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要走,却被闫埠贵一把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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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李东,你这手表什么时候买的?”
闫埠贵双眼发亮,直勾勾盯着李东手腕上的梅花表,恨不得盯出个窟窿来。
这可比自行车稀罕多了,全校只有校长戴过一块二手表,压根比不上李东这只!
“嘿,梅花表可不便宜,光票就得几十块,你哪儿弄来的?”
李东轻笑:“三大爷,怎么样,够气派吧?别人送的。我搞采购的,下乡没表不方便。”
“不过也不算啥高档货,进口的才金贵,我这勉强用用。”
闫埠贵听得干瞪眼——这叫勉强?
那自己这日子简直像讨饭的。
他压根不信有人会送手表,准是李东显摆,咬牙买的。
“李东,不是三大爷啰嗦,你单身汉得攒钱。这么挥霍,姑娘听了都得吓跑。”
李东摆摆手:“得嘞,先回了!”
“败家啊!”闫埠贵摇头,转头见俩儿子盯着鱼咽口水,心里直叹气。
李东到家,从空间摸出个甜桃啃着,摆弄新收音机。能收五个台,新闻评书都有,挺乐呵。
对门刘海忠正嚼炒鸡蛋喝小酒。刘光奇兄弟馋得伸手,挨了俩耳光。
“想吃?自己挣去!”
刘光奇哭丧着脸:“爸,我还没工作呢!”
刘光天帮腔:“我上学咋挣钱?”
“我不管!新社会自己挣自己花!”刘海忠扒光鸡蛋,打个饱嗝,突然扭头:“啥动静?”
刘光天蹿出去:“爸,是李东屋里的!”
**章节四十九**
刘海忠皱眉走到李东家外,贴着窗户听了几秒,表情骤变:“收音机?!”
屋内新闻播报声传来,明显是在听广播。刘海忠心头妒火直窜:“这小子怎么弄到的?”他素来热衷钻营,苦于摸不准政策风向,此刻盯着那扇窗,牙根发痒。
正听得入神,音量却突然降低。刘海忠憋得满脸通红——他哪敢敲门?若被人发现堂堂二大爷扒墙角听收音机,脸往哪搁?
“丢人现眼的东西!”转头见刘光奇兄弟俩撅屁股趴窗台,他抡脚踹过去,“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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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轧钢厂任务繁重。易忠海等人日夜赶工,常加班到深夜。
后厨里,傻柱自受处分后安分不少。当初他暴揍挑衅者的狠劲镇住了众人,如今倒也清净。只是没了饭盒接济,秦淮如鲜少与他搭话,贾张氏更如防贼般紧盯,叫他憋闷。
何大清暂歇了外出念头,计划年后找活计。傻柱提相亲反遭呵斥:“钱被白寡妇卷跑,拿啥娶媳妇?两间房咱仨挤着,新人住哪儿?”一席话浇得傻柱透心凉。
易忠海冷眼旁观。贾家艰难度日,何家亦捉襟见肘,此时若施以援手,傻柱必俯首帖耳。可住房难题不解决,说亲便是空谈。加之厂务缠身,他只得暂搁计划。
连许大茂都忙得脚不沾地——年末公社争相邀他下乡放电影,倒难得消停了院里的闹腾。
如今许大茂已能 ** 完成放映工作,不再需要师傅带。虽然要扛着几十斤的设备挤班车,往返常需两天时间,他却甘之如饴。下乡放电影让他倍有面子,公社主任为请他多放两场戏,总会送上山货野味,木耳蘑菇土鸡蛋装满行囊,惹得闫埠贵眼红不已。
同院住的李东倒过得清闲。农场产出让他无需奔波采购,每日在办公室喝茶看报便是。不过每周仍会下乡一趟,既为掩人耳目,也为帮扶乡亲——若他不去收购,那些老乡便断了生计。下乡时发现的稀罕物件,都叫他在农场里种了个遍。
这日下班,李东没回四合院,径自骑车拐向前门小酒馆。贺老头丧事已毕,酒馆新开张。李东来啦!牛爷招呼道,陪老夫喝两盅?正合我意。他笑着入座。近日常来消遣,早与熟客们相熟,更与牛爷成了棋友。
刚坐下牛爷就嚷:掌柜的,添二锅头二两,小肚儿一盘!柜台后的徐慧真冲李东眨眨眼:牛爷今日又破戒啦。慧真掌柜的酒地道!牛爷咂嘴道,比贺老头掺水的强多喽!
徐慧真端来两碟小菜:做生意凭的就是诚信。见多出一盘酱牛肉,牛爷摸着空口袋直摆手。这碟是送我恩人的。徐慧真话音未落,满屋顿时哄笑:敢情李东是救美英雄!谁叫人家生得俊呢!难怪掌柜的格外关照!
“嘿,今儿个倒是托了您的福。”
牛爷怔了怔,还是李东脸面够大!
“各位可别笑话我,我这人爽快,谁待我真,我就待谁真,不坑不骗,就像这酒,必须得是真酿。”
“我凡事讲个‘理’字,给闺女起名也叫‘理儿’。做事爱较真,难免得罪人,趁这儿先给大伙赔个不是,若有冒犯,多多包涵!”
徐慧真三言两语既撇清与李东的干系,又不着痕迹将话头引向自己。
李东笑而不答。徐慧真这手高明——旁人眼里他俩交情好合情合理,反倒少了猜疑。
“痛快!就冲这话,牛爷敬你一杯!”
