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难得的几个晴天。
夜风带着药圃的清香，拂过云瑶掌心的莲花印记。她坐在自己新搭茅草棚前，看着灵田里油亮的灵植，和杂草野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印记——那朵含苞的莲花，边缘似乎比往日更清晰了些，像浸了晨露的玉，透着淡淡的光。
“还没睡？”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提着盏松油灯，灯芯跳动的光映在他眼底，“今天族人给灵植园棚子盖完了，还挖了排水沟，我发现灵植的叶片比昨天宽了半指。”他蹲在云瑶身边，看着她掌心的印记，忽然咦了一声，“这花瓣……”
云瑶低头看去，心脏猛地一跳。印记中央的莲苞，竟悄然绽开了第二片花瓣！第一片是纯净的白，像初雪落在莲池；第二片却泛着淡淡的青，边缘缠绕着极细的光丝，像地脉深处流淌的灵气。
“这是……”她指尖微颤，触碰花瓣的瞬间，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全身，比药泉的暖意更醇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脉里苏醒。
墨凑近了些，巫祭杖轻轻点在印记旁，杖头的兽骨发出嗡鸣：“是修为精进了。花境”他眼底闪过惊奇，“你化形刚四个月，就凭改善部落环境、滋养灵植积累的功德，竟让莲苞绽了第二瓣……这速度，连古籍里的记载都没提过。”
云瑶没说话，只觉得脑海里忽然多了些模糊的片段——莲池深处的淤泥，月光下舒展的莲叶，还有一句似有若无的低语：“以众生为壤，方得莲心圆满。”
内心oS：搞了半天，改善生活还能涨修为？这比打坐苦修划算多了……就是不知道再开几片花瓣，能不能学会点像样的法术，总不能一直靠小聪明混日子吧？
第二天清晨，云瑶的新变化就被族人发现了。
她去药圃除草时，指尖刚碰到一株枯萎的消炎叶，那叶片竟“唰”地舒展开来，边缘泛出健康的翠绿。小石蹲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瑶姐，你手指头会发光！”
云瑶低头看，掌心的莲花印记确实亮了些，那抹青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流转着微光。她试着将灵力注入灵植，那些刚冒头的幼苗立刻挺直了腰杆，叶片上的露珠滚动着，折射出七彩虹光。
“这是……催长。”墨闻讯赶来，看着灵植肉眼可见的生长速度轻轻微笑着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因为能修习灵韵力的雌性都可以做到这点，催长的速度随着等级而提升。而云瑶的特殊是她的催长速度高出同级别的雌性一大级。
“你第二片花瓣的灵力，也能直接作用于草木，是什么作用？”
云瑶可以快速催长消息传开，部落的雌性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瑶姐，我家的菜苗能让你摸摸吗？”“我腌的野果总坏，你能不能……”
云瑶被围在中间，哭笑不得。她试着用灵力帮阿秀催了催她家的菜苗，又往腌野果的陶罐里注入一丝青瓣灵力——那灵力带着净化的气息，刚好能抑制霉菌生长。
“成了！”阿秀看着陶罐里不再发霉的野果，笑得合不拢嘴，“瑶姐你这本事，比巫祭的药还灵！”墨了然地笑笑第二瓣花的作用是净化。
云瑶内心oS：这下好了，成移动化肥+防腐剂了。早知道涨修为会这么引人注目，昨晚就该偷偷藏起来……
傍晚，烈扛着猎物回来时，正撞见云瑶在药圃里。她站在灵植中央，掌心的莲花印记亮得像盏小灯，青色的花瓣微光缠绕着灵植，那些平日里需要精心照料的灵草，此刻竟顺着她的指尖轻轻摇曳，像在朝拜。
他看得有些出神，手里的猎物差点掉在地上。从云瑶化形时怯生生的样子，到现在能让草木听从号令，这朵“莲花”似乎总能带来惊喜，像暖季的雨，悄无声息地滋润着部落的每一寸土地。
“咳咳。”烈清了清嗓子，把猎物往石桌上一放，是只肥硕的羚羊，“今天打的，够咱们吃两顿。”他看着云瑶掌心的印记，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的花，很好看。”
云瑶愣了愣，随即笑了。这还是烈第一次夸她，虽然说得磕磕绊绊，耳根也红得像落日。她指尖的青瓣微光闪了闪，恰好落在羚羊身上——那是刚处理好的肉，沾着些血污，被微光扫过，血污竟渐渐淡化，留下干净的肌理。
“这是……”烈瞪大了眼睛。
“净化灵力。”云瑶收起手，掌心的莲花又恢复了柔和的光，“以后处理猎物，不用费力洗血污了。”
烈看着她，忽然觉得，这朵开了两色花瓣的莲花，比部落里任何灵植都珍贵。她不仅带来了饱饭和干净的水，更带来了一种看不见的“活气”，让坚硬的生活变得柔软，让艰难的日子有了盼头。
云瑶内心oS：这脸红的频率，怕是快赶上灵植生长速度了。不过……被夸奖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夜深时，云瑶坐在莲池边——这是她化形后，墨特意在部落边缘开辟的小池塘，种着她带来的莲种。月光下，池中的莲花也绽开了两瓣，一白一青，与她掌心的印记遥遥相对，水面泛起的涟漪里，似乎藏着第三片花瓣的影子。
雨季的雨的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药圃的木棚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墨站在灵植架前，指尖拂过一片刚被云瑶催长过的消炎叶——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青光，那是她掌心第二片莲花瓣的灵力印记，比部落记载中任何灵植的灵气都要纯粹。
石灶旁，云瑶正用新炼的细盐腌制野猪肉，陶盆里的肉条裹着盐粒，泛着油亮的光泽。她边干活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袖口沾着点黄泥，是刚才帮阿秀修补菜畦时蹭的。阳光透过雨帘落在她身上，掌心的莲花印记若隐若现，一白一青两瓣花瓣在光下流转，像藏着整个莲池的清辉。
