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梨香院途中,莺儿笑道:香菱这丫头是个有造化的,往后的好日子长着呢。听说珺二爷待下人最是宽厚。走在前的薛宝钗却若有所思,并未搭腔。
梨香院内。
薛姨妈见女儿回来忙问:事情可办妥了?珺哥儿可愿收下香菱?
见宝钗点头,顿时笑容满面:这就好。若是你哥哥能攀上珺哥儿这层关系,娘真真要念佛了。
瞧着女儿神色,薛姨妈叹道:宝丫头,你可知道娘为何非要托你姨妈撮合与宝玉的亲事?咱们商贾之家,宝玉已是你能攀到最好的亲事了。
珺哥儿虽好,到底是宁国府嫡系又未曾婚配。可咱们的门第
,如何够得上做宁国府正室?娘也不能委屈你去做小,你可明白娘的苦心?
宝钗岂会不懂母亲算计。宝玉身为从五品官家嫡次子,与薛家还算门户相当。可莫忘了他更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将来若承袭荣国府爵位,便是薛家攀高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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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却在心中暗忖:荣国府里谁不知道老太太存心要撮合?这桩姻缘岂是轻易能成的?那林姑娘可是老太太嫡亲的外孙女。
薛姨妈见女儿蹙眉,笑着宽慰:宝丫头可是忧心老太太那边作梗?
宝钗听罢微微颔首:宝玉的心分明系在林姑娘身上,我们若强求反倒显得轻贱了。
薛姨娘将女儿揽近低语:你且宽心,你姨妈那性子我最清楚。只要舍得使银子,待时机成熟请动元春娘娘懿旨,老太太又能奈何?
宝钗垂眸不语。她何尝不知宝玉并非良配,但为薛家计只得认命,暗叹命运弄人。
卧榻装睡的薛蟠暗自腹诽:宝玉算什么东西?还不如给贾珺做妾实在。忽想起被送走的香菱,心口一窒竟真的昏死过去。
宁国府内,正理床褥的香菱与小角儿说笑。见贾珺进来忙奉茶侍立。贾珺见她拘谨便笑问:明日我要进山,你们可愿同往?
小角儿立刻扑来扯着他袖子嚷道:二爷带我去庄子上玩!香菱闻言也眼睛发亮。
次日拂晓,贾珺已在校场练武归来。小红摆上早饭:两碟小菜、豆皮包子和碧粳粥,令人食指大动。
汤山脚下,庄头带领众人翘首以盼。忽闻爵爷到了的喊声,但见华盖簇拥间,身着蟒纹飞鱼服的少年贵胄策马而来,亲兵护卫着鎏金马车缓缓驶近。
车驾停稳时,满庄仆役伏地叩首。贾珺扬鞭道:起身罢。庄头急忙引路:万事俱备,请爵爷移步。
马车直达内院后,除女卫与仆妇外皆退避。刘凤率领的女兵们佩刀肃立,将主宅围得铁桶一般。
走下马车,小角儿、炒豆和小吉祥四处张望,小红和香菱向健妇打听庄内事宜,准备安排住处。
三个小婢女在院里撒欢奔跑,贾珺微笑走过前院,庄头已在等候。
贾珺置办这处田庄有两个打算:冬日可尝鲜蔬,汤山温泉可供日后带黛玉游赏。
庄头回禀:二爷,刘管家已备好琉璃,随时能搭菜棚,不过现在才四月不必着急。山泉正按您说的修建,两月后就能完工。他心里暗想,用贵重琉璃种菜,真不愧是富贵人家,只是太浪费了。
贾珺点头,只要秋季前建好菜棚就不耽误用。现今隆冬时节,除了宫里头能用温泉种些品相普通的青菜专供帝后,其他权贵最多吃些南方运来的白菜和萝卜。
在黑辽任职时,贾珺借职务之便弄到辣椒、孜然、土豆和番薯种子,打算在庄里试种。若遇荒年,这些作物能派上大用场。
交代完事情,贾珺回到后院,看见小角儿她们正和两个农家女孩玩耍吃东西。
见他回来,小角儿跑来举起手中的桑葚:二爷,这是大妮二妮给的,可甜了。贾珺认出是桑果,笑着摇头。
大妮二妮慌张跪地磕头。贾珺让她们起身:带她们去玩吧,别去危险地方。小丫头们欢呼着跑开,两个健妇连忙跟上。
天黑时分,香菱带着玩得满脸脏污却笑容满面的三个丫头回来了。
正同贾珺用餐的小红连忙起身走到四人跟前,点了点小角儿的额头笑骂:“你们这几个疯丫头,简直像脱缰的野马驹,瞧这天色都多晚了才回来!香菱你也跟着胡闹,还不快去洗手吃饭。”
几个小丫头俏皮地吐吐舌头,乖乖去洗手了。相处久了,香菱也摸清了贾珺的性子,比从前活泼开朗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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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内。
三春居所的抱厦中,惜春撅嘴埋怨道:“珺哥儿他们去庄子玩耍,竟不带咱们,真真气人!”
迎春听了忍俊不禁:“四妹妹,珺哥儿或许是临时起意。往后总有机会的,再说带咱们出府须得老祖宗应允,哪是他能做主的?你可别去闹他。”
探春眼波流转,忽然笑道:“四妹妹若真想去,只需说动二哥哥,老祖宗必定点头。”
惜春眼睛一亮:“三姐姐这主意妙!我明日就去找二哥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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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路院王熙凤屋里。
凤姐正与贾琏用膳,平儿在一旁布菜。贾琏饮了杯酒感叹:“珺哥儿原只是贾家旁支,到他这辈早出了五服,如今却成了人物。咱们束手无策的事,他轻描淡写就办妥了,真应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王熙凤横了他一眼:“当咱家真摆不平薛蟠的事?不过是荣国府今非昔比,老祖宗不愿为薛家费人情罢了。再说珺哥儿的功名是刀枪里拼来的,换你敢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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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苦笑道:“所以我佩服他当年敢投军。当初谁都不看好,偏他闯出功名封了爵。如今除老祖宗外,就属他最尊贵。”
王熙凤正色道:“眼下最要紧的是与他交好,对你将来承爵有益。你可别犯糊涂!”
