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后的第三天,晨露还凝在药圃的叶片上时,云瑶把长发用木簪盘起来,拄着根磨光滑的树枝拐杖,在墨的石屋前慢慢踱步。拐杖敲击石板路的“笃笃”声,和远处狩猎队出发的号角声交织在一起,像为这个清晨打了个明快的节拍。
“慢点,别摔着。”墨从诊室走出来,手里端着个陶碗,里面是温热的麦糊,还卧着个烤得焦香的野鸡蛋,“今天的早饭,加了点蜂蜜。”
云瑶接过碗,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小口喝着。麦糊细腻,带着淡淡的甜,比前两天又干又硬的烤肉强多了。只是身上这件兽皮衣实在磨人——粗糙的皮毛蹭着脖颈和手腕,像有无数根小刺在扎,她忍不住又动了动脖子,想把领口拽松些。
“这麦糊真好吃,咱这边有麦子吗”?
“这是从隔壁虎族换的,他们部落有羊族兽人很擅长种植这些。”
墨稍顿有些紧张局促地从身后拿出一件衣服递给云瑶“这衣服……是阿秀娘临时改的,将就穿”墨双手拿着一件黑色轻薄光滑的吊带裙递给云瑶。云瑶有些惊喜地望着墨,他这是早就看出她的不适,才找阿秀娘给自己做的吧。
“谢谢你,墨。这料子很舒服的样子”
“你喜欢就好”。
墨有些羞赧忙打岔指了指不远处,“雌性们在那边缝衣服,你要是没事,去看看?或许能想个法子让衣服舒服点。”
云瑶眼睛一亮。她正愁这扎人的衣服没法子,说不定能从雌性们的做法里找到灵感。
“好,我换了衣服就去”。
墨听她愿意马上穿自己蛇蜕做的衣服开心得像个傻子,云瑶这是接受自己的追求把自己作为伴侣人选了。
云瑶看着一向少年老成的少年突然放肆开心的样子,云瑶也跟着两眼弯成月牙。送人东西这么开心吗?
云瑶要是知道墨现在想什么,知道这个兽世接受蛇族雄兽蛇蜕做的衣服就是愿意他做自己伴侣的意思,那么她现在一定会告诉他,这就是个误会,自己只是受不了现在像砂纸一样的衣服。没有别的意思。
雌性们的“缝纫处”在部落广场的老槐树下。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手里拿着兽皮和石针,正费力地缝制着过冬的厚衣。石针又粗又钝,每扎一下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穿线时更是要眯着眼对准针孔,半天才能穿进去一根。
“这针也太不好用了。”一个年轻雌性抱怨着,把石针往地上磕了磕,“昨天缝破了三块皮子,手指还被扎出好几个血洞。”
云瑶看着她们笨拙的动作,动了动现在舒服凉快的衣服,忍不住皱起眉。内心oS:这哪是做衣服,分明是在跟皮子打架。石针?亏她们想得出来,换我早把这玩意儿扔了。
她放下拐杖,走到附近的灌木丛旁。昨天练走路时,她隐约记得这附近有鸟窝,有各种鸟类遗骸而最坚硬的鸟骨,恰好能做针。果然,在一丛荆棘里,她找到了几个被遗弃的大鸟蛋壳,旁边还散落着几根成年猛禽的腿骨,质地坚硬,长度也合适。
“瑶姐,你捡这骨头干嘛?”正在穿线的阿秀抬头问,手指被石针扎了一下,疼得“嘶”了一声。
云瑶没说话,指尖萦绕起淡淡的灵韵力——这是她化形后慢慢掌握的本事,能让灵力像水流一样包裹物体。她握着鸟骨,灵力顺着指缝渗入,仔细打磨着骨头的两端:一端磨成尖锐的针尖,另一端则捏出个小巧的针鼻,大小刚好能穿过兽线。
不过片刻,一根光滑细韧的骨针就做好了。针身泛着淡淡的玉色光泽,针尖锋利却不扎手,针鼻圆润,穿线时几乎不用瞄准。
“这是……针?”雌性们都围了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阿秀小心翼翼地接过骨针,往兽皮上一扎,针尖毫不费力地穿透了厚实的皮毛,带着线一会缝出一大段距离针脚还特别密实。“太好用了!比石针强一百倍!”
云瑶笑了笑,又用灵韵力做了几根骨针分给大家。“用这个试试,能省点力气。”她看着她们手里的兽皮,忍不住又问,“部落里就只有这种硬皮毛吗?有没有软点的?”
