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尘早已算准他的意图。
在费德第五次现身的刹那,他左脚猛地跺向地面。
土属性灵力毫无保留地涌入石台,低喝一声:“困!”
地面突然隆起四道丈高的土墙,土墙表面粗糙,还嵌着碎石,如囚笼般将费德困在中央;
同时,水属性灵力顺着土墙蔓延,在墙面上凝结出半尺长的冰棱,冰棱尖端朝着囚笼内侧,水汽顺着砖缝流淌,在笼底凝结成冰面,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冰土囚笼。
——土阻其形,让他无法瞬移;
冰封其势,削弱他的暗影能量。
这是他六天研读《五行要术》悟透的法子,专门针对费德的能力。
“破!”费德怒吼出声,暗影能量在囚笼里疯狂炸开,黑色的气浪冲击着土墙,土墙剧烈震颤,表面的碎石簌簌掉落。
可在冰与土的双重加持下,土墙竟纹丝不动。
反而那些冰棱借着震力,朝着囚笼内侧刺得更深,有几根冰棱划破了费德的手臂。
黑色的血液滴在土墙上,瞬间被冻结成珠,顺着墙面滚落,落在冰面上便碎成小块。
凌尘站在囚笼外,木斧拄在地上,掌心的蓝黄双色灵力流转不息。
他看着费德在囚笼里左冲右突,暗影鞭抽在土墙上便被冰棱冻住。
暗影刃划在冰面上也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暗影术的威力越来越弱,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你的暗影,怕冰,更怕土。”
土能镇邪,让暗影无法虚化;
冰可凝形,让暗影无法扩散,这两种属性恰好是费德的克星。
费德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不再硬碰。
而是将暗影能量凝聚成一面半尺厚的暗影盾,挡在身前,试图拖延时间恢复灵力。
可凌尘没给他机会,他纵身跃上土墙。
双脚踩在冰棱上,木斧高高举起,斧刃上的冰纹与土纹同时暴涨。
蓝光与黄光交织成一轮半丈大的光轮,光轮过处,空气都似被冻结。
“结束了。”
斧刃落下的瞬间,凌尘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入木斧。
土墙与冰棱同时向内挤压,冰棱如利刃般刺向费德。
土墙则朝着中心收缩,将费德的暗影盾碾得粉碎。
——暗影盾接触到冰棱的刹那,便被寒气冻结,再被土墙的力道压成黑色的碎末。
无数冰锥与土刺从囚笼四面八方涌来。
费德躲闪不及,被数根冰锥钉在囚笼中央。
破布裙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泛着黑芒的骨骼。
骨骼上还缠着淡淡的黑雾,却在冰土双属性的压制下,渐渐变得稀薄。
他抬起头,看着凌尘近在咫尺的脸,眼中第一次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没想到自己会败在一个“平庸”的小妖手里。
看台上的喧嚣不知何时凝住了,原本震耳的呐喊像被掐断了喉咙。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石台上冰与暗影的余波还未散尽,细碎的冰碴在月光下折射着冷光。
而费德消散的黑芒正顺着石缝缓缓褪去。
那碾压式的胜利,让满场贵族与观众都失了语。
克己扒着石栏的爪子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捂在嘴边的小爪子猛地松开。
怀里的牛皮本子“啪嗒”掉在地上,纸页散开露出里面歪歪扭扭的笔记。
它却顾不上捡,尾巴在身后兴奋地直打圈,毛茸茸的尾巴尖晃出残影,圆睁的眼睛死死盯着石台中央。
——它看得真切,凌尘收斧时,木斧斧刃上的冰土双纹还未褪去,斧柄末端竟泛着一丝极淡的火红,像埋在灰烬下的火种,虽微弱,却透着能灼穿黑暗的温度。
凌尘握着木斧后退两步,斧刃上的冰棱顺着木纹慢慢融化,水珠串成线,滴在石台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地面晕开小小的水痕。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指腹触到温热的汗珠,才惊觉自己的呼吸虽急促,胸口却没有对阵亚力克时那种撕裂般的灼痛。
——突破后的体魄像被注入了新的力量,支撑着他流畅切换水、土两种术法。
即便灵力消耗巨大,也能从周身环境中缓慢汲取补充。
那些藏在水幕下的五行之力,那些被他刻意压抑的天赋,终于在这场对决里,露出了真正的锋芒。
夜风卷着角斗场的寒气穿过石缝,吹散了最后一缕暗影,石台上残留的冰碴渐渐消融,只留下几道浅浅的湿痕,像从未发生过激战。
凌尘将木斧拄在地上,掌心贴着斧柄,感受着里面流转的灵力,月光顺着斧刃的水珠折射进他眼底,映得那片眸子一片清明。
——这场胜利,不仅是终结了费德的威胁,更是亲手撕碎了那个“只能用基础水法”的标签,告别了那个被“平庸”束缚的自己。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别人口中的“废物魔族”,而是能掌控高深水之力的修行者。
台下的克己终于反应过来,它飞快地捡起地上的牛皮本子,胡乱塞进怀里。
爪子扒着石栏边缘,翻身从栏杆缝隙里灵活地钻了出去。
前爪刚落地,就顺着陡峭的台阶往下冲,小短腿在石阶上磕磕绊绊,爪子蹭过粗糙的石面时带起细碎的石屑,都顾不上拍掉。
尾巴像支绷到极致的箭,几乎要竖到背上,圆眼睛里满是急切,满脑子都是凌尘挥斧破影的模样。
斧柄下那丝淡红微光,像烧红的针,在它眼前晃个不停。
休息室的木门被它撞得“吱呀”作响,门板来回晃动。
克己喘着粗气冲出来,鼻尖沾着灰,胸口剧烈起伏,却在转角处猛地刹住脚。
——凌尘正站在月光铺就的石道中央,木斧斜扛在肩头,斧刃上未干的水珠还在往下滴,每一滴都精准地砸在地缝里,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头顶的半轮明月。
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踩得很稳,鞋尖轻轻蹭过路面的碎石,像是在特意等谁。
晚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半旧的布囊。
那是克己用兽毛混着粗布缝的,针脚歪歪扭扭,线头还露在外面。
他却天天系着,从没摘过。
“先生!”
克己的声音裹着急促的喘息,小爪子扒拉着石子路,快步冲到凌尘面前,停下时还因为惯性往前踉跄了一下。
它仰起头,刚要张开嘴把满肚子的疑问倒出来。
凌尘已先一步低下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它沾着灰尘的耳朵尖,指腹带着刚结束战斗的微热,还残留着冰与土的灵力气息,像带着暖意的风。
“走吧,我们回去。”
他的声音里裹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和,像融化的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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