的阵法展不开!”
苏曼陀罗点头,软剑突然变招,使出“曼陀罗剑舞”的虚招,逼退右侧的两个女尼,趁机拽着易阙往密林里冲去。
七个女尼紧追不舍,为首的女尼扬声道:“邪徒休走!你们行此污秽之事,败坏纲常,今日定要将你们擒回水月庵,让佛祖净化你们的罪孽!”
“放你娘的屁!”易阙边跑边骂,“小爷我跟自家媳妇亲热,碍着你们什么事了?难不成你们一辈子没见过男人,见了就眼红?”
这话戳中了女尼们的痛处,个个气得俏脸通红,攻势更加凌厉。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女尼怒喝一声,手中木鱼抛出,带着破空之声砸向易阙后脑。
苏曼陀罗眼疾手快,软剑一卷,将木鱼挡开,却被侧面袭来的拂尘扫中肩头,顿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内力险些溃散。
“没事吧?”易阙心疼不已,反手一刀逼退追兵,拉着她拐进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灌木丛里荆棘丛生,两人衣服都被划破了好几处。身后的女尼们显然不熟悉地形,阵法渐渐散乱,但依旧紧咬不放,嘴里还不停念着“阿弥陀佛”,听起来却像是催命符。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曼陀罗喘着气,脸色有些苍白,“她们的‘冰心诀’克制我们的内力,再耗下去我们会被耗死。”
易阙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前方一处陡峭的斜坡上,坡上长满了藤蔓。他眼睛一亮:“有了!跟我来!”
他拽着苏曼陀罗冲到坡边,两人同时抓住一根粗壮的藤蔓,纵身跳了下去。斜坡陡峭湿滑,两人一路翻滚,身上沾满了泥污和草屑,总算甩开了追兵的视线。
滚到坡底,两人都摔得七荤八素。易阙挣扎着爬起来,刚想看看苏曼陀罗有没有事,就听到坡上传来女尼们的怒喝声:“跑不远的!顺着脚印追!”
“晦气!”易阙低骂一声,拉着苏曼陀罗钻进旁边的密林深处。为了甩掉追兵,他专挑难走的地方钻,什么荆棘丛、乱石堆,只要能藏身的地方都钻了个遍。
两人在林子里东躲西藏,不知不觉竟偏离了原定的方向。等到天色擦黑,再也听不到身后的追赶声,才瘫倒在一棵大树下,大口喘着气。
易阙看着苏曼陀罗脸上的泥污,还有被划破的衣袖,忍不住笑出声:“啧啧,咱们这哪是去昆仑山,简直是在玩捉迷藏。就是这对手有点硬核,追得比天道盟还狠。”
苏曼陀罗瞪了他一眼,伸手抹了把脸,却把泥污抹得更匀了,活像只小花猫。“还笑?都怪你,嘴上没个把门的,把她们惹急了。”
“怪我?”易阙不服气,“明明是她们思想封建,见不得别人好。再说了,要不是你刚才……”
“闭嘴!”苏曼陀罗脸红到了耳根,伸手拧了他一把。
易阙“哎哟”一声,却顺势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好了好了,不闹了。”他语气软下来,帮她拂去头发上的草屑,“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找个地方过夜,明天再辨认方向。”
苏曼陀罗点头,靠在他肩上休息。经过这一番逃窜,两人都累得不轻,但奇怪的是,刚才被“冰心诀”侵入体内的寒意,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内力运转也恢复了顺畅。
“阿阙,你有没有觉得,刚才跟她们交手,咱们的‘风雷一击’好像更顺了些?”苏曼陀罗忽然道。
易阙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是——刚才在瀑布前硬接阵法时,两人内力交融的速度比以往快了近一倍,气劲的威力也隐隐强了几分。“难道是被刺激到了?”他摸着下巴,“看来以后得多找些高手练练手,这进步速度比闷头苦修快多了。”
“还想找高手?”苏曼陀罗没好气地说,“再找下去,咱们怕是要在这深山里绕到明年。”
易阙嘿嘿一笑,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狼嚎。他脸色一变,拉着苏曼陀罗站起来:“走,找个树洞或者山洞过夜,别被狼给叼走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在暮色渐浓的林子里继续前行。身后的追兵暂时不见了,但新的麻烦又在暗处潜伏。而易阙不知道的是,因为这场意外的追逐,他们不仅偏离了路线,还离李擎天和天道盟盟主殷千柔所在的方向,越来越近了……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两人依偎的身影。前路漫漫,波折横生,但握着彼此的手,似乎再崎岖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只是易阙心里暗下决心:下次再找地方“练功”,非得先派只信鸽侦查三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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