阿秀叹了口气,摸了摸手里的兽皮:“软皮毛金贵着呢,像赤狐、雪兔的皮,只有狩猎队的头领或者族老,巫祭才能分到。我们这些普通雌性,能有块完整的兽皮就不错了。”她看了看云瑶身上的衣服,眼神里带着羡慕,“你这衣服是墨给你的吧?暖季穿是最好的了”。
“昨天他找阿娘给你做衣服说你刚化形没衣服穿。很是着急”。阿秀和周围几个小姐妹别有深意地望着云瑶笑。云瑶完全没注意几人别有深意的表情。
云瑶现在想的是,部落好穷,好皮子连雌性都分不到,有的那点好皮子,还等级分明,像她这样的孤儿,根本轮不上。内心oS:合着穿件舒服的衣服还得看身份?这什么破规矩。难怪我遭这两天罪脖子快被磨出血了……。
“其实……外面的大部落有更好的衣服。”一个年长的雌性插话说,手里的骨针飞快地穿梭着,“听说有的部落有炼器师,能把兽皮炼得像丝绸一样薄,还保暖。就是咱们部落太小太穷,连个像样的炼器师都请不起。”
云瑶心里一动。炼器和灵韵力有关吗?她刚想追问,就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重物落地。
回头一看,烈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抱着几张雪白的皮毛,不知站了多久。他的脸颊微微发红,像是被太阳晒的,看到云瑶回头,赶紧把皮毛往石桌上一放,瓮声瓮气地说:“阿爹以前打的雪狐皮,软的,阿娘给你做了两件衣服。剩下的你看着需要什么做点什么吧”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连掉在地上的一根狐狸尾巴都没捡。
云瑶看着那几张雪狐皮,又软又轻,摸上去像云朵一样,比身上的蛇皮还舒服百倍的样子。这小子……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还知道送软皮毛?难道刚才我们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脸红得跟烤肉似的,跑那么快干嘛……
没等她回过神,墨也走了过来,手里又拿着块淡青色的皮子:“这是灵鹿皮,用灵韵力鞣制过,不扎人,还能聚点灵气,对你恢复有好处。”他把皮子放在雪狐皮旁边,表情平静但云瑶就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紧接着,石抱着个藤筐气喘吁吁地跑来,筐里堆着好几块杂色的软皮毛:“瑶姐!我娘说这些皮子虽然颜色杂,但特别软,给你拼件花衣服!”他挠挠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娘还说,她帮你缝,保证比谁缝的都结实!”
石妈妈果然说到做到。当天下午,她就带着几个手巧的雌性,在云瑶的小隔间里忙了起来。雪狐皮做里子,灵鹿皮做面子,杂色皮毛拼成袖口和领口的花纹,用云瑶做的骨针缝制,针脚又细又匀,比之前的兽皮衣精致了不知多少倍。
“试试?”石妈妈把缝好的短褂递过来,眼里满是慈爱。
云瑶穿上身,果然舒服得想哭。软皮毛贴着皮肤,像被温水裹住,再没有扎人的感觉,脖颈和手腕终于能自在活动了。她低头看着衣襟上的花纹,心里暖暖的,眼眶却有点发热。
这才叫衣服嘛!以前穿的那就是麻袋。不过……烈送的雪狐皮,墨送的灵鹿皮蛇蜕,石送的杂色皮……这算不算是“集体送温暖”?就是这花纹拼得跟彩虹似的,会不会太花哨了?三个雄兽要知道云瑶心里就想这些东西会不会一口老血压不住。
傍晚,云瑶穿着新衣服在院子里散步,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皮肤,那里原本被熊皮磨出了红痕,现在已经消了。她忽然想起化形那天,如果不是药泉的灵力护住了她,身上怕是早就布满伤痕,哪能像现在这样,穿着舒服的衣服慢慢走路。
“得好好谢谢他们。”她轻声对自己说。
可怎么感谢呢,做顿大餐,看看自己家徒四壁,拿什么做大餐,自己还靠巫祭每天送饭呢!等有机会弄点这世界没有吃的再说吧。现在还是多为部落做点贡献吧。云瑶心里盘算着,明天用灵韵力多做些骨针,再教雌性们用元力鞣制软皮毛的法子,说不定以后,部落里的雌性都能穿上舒服的衣服。……云瑶渐渐进入深度修炼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像潮水一般退去。她不知道的是有三个雄兽一夜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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