“又在折腾吃的？”墨走过去，看着陶盆里码得整整齐齐的肉条，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这朵刚化形没多久的莲花，如今已经能把部落的日子打理得有声有色——细盐提纯了滋味，风车解决了灌溉，各种陷阱减少了部落伤亡，温暖的房屋让整个部落减少冻死的风险，土豆，小麦解决部落温饱，各种储存方法让部落寒季有肉可吃，连最难搞的烈都心甘情愿地帮她，石每天守在铁匠铺里琢磨她各种点子。
云瑶抬头，举着沾满盐粒的手比了比：“这叫腊肉，能存到寒季。到时候用陶锅炖着吃，再配点灵植熬的汤，保管比烤肉还香。”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背篓里掏出片桦树皮，上面画着个奇怪的装置，“对了，我想做个熏肉架，用松木熏，你看这样行不行？”
墨看着图纸上的架子，目光渐渐沉了下去。他想起昨天翻看的部落古籍，里面记载着“莲族化形者”的修炼轨迹——需以地脉为基，以众生为养，最终要走向更广阔的天地，汲取各族灵韵才能让莲心圆满。可炎狼部落太小了，像个浅浅的水洼，能滋养她长出两片花瓣，却再也撑不起她往后的路。
云瑶内心oS：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难道这熏肉架设计得有问题？还是觉得我太能折腾了？
墨拿着云瑶用兽皮做的伞，去了族长的石屋。老人正用云瑶教的计数符号清点寒季的储备，兽皮上的“∞”符号格外显眼——那是云瑶说的“生生不息”，被族长刻在了族会的石桌上。
“她今天又催活了三株灵植。”墨开门见山，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青瓣灵力已经能净化水源里的瘴气，刚才我看她腌肉时，指尖的光扫过陶盆，连里面的细菌都被杀死了。”
族长放下炭笔，沉默了。他不是没察觉云瑶的变化，从最初只能催熟几株野菜，到现在能催生灵植、净化水土，这朵莲花的成长速度快得惊人，像雨后的春笋，挡都挡不住。
“部落的旧记里说，莲族化形者若困于小地，灵力会渐渐枯萎。”墨从怀里掏出一卷泛黄的兽皮，上面用朱砂画着一朵九瓣莲花，“这是我在禁地石洞里找到的，说‘莲心需纳百川，方得九瓣圆满’。咱们部落……留不住她。”
族长的手指在“∞”符号上摩挲，那刻痕还带着新凿的毛边。他想起云瑶刚来的时候，小石因为抢不到食物哭鼻子，现在那孩子每天都能捧着陶碗喝到蘑菇鱼汤；想起以前寒季总有人因为伤口发炎去世，现在有了云瑶催生的药草，连最严重的溃烂都能治好。
“你想送她去哪？”族长的声音有些沙哑。
“百兽灵院。”墨说出这个名字时，目光亮得惊人，“古籍记载，那里是上古各族留存的圣地，还有……能教她掌控灵力的秘法的人。”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查过路线，从部落出发，往东北走三个月，就能到灵院的边界。”
族长看着窗外，雨停了。云瑶正带着小石和几个孩子在河边玩水车，风车的叶片转得飞快，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虹光，孩子们的笑声像银铃一样脆。他忽然叹了口气：“是该让她走。咱们不能因为舍不得，就耽误了她的前程。”
傍晚，云瑶正在给莲池换水，墨走了过来。池中的莲花已经绽开了两瓣，一白一青，与她掌心的印记完美呼应，水面的涟漪里，似乎有第三片花瓣的影子在晃动。
“瑶瑶。”墨很少这么叫她，声音里带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你知道百兽灵院吗？”
云瑶愣了一下，手里的木勺差点掉进水里。她想起墨偶尔提过的“上古圣地”，据说那里藏着无数秘法，还有能让灵植化形的灵泉。她心里一动，却又很快压了下去——部落刚走上正轨，腊肉还没熏好，实验田的灵植刚结出种子，她怎么能走？
内心oS：百兽灵院？是那个传说中能学各种法术的地方？听起来是挺吸引人的……但是！我走了谁管熏肉？谁修风车？小石的算术刚学到十位数，阿秀的菜苗还等着我催长呢！墨这是突然想把我“扫地出门”？
墨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蹲在池边，看着水中的莲花：“部落像个小池塘，能养你到现在，却养不出你要的九瓣莲。百兽灵院才是能让你尽情生长的大湖，那里有你需要的一切，也有……莲族真正的历史。”
云瑶捏着木勺的手紧了紧，指尖的莲花印记忽然发烫，像是在呼应墨的话。她看着池中的两瓣莲花，又回头望了望部落的石屋——那里有冒着热气的铁锅，有转动的风车，有孩子们的笑声，还有……烈藏在树后偷偷看她的眼神。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走”，也说不出“留”。
墨没逼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急，你慢慢想。寒季结束前，给我答案就好。”他站起身，往药圃走去，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像一根默默支撑着部落的支柱。
云瑶站在莲池边，看着水中的倒影。掌心的两瓣莲花在光下流转，一白一青，像在提醒她：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是守着这方小天地，还是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水面的涟漪渐渐平息，第三片花瓣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带着淡淡的金色，像藏着无数未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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