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爽朗一笑,徐大夫心领神会地直点头,眼角眉梢都挂着明白人的笑意。
车棚里,丁秋楠轻巧地跳上二八大杠的后座。这回她没揪衣角,双臂环住李东的腰,晚风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
王府井百货的玻璃门映出两个并排的身影。
走,给你挑几样年礼。
丁秋楠像踩在棉花上,亦步亦趋跟着。头一回有父亲之外的男性为她张罗这些,心尖像泡在温蜂蜜水里,又甜又胀。
把那盒雪花膏包起来。
这款棉袄正衬你,素淡的料子不扎眼,试试?
小牛皮鞋暖和又时兴,上脚瞧瞧。
......
三层柜台转完,丁秋楠怀里已堆满纸袋。
快别破费了!她急得去按李东掏钱的手,几十块钱流水似的花出去,慌得她耳根发热。可到底拗不过,最后大包小包挂满了车把手。
这些...太贵重了。自行车后座上的声音轻轻发颤。打从父母被下放,她早习惯了低头走路。此刻怀里沉甸甸的纸袋,倒像是场过分美好的梦。
年节里图个喜庆。再说都是厂里给的奖金——给叔姨带的白皮酥和蜜橘,你刚不是说阿姨好这口?
丁秋楠突然不吱声了。这架势活像...她慌忙摇头,辫梢甩到李东后背。
今儿就不进屋拜年了。巷子口,李东支住车,把礼物袋递给脸颊绯红的姑娘,代我问二老好,改日专程来拜访。**
(
丁秋楠用力点着头,站在大门外目送李东走远,直到那身影转过街角再也看不见,才提着东西慢慢转身进屋。
妈,我回来了!
母亲见她拎着大包小包顿时愣住,赶紧接过东西:楠楠,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
不...不是,是...朋友送的...丁秋楠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该不会是刚才那小伙子吧?怎么不叫人家进来坐会儿?丁父笑眯眯地插话。
丁秋楠顿时满脸通红,扭头就钻进了自己房间。
......
夜幕降临,李东没回四合院,径直去了小酒馆。早有人在那儿等他共度除夕。
李东来啦!快坐,牛爷等你大半天了。徐慧真抱着闺女迎上来,那边牛爷已经嚷嚷开了:李东快来!老蔡这臭棋篓子根本不是对手!
李东笑出声:老蔡,该不会是让着牛爷吧?
蔡全无憨笑着挠头:我脑子笨,下不好棋,我去后头搭把手。
原先徐慧真想雇人帮忙照看酒馆,李东推荐了蔡全无。这老实人勤快本分,确实没看走眼。
哟嗬!都到齐啦!对不住对不住,我俩来晚了!
徐掌柜,瞅瞅我带啥好东西来了?
片儿爷老两口提着个竹篮掀帘而入,篮子里肥母鸡扑棱着翅膀。
嚯!片儿爷这回可真大方,这老母鸡得不少钱吧?
瞧您说的!大伙儿热热闹闹过除夕,我能掉份儿吗?片儿爷笑得见牙不见眼。
徐慧真吩咐道:老蔡,把鸡拿去后厨拾掇了,给大伙儿炖上!
李东陪牛爷杀了两盘棋,也钻进厨房忙活。不多时,八仙桌上已摆得满满当当。
好家伙!红烧鱼、扣肉、小鸡炖山蘑、八宝饭、挂炉烤鸭、油焖虾、葱烧海参、苜蓿肉...
徐掌柜,您这小酒馆的席面,都快赶上丰泽园了!牛爷盯着满桌佳肴直竖大拇指。
老牛头,您可抬举错人了。这些个好东西都是李东张罗来的,我可没那能耐。
大伙儿这才明白过来。李东咧嘴一笑:今儿个除夕夜,都别客气,咱图的就是个红火热闹!
这话在理!
过年就该欢腾点儿,大伙儿能聚在一块儿都是缘分。来,干了这杯!
过大年咯!
众人喜气洋洋地举起酒杯仰头喝干。屋外传来此起彼伏的 ** 声,新的一年就在这欢腾声中拉开了帷幕。
李东正和徐慧真他们热热闹闹吃团圆饭的当口,四合院里头却是另一番光景。
前院三大爷闫埠贵家里,一大家子围在饭桌旁。闫解成和闫解放俩兄弟眼冒绿光,直勾勾盯着桌上的吃食。三大娘抱着闫解旷,都等着当家人分配花生。
嗨,老大,这是你的份。
老二,这堆归你。
孩子他妈,这一年辛苦你了,多分你几个。
闫埠贵拿着戒尺认真分配。闫家兄弟一把抓过自己那份躲到旁边狼吞虎咽。一年到头难得大方一回,可把这哥俩馋坏了。
瞧你们这没出息的德行,饺子不是刚下肚吗?闫埠贵嘴上骂着,脸上却带着笑。毕竟是大年夜,他心里也高兴。
爹,您就不能再多给点儿?盘子里还剩好些呢。闫解成咂摸着嘴,又瞄上了盘中的存货。
去去去!过日子要都跟你似的,这家底早败光了!
咱这一大家子人,就指着我那点儿薪水。不算计着花销,你们早喝西北风去了!
闫解成撇着嘴嘀咕:那人家李东咋就能三天两头吃香喝辣?他还给何雨水大白兔奶糖呢,咱们家连见都没见过...
闫埠贵顿时拉下脸:你跟人家较什么劲?有本事自己挣去!
再说了,他光棍一条,赚多少花多少。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
闫解成不敢顶嘴了。他还在念书,得等几年才能工作分配。能不能进轧钢厂还得看运气。
毛还没长齐就学会攀比了?平时就这么教你的?
