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的蓉城，双流国际机场的到达厅。
郝奇刚走出来，目光略一扫视，便看到了那个安静等候在接机人群中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改良汉服连衣裙，长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身姿窈窕，气质清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妩媚。
正是曾在云深处惊鸿一现的旋舞仙子——柳絮。
比起在云深处那次带着舞台灯光和距离感的惊艳，此刻在机场明亮的灯光下，她的五官显得更加精致真切，皮肤细腻白皙，尤其是一双眼睛，顾盼间流转着灵动的神采，却又巧妙地蕴藏着恰到好处的恭顺与期待。
她显然也看到了郝奇，脸上立刻绽放出得体而欣喜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郝先生，欢迎来到蓉城。”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川妹子特有的软糯，语调把握得极好。
既不显得过分热情，又充分表达了欢迎之意。
郝奇看着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在云深处那个旋身惊艳全场的画面，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柳絮小姐，好久不见。”
柳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极富古韵的见面礼，动作流畅优美，显然经过精心设计：“先生风采更胜当时了。”
她的恭维恰到好处，不会令人觉得虚伪。
郝奇心里却不由得暗骂了一句系统不厚道。
这姑娘，无论从颜值、气质、身段还是方才那一礼流露出的韵味来看，绝对都是90分以上的水准。
尤其是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经过艺术熏陶的婉约与灵动，与杨清怡的清冷倔强是不同的美感，却同样动人心魄。
可惜，就差那3公分的身高！
就因为这区区3公分，在系统那里，她便失去了“价值”，连触发返现和好感度奖励的资格都没有。
系统冰冷的判定标准，此刻显得如此不近人情。
然而，这种“系统无视”，却意外地给了郝奇一种久违的、奇特的轻松感。
这意味着他接近她、与她相处，将不再受到任何系统任务、返现比例、好感度奖励的驱动和干扰。
他不需要去刻意刷取什么，也不需要去计算得失。
他得以完全剥离那套冰冷的“鉴美-消费-返现”逻辑，重新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纯粹依靠自己的本能和判断，去欣赏一个高颜值女性的美，去探究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种久违的、“普通”的视角，让他对眼前的柳絮，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与面对之前任意一个有着亲密关系的女孩时都截然不同的感觉。
少了几分功利的计算，多了几分纯粹的好奇和欣赏。
柳絮显然受过专业的训练，或者是在“云深处”那种地方耳濡目染，极为懂得如何放低身段，察言观色，讨人欢心。
她自然地接过郝奇手中并不沉重的行李箱拉杆，引着他走向停车场。
一路上她言笑晏晏，介绍着蓉城的天气、美食，话语间不着痕迹地透露出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请他放心。
但同时，她又极其懂得把握分寸。
她的殷勤不会让人感到负担和谄媚，她的笑容甜美却不会显得轻浮，始终保持着一个令人舒适的距离感。
既充分表达了对“金主”的尊重与重视，又维护着自身作为舞者的那份清雅气质。
这种微妙的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按照郝奇之前通过Lily传达的要求，柳絮预订的是一家以精致川菜闻名的私房菜馆，环境清幽，私密性极好。
落座后，郝奇直接点了水煮鱼、干锅牛蛙等几道他偏爱的川菜。
菜品很快上桌。
同样是水煮鱼，蓉城的做法与山城似乎有着微妙的不同。
鱼肉同样鲜嫩爽滑，但椒麻香的层次似乎更为丰富柔和，不像山城那般直接泼辣，辣味之后回味更显悠长。
干锅牛蛙也做得极为地道，蛙肉紧实入味，配菜香脆，锅气十足。
郝奇吃得颇为满意，逐一品尝，不时点头。
柳絮在一旁细心布菜，介绍着每道菜的特色和用料，言谈举止优雅得体。
她看得出郝奇是真心享受美食，而非单纯应酬，眼中的笑意也更真诚了几分。
席间，郝奇的态度温和而自然。
他享受着柳絮细致周到的服务，品尝着美味佳肴，偶尔与她闲聊几句关于蓉城风土人情或者舞蹈艺术的话题。
但他也清晰地划定了界限。
他的欣赏和温和，是建立在潜在合作者的框架内的。
他不会像对杨清怡那样，刻意去制造暧昧，去运用“声入人心”引导对方的情感，去进行那些充满暗示的肢体接触。
因为“讨好”她，没有系统好感度的奖励。
这反而让他卸下了一层伪装，行为模式变得直接而清晰——
公事公办，但同时并不掩饰自己对优质服务和美好事物的享受。
他支付报酬（通过Lily），她提供导游服务、引荐资源以及即将进行的艺术展示。
这是一场公平的、心照不宣的交易。
他欣赏她的美貌与才情，但也仅止于此，至少目前是如此。
柳絮是何等聪慧剔透的人，她很快便敏锐地察觉到了郝奇这种微妙的态度。
她想起了Lily姐隐约透露的，郝先生对那位山城的学妹杨清怡是如何的“上心”，甚至亲自前往见面，并......
两相对比，区别显而易见。
她自认外貌、才艺绝不逊于那位学妹，甚至在社会经验和人情练达上可能更胜一筹。
金主这明显的区别对待，让她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吃味。
但她迅速压下了这点小情绪。
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优势。
金主现在愿意给她机会，让她成为“介绍人”，每月有稳定且丰厚的收入（税后10万，由Lily支付），这已经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机缘了。
更何况，那位让金主另眼相看的杨清怡学妹，到目前为止，实际上并未从金主这里拿到任何直接的、大额的现金回报，获得的更多是一个未来的职业承诺。
想明白这些关窍之后，柳絮心中那点小小的不平衡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坚定的目标和更专业的服务态度。
她不再有任何彷徨，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而专注。
在金主放下筷子，表示用餐结束后，她适时地递上温热的毛巾，声音清晰而柔韧地保证道：
“郝先生，您放心。明天上午的舞蹈表演，我已经准备好了场地和伴奏，一定会全力以赴，绝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她的眼神明亮，带着舞者特有的自信与光彩，那是属于她专业领域的骄傲。
郝奇看着她瞬间调整好的状态，眼中掠过一丝赞赏。
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很好。”他点点头，“那我就期待柳絮小姐的精彩表现了。”
第一晚，就在这种看似和谐融洽，实则界限分明、各取所需的氛围中结束。
郝奇入住柳絮提前安排好的酒店套房。
柳絮将他送到房间门口，便礼貌地告辞，没有丝毫试图留下的意图，分寸感掌握得完美无缺。
关上房门，郝奇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蓉城璀璨的夜景。
柳絮……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
聪明，识趣，专业能力过硬，而且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却又保持底线。
只可惜……系统不认。
他摇头失笑，第一次对系统的死板产生了一种近乎“惋惜”的情绪。
但这种感觉，很快便被一种更强烈的、久违的轻松感所取代——今夜，他无需关注系统界面，无需计算好感度变化，无需思考下一步该如何“投资”。
他只是郝奇，一个欣赏美，并为优质服务付费的普通男人。
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坏。
他期待着明天，期待着一场纯粹出于艺术欣赏目的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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