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闯两关的赵五月已渐入佳境,对阵王锐时,他弃用金属武器,仅凭一柄能量短刃与灵活身法,避开电磁脉冲的干扰,最终以一记精准的肘击打断对方的能量回路,赢得干净利落。三场连胜让他成了全场焦点,连观测台上的林苍澜都频频点头,唯有陆沉依旧面色沉静,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对战台中央。
最终对决的铃声响起时,赵五月望着对面缓步走来的身影,瞳孔微微一缩。
那人穿着最普通的灰色作训服,没带任何多余的武器,只在背后斜挎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无锋,甚至没有灵能波动,像是博物馆里的陈列品。他叫陈默,综合评分仅排第五,此前的对战都赢得悄无声息,没人看清他的剑是如何出鞘,又如何归鞘的。
“请。”陈默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剑穗。
防护罩升起的瞬间,陈默的身影突然淡了下去。不是李青的重力扭曲,也不是王锐的电磁隐匿,而是一种纯粹的速度——快到让肉眼产生残影的速度。
赵五月几乎是本能地横握圣魂灵剑,金光乍起的刹那,“叮”的一声脆响,两柄剑在他胸前三寸处相撞。
他这才看清陈默的剑——果然无锋,却比任何利刃都更危险。剑身划过圣魂灵剑的瞬间,竟顺着金光游走,试图缠绕上他的手腕,那轨迹刁钻得像是活物。
“灵蛇缠。”陈默低声道,手腕轻旋,无锋剑突然弯折,如蛇般卷向赵五月的咽喉。
赵五月旋身后撤,圣魂灵剑在身前划出半圆,金光形成一道屏障。他终于明白,陈默的剑从不用蛮力,而是以巧劲卸力、借势,将对手的攻击化为己用,这正是古籍中记载的“柔剑”之法。
“你的剑,太刚。”陈默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无锋剑已绕过光盾,剑尖直指他的肋下。
赵五月不闪不避,突然将灵能催至极致。圣魂灵剑的金光暴涨,竟硬生生震开无锋剑的轨迹,同时借着这股反震之力前冲,剑脊重重砸向陈默的剑柄。
“铛!”两剑相击的轰鸣中,陈默首次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能在刚猛中藏柔劲?”
赵五月没有回答,只是握紧剑柄。与陈默交手的瞬间,他忽然读懂了对方剑招中的深意——真正的剑术,从不是斩裂对手,而是驾驭自身的锋芒。
接下来的交锋快得让人目不暇接。陈默的无锋剑如流水般缠、绕、卸,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圣魂灵剑的锋芒,转而攻击赵五月的破绽;而赵五月则以金光为盾,在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中寻隙反击,生灵金铠的残余能量顺着剑身流转,让刚猛的剑招多了几分韧性。
观测台上,陆沉的手指终于离开了扶手:“陈默的‘无锋剑’,是百年前玄渊剑派的看家本领,这孩子怎么会……”
林苍澜微微一笑:“玄渊家族的剑,不止有‘护’,还有‘藏’。你看赵五月的剑,是不是越来越稳了?”
