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站在铺子的中央,看着掌柜和李四那副看似顺从的模样,心中却并未有丝毫放松警惕。毕竟苏府家大业大,在生意场上,那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实则暗流涌动,谁也难保没有其他内鬼潜伏其中。这次李四能够这么快就得到风声,这里面怕是少不了内鬼在背后通风报信。
想到这儿,苏清欢的眸光猛地一沉,犹如寒夜中的冷星,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轻轻抬手,唤来两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的侍卫,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吩咐道:“你们二人带李四和掌柜回府,务必小心看管,不得出任何差池。这一路上,眼睛擦亮点,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两名侍卫齐声应道,声音洪亮而坚定,随即一左一右押着李四和掌柜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苏老将军派身边的老仆匆匆赶来。老仆跑得气喘吁吁,手中还紧紧拿着两份东西。来到苏清欢面前,他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苏小姐,老将军让小的将李四和掌柜的卖身契带来交予您。”
苏清欢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在京城贵族之中,做生意买卖也怕日后落入外人手上,于是在很久以前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府中掌柜、管家、管事,以及仆人等,皆为奴隶,卖身契都掌握在家主手上。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约束下人,让他们不敢轻易背主,毕竟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捏在家主手里;另一方面,若有人做了背主之事,家主不仅仅可以自行处置,也能请官府代劳,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肆意妄为。
李四和掌柜听到“卖身契”三字,顿时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李四满脸难以置信,嘴里嘟囔着:“这……这怎么可能,我们的卖身契怎么会在苏家手中?”掌柜的也是一脸绝望,喃喃道:“完了完了,这钱怕是赖不了账了。”
以往他们仗着有些小聪明,在苏家生意里中饱私囊,以为即便事发,也能凭借一些手段逃脱惩罚。他们觉得苏家就算发现账目有问题,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拿他们没办法。可如今卖身契在手,苏家要处置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两名侍卫押着李四和掌柜来到苏府账房区。账房区安静整洁,一排排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中间摆放着一张张宽大的书桌,上面堆满了账本,仿佛一座座小山。苏清欢神色冷峻,犹如一座冰山,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寒意。她对两名侍卫说道:“去把制衣坊的账本抱来。”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抱着厚厚的一摞账本回来了,账本堆在一起,几乎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苏清欢又请来苏府几大老账房先生,这些账房先生都是经验丰富、德高望重之人。他们一个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走路都带着一股沉稳劲儿。他们坐在书桌前,戴上老花镜,那镜片后的眼睛透着睿智和严谨。开始仔细地翻阅账本,手中的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仿佛是一场激烈的战斗。
账房内安静得可怕,只有算盘声和账本翻动的沙沙声,仿佛时间都在这两种声音中凝固了。然而,李四和掌柜的心跳却如同那算盘声一般,波动得厉害。他们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李四偷偷地瞥了掌柜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掌柜的也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过了许久,一位老账房先生缓缓站起身来,他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对着苏清欢说道:“苏小姐,这账目问题极大。制衣坊采购的布料价格与市场实际价格相差甚远,就像天上和地下的距离。而且数量上也有诸多出入,许多本该记录在案的支出都莫名消失,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抹去了。还有一些收入也未如实登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另一位老账房先生也接着说道:“不错,经过我们仔细核算,发现李四和掌柜二人在这几年里,通过各种手段,私吞了苏家大量钱财。初步估算,至少有数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足够普通人家过上几辈子富足的生活了。”
听到这个数字,李四和掌柜顿时面如死灰,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李四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说道:“苏小姐,这……这数目也太大了,别说7天还钱了,就是10年不吃不喝,我们也还不上啊。我们就是两个小人物,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赚这么多钱还给您啊。”
掌柜的也连忙附和道:“苏小姐,求您开恩啊,我们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这些年我们虽然贪了些,但大部分钱都花在了各种应酬和打点关系上,自己手里并没有留下多少。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伸手要好处,我们不给也不行啊。”
苏清欢冷笑一声,目光如冰刃般射向他们,那眼神仿佛能把他们看穿。她说道:“你们当初贪污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那些将士们因为你们提供的劣质衣物,在战场上受苦受难,你们可曾有过一丝怜悯?他们在前线为了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而你们却在后面贪图钱财,给他们穿劣质的衣服,让他们在寒冷的战场上挨冻,在激烈的战斗中因为衣服破裂而受伤,你们的心就不会痛吗?如今让你们还钱,就开始喊冤叫屈了?”
李四连忙磕头,头磕得砰砰响,说道:“苏小姐,我们知道错了。可这钱实在是太多,您能不能再宽限一些时日,或者减少一些赔偿金额?我们保证以后一定好好为苏家效力,弥补过错。我们就是苏家的一条狗,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掌柜的也哭着说道:“苏小姐,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若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一家人都要流落街头了。我那老母亲身体不好,需要钱看病,孩子还小,也需要钱养活。您就发发慈悲,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以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苏清欢冷哼一声,说道:“饶了你们?那谁来饶了那些因为你们而遭受痛苦的将士们?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有自己的家庭和亲人。你们为了一己私利,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现在想让我饶了你们,没那么容易。你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过,看在你们愿意交代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李四和掌柜的听到有转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他们连忙抬起头,急切地说道:“苏小姐,您说,您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是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绝不退缩。”
苏清欢紧紧盯着他们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先把目前能拿出来的钱财都吐出来,然后签下画押文书,承诺在规定时间内还清剩余款项。同时,你们要协助我们查出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内鬼,以及这件事情的全部真相。这件事肯定不是你们两个人就能完成的,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指使你们,或者和你们勾结。”
李四和掌柜的对视一眼,心中有些犹豫。他们知道,一旦签下画押文书,就再无退路可言。以后就得按照文书上的要求去做,如果做不到,苏家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但如果不签,现在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说不定小命都不保。权衡利弊之后,他们只好无奈地点头答应。
苏清欢让人取来纸笔,让李四和掌柜写下画押文书。两人颤抖着双手,仿佛那纸笔有千斤重。他们在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那手印就像一个沉重的枷锁,套在了他们身上。
签完文书后,苏清欢对两名侍卫说道:“你们带他们回家去取目前能拿出来的钱财,务必小心,若有任何异常,立即回来禀报。这一路上,不要让他们和任何人接触,防止他们通风报信。”两名侍卫应道,便押着李四和掌柜离开了账房。
然而,就在李四前脚踏出苏府大门时,苏清欢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制衣坊的管事、掌柜该换了。”此言一出。
李四和掌柜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颤,差点跌倒在地。他们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不仅失去了钱财,还失去了在苏家的立足之地。以后在这京城里,恐怕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了。而苏清欢则站在账房门口,眼神坚定而冷峻,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她深知,这次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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