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架空,请勿带入现实。
分割线一一一一一
地府。
“完蛋了,汤拿错了,给那丫头喝的是老版的汤。”
孟婆举着勺子慌里慌张的找到黑白无常。七爷扭头看了下轮回处。
“来不及了,她已经走了。”
人间。
天色阴沉,乌云压得低低的,雷声闷响,电光不时划过,眼看就要下起暴雨。
林府里,屋子内点着灯,火苗晃动,光线有些暗。
压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出来,听得人心头发紧。
林氏躺在床上,脸上没半点血色,汗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上。她肚子疼得厉害,一阵紧过一阵。
李婆婆在床边忙着,她是镇上最有经验的接生婆,此刻脸上也满是焦急。
她一边安抚着林氏,一边嘴里低声念叨着,求老天爷保佑母子平安。
突然,窗外一道煞白的电光闪过,照得屋里屋外亮堂堂的。
紧接着,一个炸雷就在屋顶上轰开,震得窗户格子嗡嗡直响。
就在这吓人的雷声里,响起了一声短促的婴儿啼哭。
哭声不算响亮,甚至有些微弱,但在这样的风雨夜里,却听得格外清楚——
一条小生命落地了。
屋里,李婆婆利索地剪了脐带,小心地把婴孩抱到怀里。
她正要给孩子擦洗身子,可目光一落到孩子身上,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这孩子不像寻常娃娃,出生后哭个不停。
她只最开始短促地哭了一声,之后就再没出过声。
只见这娃娃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珠漆黑,却空空洞洞的,看不出半点神采。
她身上透不出一丝活气,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着,像个好看的泥娃娃,精致,却死气沉沉。
林氏气力虚弱,还是强撑着伸出手,声音又哑又轻:
“孩子……给我看看孩子……”
李婆婆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挤出一丝笑,把襁褓递过去:
“夫人您瞧,姐儿生得真好,老婆子我接生过这么多,还没见过刚落地就这么齐整的娃娃……”
林氏接过孩子,满心欢喜地低头看去。
屋里烛光昏暗,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她下意识抱紧了些,把那张小脸凑到眼前,想看得更仔细。
就在这一刻,她毫无防备地,对上了那双眼睛。
心里当即一沉,直往下坠。
早年镇上别家妇人生产,她也去帮过忙。
那些新生孩儿的眼睛,要么是迷迷糊糊的,像是蒙着一层纱,要么就是哭过后水汪汪的,带着光亮。
可自家女儿这双眼睛……
漆黑的眼睛占了大部分,幽深得像是两口不见底的深潭,平静,死沉。
里面没有好奇,没有依恋,连新生孩儿该有的迷糊都没有,只有一股子冰冷的淡漠。
窗外起了风,窗纸被吹得扑啦啦轻响。
一丝凉气顺着窗缝钻进来,爬上了林氏的脊背。
她喉咙发紧,一股说不清的寒意从脚底慢慢爬上来。
她怀胎十月,拼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女儿,此刻就在她怀里,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那么远。
她抬起微微发颤的右手,想去碰碰女儿细嫩的脸蛋。
这是一个母亲最本能的动作,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近乎卑微的祈求。
指尖碰到那微凉的皮肤,婴孩却只是极其轻微地转了转眼珠,淡漠地扫了她一眼,随即移开目光,再无动静。
林氏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留着女儿脸上那不寻常的凉意。
烛火“噼啪”轻轻爆了一下火花。
屋子里静得吓人,只听得见她自己又乱又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敲在死寂的空气里。
屋外的暴雨终于哗啦啦地泼了下来,雨水凶狠地冲刷着瓦片和窗棂,像是要把这间小屋整个吞没。
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纸上,发出沉闷又持续的“噗噗”声,好像有无数只手在焦急地拍打窗子。
屋里头,雷声雨声越是喧闹,反而显得越发死气沉沉。
李婆婆悄悄退到桌边,后背抵着冰凉的桌沿,才觉得有了点倚靠。
她的眼睛没法从林氏怀里的婴孩身上移开。
那孩子还是安安静静地躺着,不哭,不闹,连一点点细微的动弹都没有。
襁褓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过分白净的小脸和那双让她心里发毛的眼睛。
李婆婆不自觉地搓了搓胳膊,上面的寒毛早就立了起来,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怎么都按不下去。
这孩子,太静了,静得邪乎。
寻常婴孩,就算睡着了,呼吸也该是轻轻起伏的,小嘴巴可能会无意识地咂动,眉头也许会因为做梦微微皱起。
可这个孩子没有,她像个……做工精巧的人偶,被看不见的线固定在母亲怀里,没有活物该有的生气。
林氏低着头,呆呆地看着怀里这片让人心慌的“安静”,只觉得那哗啦啦的雨声,正一点一点,把她心里最后那点微弱的盼头,也给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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