对战台中央,陈默的无锋剑突然变招,剑穗无风自动,缠住了圣魂灵剑的剑柄。他手腕翻转,竟想夺走赵五月的武器。
就在此时,赵五月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动作——他松开了右手。
圣魂灵剑没有坠落,反而在左手的操控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回旋,剑身在陈默的手腕上轻轻一搭,既没伤人,又让对方的剑无法再进半寸。
“这是……”陈默愣住了。这招正是玄渊剑派的“以剑养剑”,他从未在新兵营里教过任何人。
“新兵营图书馆的《残剑谱》,缺页处的拓本,我在玄渊家族的旧藏里见过。”赵五月左手轻旋,圣魂灵剑顺着陈默的手腕滑下,剑脊在对方手背轻轻一触,随即收回身侧,金光敛去大半,只剩下淡淡的光晕流转。
陈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那里还残留着剑脊划过的微凉触感。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几分如释重负:“原来如此……玄渊家的小辈,果然没让人失望。”
“你是……”赵五月瞳孔骤缩,一个尘封的名字在脑海中浮现——玄渊剑派最后一位护剑人,百年前因门派变故销声匿迹,据说隐于市井,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蓝泽星的新兵营。
陈默抬手按住无锋剑的剑柄,指腹摩挲着剑鞘上磨损的纹路,那上面刻着的“藏锋”二字早已模糊,却在赵五月说出“玄渊家族”时,泛起极淡的灵光。
“护剑人谈不上,”他的声音里带着岁月的沙哑,“不过是个守着旧物的老头子罢了。”
赵五月的心跳骤然加速。玄渊剑派的往事在古籍中只有寥寥数笔——百年前因拒绝为星际霸主锻造杀戮兵器,被联手围剿,护剑人们带着镇派之宝四散逃亡,从此销声匿迹。他从未想过,竟能在蓝泽星的新兵营里,遇上一位亲历者。
“《残剑谱》的缺页,是您撕去的?”赵五月忽然想起图书馆那本泛黄的孤本,第三十七页的位置留着不规则的撕痕,边缘还沾着极淡的灵能粉末,与此刻陈默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陈默点头,目光飘向远处的舷窗,像是透过星空看到了遥远的过去:“那页记的是‘血祭剑’,以生灵精血催发剑威,太过阴毒。玄渊的剑,从来只为守护而鸣,不该沾这种东西。”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不是速度带来的残影,而是像融入了周围的光线——藏锋剑贴着地面滑行,带起一串细碎的玉色光点,轨迹蜿蜒如溪,竟避开了圣魂灵剑的所有防御角度,直指赵五月的脚踝。
“这是……”赵五月脚尖点地向后掠,圣魂灵剑在身侧划出金光屏障,却发现对方的剑根本不与他硬碰,反而借着屏障的反弹力,突然向上挑起,剑穗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此招叫‘随影’,”陈默的声音从左侧传来,藏锋剑已绕到赵五月身后,“不求主动出击,只跟在对手的破绽后面,像影子一样黏着。”
赵五月旋身挥剑,金光如轮,却再次扑空。陈默的步法诡异得像没有惯性,每一次移动都恰好落在他力道将尽未尽的间隙,藏锋剑的无锋刃始终保持在离他肌肤寸许的地方,不伤人,却处处透着压迫。
“前辈的剑法……没有固定招式?”赵五月一边格挡一边观察,发现陈默的剑路时而像流云散漫,时而像石缝里的草芽钻劲十足,完全不按剑谱的路数来。
“百年前丢了门派,丢了同袍,”陈默的剑突然加快,玉色光点连成一片网,“哪还有心思守着固定招式?在市井里躲追杀、护路人,剑法早就跟着活命的法子变了。”
藏锋剑突然变向,不再纠缠身法,而是猛地刺入圣魂灵剑的金光屏障。无锋的剑尖撞上金光,竟没被弹开,反而像水滴穿石般,一点点往里渗透——那不是蛮力,而是将灵能凝聚成极细的一束,顺着金光的缝隙往里钻。
“这招叫‘穿针’,”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当年在废墟里救一个孩子,被钢筋堵着路,只能用这法子一点点破开障碍。”
赵五月心中一动,圣魂灵剑的金光突然收敛,不再硬抗,而是顺着藏锋剑的力道向左侧引。这正是玄渊剑派的“流水势”,却被他融入了刚才陈默展示的“随影”步法,身形如同顺着水流漂动的叶,避开剑锋的同时,剑脊轻轻磕在藏锋剑的侧面。
“叮”的一声,藏锋剑的力道被卸开,陈默眼中闪过笑意:“学得挺快。再试试这个。”
他突然收剑回鞘,双手在胸前虚握,像是抱着什么重物。对战台的能量纹路突然剧烈波动,赵五月脚下的地板微微隆起,竟有十几根土黄色的能量尖刺破土而出!
“这不是剑招……”赵五月纵身跃起,却见那些尖刺在空中拐了个弯,继续追着他刺来,“是灵能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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