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你娘晕倒了!巷子口突然传来喊声。小莫拔腿就往家冲,李东也跟了上去。昏暗的平房里,小莫母亲直挺挺躺在地上,任凭儿子怎么呼唤都没反应。
送医院!李东踹开掉漆的自行车锁,我驮伯母先走,你后面跟来。车轮碾过青石板时,后座上的老人脸色已泛青灰。
李东轻轻将女人背进医院,医生见状赶忙推进病房检查。
不久后,小莫气喘吁吁冲进来:“我妈怎样了?”
“正检查呢,应该没啥大问题。”李东安慰道。
小莫声音发颤:“我怎么能不担心!她身体一直不好......都怪我没早点回家。”
“家里就你照应吗?”李东忍不住问。
小莫表情突然阴沉:“我爸整天游手好闲,弟弟还小......”
这时医生走出来,小莫立刻冲上前询问。
“还是 ** 病,再不动手术会拖垮身子。”医生摇头道,“现在情况更严重了。”
小莫低头应着,医生叹息着离开了。
病房里,小莫看着昏迷的母亲,抱头坐在椅子上。
“为啥不手术?”李东问。
“手术加医药费上千块,我......根本拿不出。”小莫苦笑着抹眼泪。
沉默片刻,李东开口:“钱我可以借,但要写欠条。”
小莫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别多想,你得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李东补充道。
行啊,你小子学会顶嘴了!
许大茂额角暴起青筋,一把揪住小莫的衣领,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收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硬气?信不信我让你在轧钢厂混不下去!
小莫的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低声说:我妈在朝阳医院抢救,那三十块连住院押金都不够。昨晚我在病床前守了一宿,实在...
少来这套!许大茂阴着脸松开手,突然冷笑道,材料科下周转正的名额,你是不想要了吧?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忽然变得刺耳。小莫攥着扳手的手指节发白,喉结上下滚动好几回,最终垂下眼皮:明天......最迟明天上班前给你。
算你识相。许大茂掸了掸的确良衬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临走时压低声音,要是再耍花样,你可就得去护城河捞 ** 病历本了。
待那个背影消失在锻压车间拐角,小莫从工具箱底层摸出个牛皮纸信封。他盯着上面三个钢笔字发了会儿呆,突然听见吊装班的老王在喊:小莫!三号机床又卡料了——
来了!他慌忙把信封塞回原处,转身时衣摆带翻了半罐机油。粘稠的黑液顺着工具箱缝隙,慢慢渗进了那张按着鲜红指印的欠条。
许大茂一时语塞,若是他自己会写材料,又何必低声下气求小莫代笔。
他强压怒火,咬牙道:罢了,我替你争取时间,你立刻重写一份!
小莫斩钉截铁地摇头:不必,这事我绝不会再沾手。
许大茂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你再说一遍?
小莫将钞票拍在对方掌心:十五块全数奉还。从今往后,你的材料与我无关。
纸币飘落在地。许大茂额角青筋暴起:真当自己有资格摆谱?误了我的大事,你担待得起?
吼声惊动了周遭工人,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小莫耳根发烫,后退半步:与其逞口舌之快,不如自己动笔。
许大茂离升任组长只差最后一步,顺利通过考核就能如愿以偿。但此时小莫突然拒绝帮他代笔材料,令他措手不及。
以许大茂的写作水平,根本无法 ** 完成材料。临近考核截止,他找不到其他代笔人选,情急之下只能威逼小莫就范。但小莫早已下定决心不再做这类事,自然不肯屈服。
正如预料的那样,两人发生了激烈争执。当杨厂长和李副主任路过时,恰巧撞见他们推搡的场面。
李副主任当即沉下脸,厉声喝止: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闻声转头,看见领导在场立刻停手。李副主任心急如焚——他好不容易说服杨厂长松口,若因这场闹剧导致任命生变,许大茂的组长之位就要泡汤。
虽然并非非许大茂不可,但他处世圆滑,比起那些不懂察言观色的人,确实更适合这个职位。
没什么,就是有点小误会...许大茂勉强挤出笑容。小莫则低头不语。杨厂长眉头紧锁: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马上就要开全厂大会了!
听到全厂大会,许大茂背后渗出冷汗。材料没着落,小莫不肯帮忙,现在领导又突然出现,留给他的时间所剩无几。
他只想赶快支走两位领导,再想办法说服小莫。就是点小摩擦,已经解决了。
杨厂长也不想节外生枝,临近开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他打算离开时,李东 ** 然喊住许大茂:待会儿要开会,不如先把材料交给厂长吧。
许大茂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暗骂李东故意找茬。他手里空空如也,哪来的材料交给杨厂长和李副主任?
李副主任没察觉到许大茂的窘迫,反倒附和道:说得对,把材料拿给我们看看,马上要开会了。
许大茂进退两难,僵在原地许久才嗫嚅道:我...我把材料搞丢了。
李副主任瞪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大茂向来最看重这次晋升组长的机会,前前后后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和钱财,怎么可能把关键材料弄丢?