贾琏不以为意:“他既承袭宁国府,自然与荣国府休戚相关,还怕不帮扶咱们?”
凤姐气得戳他脑门:“二爷真是榆木疙瘩!荣国府能承爵的又不只你一个,别忘了还有个老祖宗的掌心宝呢。”
大房二房暗流涌动,老祖宗偏心二房,往后若是生变可如何是好?这些年我掌家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防着二房掏空府里根基。这当家的活计看似威风,实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贾琏听罢恍然,原道凤丫头与她姑母同心,此刻方知她这番苦心,不觉动容,捉住那双纤纤玉手:委屈你了。
凤姐儿甩开他的手,眼波一横:两口子说这些见外话作甚?虽说姑太太待我不薄,可我终究是大房媳妇。这爵位产业将来都是二爷的,就算为了孩儿们,我也得早作打算。
贾琏捻须思量:老爷膝下就我这嫡子,纵然要废长立幼,后头还有琮儿,怎么也轮不到宝玉...你莫不是多心了?
凤姐一声冷笑:二爷且说,若是琮儿眼下要与你争这爵位,你待如何?
贾琏眸光骤冷:不过是个毛孩子,出点也寻常。话音未落,猛然变色:你是说...要真废了我,琮儿也活不长久?
凤姐颔首:咱们府里何曾把庶子当人看?瞧瞧琮哥儿环哥儿如今的模样。赵姨娘倒是个明白人,专把环儿往歪处教——越是没出息越能活命,将来好歹能分些银子出府过日子。
贾琏击掌叹服:还是奶奶高明!
王熙凤蹙眉道:府上这几年入不敷出,连我的体己钱都贴补了不少。本以为林家的家产能解燃眉之急,谁知都被老太太收着。那冰坊本是珺哥儿献的好法子,偏生叫人窃了秘方去,如今也指望不上了。
贾琏见凤姐愁容满面,便道:你我齐心总能渡过难关,往后我都听你的。
凤姐伸手戳他额头:二爷可要说话算话,莫再被那些狐媚子勾了魂。
三日后,贾珺领着丫头们从庄上回来。香菱几个晒得黢黑,小角儿正手舞足蹈说着庄里趣事。惜春听得直跺脚,直到贾珺答应下次带她同去才作罢。
养心殿内,景帝正为内帑空虚发愁。戴权见状低声道:陛下可是忧心国库?
你这老奴既知朕意,可有良策?景帝睨他一眼。
戴权跪禀:不若请娘娘们向娘家开口......
景帝沉吟片刻,忽然笑道:你且近前——
月余后,一道圣旨震动京城:凡嫔妃皆可归家省亲。
荣国府内,贾政喜气洋洋地禀告贾母:老太太,娘娘要回家省亲了!
王夫人忙道: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咱们得赶紧预备修建省亲别院。
贾母含笑点头:是喜事,只是这园子怕要耗费不小。
贾政听后应声道:母亲,小园子需几十万银两,若建大园子百万都不够!
贾母转向王熙凤询问:凤丫头,府里公账现有多少银子?
王熙凤面露难色:老太太,公账仅三十万两,还需维持日常用度,实在不宜动用。
贾母思量片刻吩咐:鸳鸯去把赦老爷请来。
不多时贾赦踱步来到荣庆堂。他早知省亲之事,却觉得二房女儿归省与大房无关。行礼后问道:母亲唤儿子来有何要事?
贾母含笑说:赦儿,现今元春要归家省亲,需建别院,特找你商议此事。
贾赦素来混账,直接撇嘴:二房丫头省亲与大房何干?难道还要大房出钱不成?
王夫人见他要撇清,立即反驳:大伯此言差矣!娘娘省亲难道大伯不该表心意?娘娘荣耀就是贾府荣耀,这道理大伯不懂么?
贾赦讥讽道:弟妹,娘娘再风光也是你们二房沾光,与大房何益。
王夫人气得脸色发青,正要争辩,贾母厉声打断:够了!公 ** 二十万两,我出十万,两房各出十万,就这么定了。
贾赦沉着脸道:母亲,公中银子将来都是琏儿的,怎能便宜二房?还要我们再出十万,这般处置不公!
他不敢违逆贾母,只得在银钱上做文章,指望少出些。原本从林家得了不少银子才未反对,如今分文未得,自然不情愿。
贾母也觉亏欠大房,便道:既如此,大房那份我也出了。赦儿休要再闹,娘娘事关贾府颜面,由不得你胡来!
贾赦知道这是底线,只得躬身:全凭母亲做主。王夫人却暗恨不已——老太太私产本该是宝玉的,这与二房多出十万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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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珺听说元春要回来省亲,知道其中缘由。虽然可以趁此机会采买木石赚上一笔,但转念一想自己并不缺钱,何必掺和进去引得景帝注意,索性作罢。
后院珺母听闻消息,唤来贾珺问道:西府的事你打算怎么安排?外人眼里咱们终究是一家人,总该帮衬些才好。她心知荣国府众人脾性,定会趁机来占便宜。
贾珺笑问:母亲觉得给多少合适?
珺母见儿子反问,不由失笑,沉吟道:给他们两万两可好?说着露出不舍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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