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妮特离开后,芙宁娜还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
被后辈所救的羞耻感,混合着对自身无力的懊恼,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呜……没脸见人了!)
(尤其是被壁炉之家的人看到……那个阿蕾奇诺要是知道了……)
她气鼓鼓地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决定立刻返回沫芒宫,用厚厚的公务(或者干脆是下午茶点心)来抚慰自己受伤的自尊心。
然而,就在她转身欲走的瞬间——
【“所以,你必须被审判。”】
一个冰冷、扭曲,仿佛由无数齿轮和杂音拼凑而成的低语,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深处炸开!
“!”
芙宁娜猛地捂住耳朵,踉跄一步,异色瞳因突如其来的痛苦和惊骇而收缩。
不是声音。
是直接烙印在意识里的“信息”。
【“唯有击碎虚伪之神的假面,方能从注定淹没的预言中,窃取一线生机……”】
【“我看过了……那来自高维的启示……你的眼泪,是唯一的钥匙……”】
那低语带着一种疯狂的、不容置疑的确信,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真理。
(这是……什么?!)
(谁在说话?!)
她惊慌地四下张望,周围只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枫丹廷模糊的喧嚣。
没有任何人影。
是幻听?因为刚才的惊吓?
不。
那感觉太过真实,太过冰冷。
就像有一条毒蛇,顺着脊髓爬上了她的后颈,对着她的灵魂嘶鸣。
(审判……虚伪之神……预言……)
(他……他在说什么?)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四肢冰凉。
五百年来,她最深的恐惧,并非死亡,而是被拆穿伪装,是被推上那名为“审判”的断头台。
而这个不知来源的低语,精准地命中了她最脆弱的命门。
……
与此同时,蓝星。
某间充满童趣的病房内。
脸色略显苍白的念念正坐在床上,面前摊开着画纸和蜡笔。
她皱着小小的眉头,努力地想画出脑海中那个闪耀的身影。
“水神姐姐……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喃喃自语。
念念晃了晃小脑袋,羊角辫随之摆动,她低头看着画纸上那个有着蓝白渐变头发、异色瞳的轮廓,小声给自己打气:
“要画出最漂亮的水神姐姐!把她开心的样子画下来!”
她努力回忆着之前透过手机屏幕看到的、芙宁娜在演唱会上华丽起舞的样子,小手认真地涂抹着蓝色和白色的蜡笔。
……
提瓦特,枫丹郊外。
那冰冷的低语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芙宁娜一个人站在风中,脸色煞白。
(不是幻觉……)
(有人……有人在窥视命运?甚至……看到了“结局”?)
(他把我当成了……扭转预言的关键?)
一种比面对失控发条机关更深沉、更无处可逃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
机关是物理的威胁,而这是直接针对她存在意义的追杀。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散心,什么羞耻,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回了沫芒宫那看似坚固、实则同样充满审视目光的堡垒之中。
……
夜晚,蓝星。
顾清辞的顶层公寓。
芙宁娜抱着膝盖坐在宽敞的沙发上,异色瞳有些失神地望着窗外璀璨的城市灯火。
白天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
“怎么了?”
顾清辞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来,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今天在提瓦特遇到麻烦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除了……购物之外。”
芙宁娜接过温热的牛奶,指尖传来一点慰藉的暖意。
她张了张嘴,想说出那个可怕的低语,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告诉清辞有什么用呢?)
(她再厉害,也无法干涉另一个世界的“命运”啊……)
(而且……“虚伪之神”……她说得没错……)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孤独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念念母亲发来的消息,附带着一张照片。
【念念今天画的,说是送给芙宁娜大人的礼物,希望您心情能变好。】
照片上,是一张充满童趣的蜡笔画。
画中的芙宁娜站在一个闪闪发光的舞台上,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蓝色花朵,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而在舞台下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用力地朝着她挥手,笑得比阳光还明亮。
画的旁边,是念念稚嫩的笔迹:
【送给最棒的水神姐姐!要一直开心哦!】
看着那纯粹的笑容和毫无保留的信任,芙宁娜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在提瓦特,她面临着未知的窥视者冰冷的审判预言。
但在蓝星,却有这样一个孩子,用最干净的色彩,画下了她“开心”的样子。
(念念……)
她紧紧握着手机,仿佛握住了黑暗中唯一温暖的光亮。
顾清辞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屏幕上那幅稚拙却充满力量的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背上。
无声的陪伴,有时胜过千言万语。
芙宁娜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感受着那幅画带来的微薄却真实的暖意。
(我必须……坚持下去。)
(为了相信我的人……)
(也为了……我自己。)
即使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向着审判的方向转动,她也要抓住这片刻的、由纯真构筑的港湾。
而遥远的提瓦特暗处,那个凭借破碎预言和疯狂“使命感”行事的男人,正用他扭曲的视线,牢牢锁定着沫芒宫的方向。
一场围绕着“神之真伪”与“命运改写”的风暴,正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悄然积蓄着力量。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原神:我芙宁娜,于万水之上谢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