你说什么?!李副主任声音陡然拔高。
许大茂低着头,恨不得掐死小莫。哪怕是提前知会一声,他也能连夜找人补写。眼下这节骨眼,他变不出任何材料,只得硬着头皮重复:材料...真的丢了。
李副主任彻底懵了。许大茂这荒唐事办得,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周围工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飘进许大茂耳朵。虽然他听不清内容,但知道肯定在笑话自己。他恶狠狠地瞪向小莫,却突然听见李东发问:你自己丢的材料,瞪小莫做什么?
许大茂心头一颤。看着李东满脸困惑的神情,他咽了咽口水,怀疑是不是自己反应过度了。而始终阴沉着脸的杨厂长保持着沉默,让许大茂站在原地面如死灰。
李东一直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向许大茂和小莫,重点提及了丢失材料的事。
杨厂长突然打断许大茂的思绪:究竟怎么回事?
许大茂喉头发紧,感到局面正在失控:没什么...只是材料不见了。
李东轻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莫弄丢的呢。
杨厂长当即指示:散会后你们俩来我办公室。说完径自离开,工人们见状纷纷议论。近期许大茂为竞争组长不惜血本请客送礼,如今竟犯这种低级错误,令人费解。
李副主任投来失望的目光,紧随厂长离去。会议照常进行,杨厂长脱稿发言四十分钟,若非事先知晓,无人能看出他手头没有资料。
散会后,许大茂磨蹭着走向厂长办公室,沉默的小莫跟在身后。进门前夕,许大茂猛地拽住小莫手臂警告:管好你的嘴,就说是我不小心弄丢的。
许大茂眯起眼睛,手指关节敲着桌面:要是敢把代笔的事捅出去,别说厂里处分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小莫垂着脑袋,鬓角渗出细汗,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直到皮鞋尖踢到他小腿,才如梦初醒地猛点头。
......
后勤处走廊的挂钟敲响十下时,李副主任第三次摸出怀表核对。他忽然攥紧报表夹,大步流星穿过连廊——杨厂长桌上那份推荐表还压着他的签名。
杨厂长,我送上半月物资清单......推门刹那,李副主任的尾音陡然转调。
办公室里的白瓷茶杯氤氲着热气,李东正翘着二郎腿扒拉算盘珠,许大茂像截木桩似的杵在边上。杨厂长头也不抬地批文件:放茶几上吧。
李东!许大茂嗓子眼挤出半声低呼,又被自己硬咽回去。
哟,许放映员这是走错门了?李东弹了下烟灰,茶色玻璃烟灰缸里顿时绽开朵灰花,宣传科在二楼东头。
杨厂长突然重重合上钢笔帽。
敲门声恰在此时响起。
厂长,三车间的加工图纸......推门进来的李副主任话音戛止。他目光扫过屋里三人,不动声色地扶了扶眼镜。
李副主任话音刚落,狠狠剜了许大茂一眼。
你这办的叫什么事?!简直太不像话了!
他抢在杨厂长起疑前先发制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
许大茂心知肚明,赶忙低头认错:都怪我早上着急出门,材料塞兜里跑太急给弄丢了。
旁边李东 ** 然笑出声,许大茂拧着眉头不明所以。
那你不知道沿路找找?李东笑得肩膀直抖。
杨厂长同样觉得蹊跷——若真丢了材料,按常理该沿路搜寻才是。可许大茂非但没找,反倒跟工人小莫吵了起来。
该不会是小莫故意......杨厂长心里打了个转,决定叫两人来问个明白。他虽没闲工夫调解纠纷,但绝不允许私怨影响公事。
到底怎么回事?杨厂长敲了敲桌面。
许大茂后脖颈瞬间沁出冷汗,喉结上下滚动:想着开会来不及......找也白找......我俩就是拌嘴,早没事了!说着胳膊往小莫肩头一搭。
沉默至今的小莫突然抬头:厂长,我要坦白错误。
许大茂胳膊猛地一颤,冷汗唰地浸透衬衣。杨厂长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个来回——小莫眼神坚决,许大茂脸色惨白。
哦?你要坦白什么?杨厂长指节轻轻叩着办公桌。
李东说完开头两句话后便不再吭声,此时已无需他介入。
许大茂内心慌乱——材料丢失顶多挨顿骂,但找人代写的事若被揭发,轻则处分重则开除。
当杨厂长发问时,他抢先答道:没事,他就是为刚才跟我吵架认错。说着用力捏住小莫肩膀,眼神警告他别乱说话。
小莫却直视杨厂长:我不认为吵架是错。要认错的是——我不该帮许大茂代写材料。
全场骤静。李副主任瞳孔一震,杨厂长脸色沉了下来。
真的假的?李副主任指着许大茂,你让人代写材料?
胡扯!绝对没有!许大茂矢口否认。但方才的心虚表现和小莫的指证,令人生疑。
杨厂长问小莫:你可知道这话的后果?
我清楚。小莫坦然道,许大茂承诺每天五块钱报酬,我一时糊涂接了这活。
你血口喷人!许大茂甩开他怒吼。
小莫平静反驳:你还说写满一周给四十,预付了二十。后来我只写一天,把余款退给你了。若你不满,那五块酬劳我现在就还。
许大茂气得发抖——这哪是五块钱能摆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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