“诶,徐掌柜,你家掌柜的贺永强呢?可有日子没见了。”片儿爷突然插嘴。
徐慧真脸一沉:“让车轧死了。”
“贺永强没了?”片二爷一怔,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徐慧真只当耳旁风。
“嗬,真热闹!”
陈雪如踩着话音进门,径直挨着李东坐下,“徐慧真,给我也烫二两!”
桌底下,她狠狠拧了李东大腿——方才那些玩笑话,她可一字不落听见了。
“嘶——”
李东倒抽冷气,慌忙举杯遮掩,险些被牛爷瞧出端倪。
“哼。”陈雪如飞个白眼。难怪不去寻她,原来是躲这儿喝酒。
“弗拉基米尔同志,给讲讲公私合营呗!”有人冲柜台外喝啤酒的毛熊外交官嚷道,顿时引得满堂注目。
前门这片多是单干户,夜来饮酒的不少。更多人聚在小酒馆,图的就是听新闻、学新词,否则天寒地冻的,谁乐意往外跑?
“公私合营嘛,就是国家接管。比如你这酒馆,也得归公。”
徐慧真立刻皱眉:“这是要充公?”
“您理解有误。”邻桌一男子起身反驳,“合营是为改造旧社会小经济体,不是没收,是赎买。”
李东认出眼前之人正是范金有,此人虽有些小聪明但总爱耍心眼,心胸狭窄目光短浅,最看不得别人过得比他好,性子倒和许大茂如出一辙。
改造?要改造我们什么?陈雪如拧起眉头发问。
这还不明白?你们这些资本家得和工人一起参加劳动,通过社会主义改造早日抛弃腐朽思想。范金有满脸得意。作为街道办干部,他在小酒馆里总摆着高人一等的架子。
此时角落坐着个神色凝重的中年男子,正默默摇头。周老,需要我...身旁穿中山装的眼镜青年低声请示。不急,先听着。男子抬手制止。
范金有!我们犯什么错了要改造?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搞合营!陈雪如气得涨红了脸。祖辈基业说收就收,还要她去当跑堂,这事搁谁身上乐意?
陈雪如你这是什么态度?莫非想和 ** 作对?你这就是典型的资产阶级思想,正是需要改造的典型!范金有觉得被当众驳了面子,立即扣帽子反击。
陈雪如又气又怕,虽满腔怒火却不敢再争辩,只能狠狠瞪着范金有。
这话欠妥。公私合营是国家大政策,旨在全面改造农工商各业,并非针对个体经营者。您这样 ** 对立情绪可不对。李东轻拍陈雪如安抚道,从容不迫地说出这番话。
小酒馆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李东。如今还能遇到这般有见识的年轻人,实在难得。角落里的中年男子眼中闪过赞赏,仔细打量着这个与众不同的青年。
酒馆常客多是没读过书的粗人,虽常听人议论时政,但亲耳听人剖析政策还是头一遭,只觉得李东这番话深明大义。
范金有脸色铁青,没料到真有人敢当面反驳他,厉声道:胡言乱语!难道这些资本家不该接受改造?
莫非你跟他们是同伙?
李东轻笑着摇头:少给我乱扣帽子。我不过是个读过几本书的普通工人。
再说资本家怎么了?不都是新中国的民众?我何时说过他们不需改造?只是不赞成你这种蛮横的做法。
公私合营是通过赎买政策循序渐进改造私企,用温和手段降低资产阶级的抵触情绪,哪能像你说的那样搞一刀切?
像陈老板、徐老板这样的个体经营者,国家会保障她们的利益。不仅能拿股息分红,工资待遇也不变,等赎买期满才算彻底完成改造,这才是两全其美的政策。
范同志,你这政策水平还得再学习啊。
范金有张口结舌,整张脸憋得通红。作为街道干部,他当然知道李东说得在理,可刚才为了立威已经把话说死,现在认错等于自打耳光。
你...我...
他气得浑身哆嗦,活像只煮熟的螃蟹。
酒馆里鸦雀无声。徐慧真、陈雪如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牛爷忘了嗑瓜子,片儿爷的茶碗悬在半空,连角落里闷头喝酒的蔡全无和强子都竖起了耳朵——这可是实打实的国家政策!
了不得!李东兄弟哪儿学的这些门道?
乖乖!今儿可算开了眼!
要说长见识,还得是咱这小酒馆!
片儿爷,比你那刘伯温斩龙脉的戏文带劲多了!
去去去!我那是逗闷子,人家李东讲的可都是正经国策!
角落里那位戴眼镜的中年人微微颔首,对秘书低声道:难得。很多干部都未必有这般见识。秘书暗自吃惊,这工人竟能得到首长如此评价!
周老平日极少如此盛赞他人,秘书暗自思忖李东真是走运,这意味着已经入了周老的眼。
陈雪如瞧见范金有吃瘪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望向李东的目光里满是仰慕——自己选中的男人就是出类拔萃!
这么说公私合营是好事?咱还能像从前那样做主经营?陈雪如甩给范金有一记白眼,笑吟吟转向李东问道。
自然。李东从容颔首,不仅能继续掌管经营,对诸位更是大有裨益。
多年战乱过后,眼下百业待兴,坦白说咱们的工业基础实在薄弱,这也导致个体商户难以壮大。
在座多是街面上的掌柜,想必都深有体会如今生意何等艰难。为何?
最根本在于设备老旧、经营守旧,周转资金捉襟见肘。原料买不进,存货销不出,这般恶性循环,生意岂不越做越难?
若参与公私合营,所有难题自有公家出面解决,诸位只需专心经营,这是多大的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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