闫埠贵向来以全院文化人自居,骨子里带着读书人的清高,最看不得儿子这副市侩相,忍不住又摆出教书先生的架势训起话来。
【重写版本】
院里的喧闹渐渐平息,三大妈劝解的话语让父子俩停止了争执。
中院洋溢着节日气氛,易家屋内坐着几位邻居。何家三口与聋老太围着方桌,秦淮如带着棒梗安 ** 在一旁。
祝您福寿安康!易忠海举起酒杯,众人随之敬酒。
傻柱扑通跪地,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奶奶新年好!老太太笑得眼纹舒展,连忙搀起他:好孩子快起来。
何雨水起身行礼:奶奶新春大吉。老人掏出三个红纸包:都有压岁钱,拿着讨吉利。
这使不得......秦淮如推拒着,手却微微前伸。聋老太将红包塞进她手心:给棒梗的,别推辞。
易忠海也取出红包分发,傻柱咧嘴接过的模样格外欢喜。坐在角落的何大清表情难看,最终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爸最好了!何雨水的笑颜让何大清神色稍霁。
易忠海忽然嘱咐:柱子,该给东旭送饺子了。秦淮如投来央求的眼神,傻柱立刻点头:这就去。女子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
傻柱见着秦淮如对自己嘘寒问暖,心里美得直冒泡,拍着胸脯道:秦姐您瞧好嘞,保准让东旭兄弟吃上烫嘴的饺子!
聋老太太斜眼瞥见这场景,眼神在秦淮如身上打了个转,抿着嘴唇没言语。
后院里刘海忠家。
屋里冷锅冷灶的,连个年画都没贴,桌面上就摆着三碟青菜豆腐,连点荤腥都看不见。
刘光齐哥俩捧着黑乎乎的窝窝头,脸皱得像苦瓜。刘光天把筷子一撂:娘诶,过年总该摊个鸡蛋吧?这咸菜疙瘩配窝头,猪食都比这强!
饿死鬼投胎啊你们!二大妈摔打着抹布,你爹还在厂里蹲着,两个小没良心的就知道惦记吃!叫你们送饭都推三阻四,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越想越憋屈——当家的不在,这年过得比月子还窝囊。可也不想想,平日里两口子把老二老三当长工使唤,吃个鸡蛋都要收钱,这会儿倒指望儿子孝顺?
刘海忠这铁公鸡,硬是把三个儿子都教成了个顾着自己肚皮的主儿。
外头西北风刮得玻璃响,您倒是舍得亲儿子冻成冰棍!刘光天裹着棉被嘟囔,厂里又没给爹戴镣铐,熬够日子不就回来了?大过年的连顿饺子都吃不上,晦气!说罢蹬掉棉鞋往炕上一滚。
刘光齐也蔫头耷脑:困了困了,三十晚上黑灯瞎火的谁往外跑......
天爷啊!二大妈拍着炕沿干嚎,老刘家祖坟冒黑烟呐!等你们爹回来看不扒了你们的皮!
钢铁厂里,贾东旭与刘海忠每日都重复着相同的苦力活计——手持铁锨将废旧金属残渣装入独轮车,再艰难地运至指定堆放处。
五百米的路程来回一趟,载满废料的小车足有七十斤重。两三个往返后,两人已汗如雨下,腿肚打颤,恨不能直接瘫倒在尘土里睡个昏天黑地。
每当他们动作稍缓,保卫科带着风声的皮鞭便毫不留情地抽下来。两人就像蒙着眼罩的磨坊毛驴,在鞭影驱策下机械地转着永无止尽的圈。
晨曦未露的六点直至夜深人静的十点,其间仅给二十分钟扒拉几口冷饭。这哪是劳动改造,分明是把活人当牲口使唤!
最可恨的是连牲口都不如——连捆草料都舍不得给!
此刻,两人刚结束当日的苦役,拖着散了架的身子挪回充当临时囚室的库房。
哎哟喂...要了命了!
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今儿可是除夕夜,你们难不成是铁石心肠?
刘海忠撅着血痕累累的腚,刚沾着草铺就疼得龇牙咧嘴。白日里挨的十几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偏生干了一整天牛马活计,就赏俩冷窝头。此刻饥火烧肠,实在捱不住嚎了起来。
二大爷甭费力气了,那帮畜生哪会理你?
等老子熬出头,看我怎么整治李东那王八羔子!
贾东旭像条死鱼般瘫在角落,连手指都懒得动。他今日偷懒被逮个正着,叫人一脚踹进煤渣堆,满脸黢黑差点毁了相貌。
号丧呢?!
没把你们扔大牢算开恩了,再嚷嚷都给我滚出来干活!
门外值班的保卫科员猛踹铁门。为盯这两个活宝,科室专门排了三班岗。偏是他们几个倒霉,除夕夜还得守着库房。本就满腹怨气,听得里头鬼哭狼嚎,当即拎着皮带就要进去再教训。
几位哥哥辛苦啊~
傻柱拎着铝饭盒晃悠过来,熟门熟路地递烟。眼前正是上月拘过他的那帮人,虽心里记恨,可瞧着对方腰间鼓鼓的武装带,还有那隆起的二头肌,到底没敢造次。
“何雨柱,来干嘛?”
人群中身高体壮的陈明挑眉质问。
“给贾东旭送饭,搁下就走,不耽搁你们干活。”
傻柱满脸堆笑,深知保卫科这群人不好应付,不愿多生枝节。
“带的什么?检查。”
陈明朝同伴使个眼色,饭盒立即被夺过。“哟,饺子,还冒热气呢。”
“放这儿,赶紧滚。”陈明不耐烦地挥手。
“可……饺子凉了就……”
想起秦淮如泫然欲泣的模样,傻柱鼓起勇气试探。
“耳朵聋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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