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揉着额角,感觉刚卸下的压力又回来了。李侧福晋的寿宴,在这个节骨眼上,简直是给她本就不富裕的时间雪上加霜。
“往年的例?什么例?”舒兰问云珠。
“就是各房主子要去磕头贺寿,送上寿礼,侧福晋会在自己院里摆几桌酒席。”云珠小声回道,“福晋您往年送的,多是些绣品、首饰之类的。”
舒兰心里快速盘算。送礼不能太出挑,免得被当成靶子;也不能太寒酸,落人口实。关键是,她没时间亲手绣什么!她的时间现在可比金子还贵,得用在刀刃上。
“去库房,挑一匹颜色鲜亮又不逾制的杭州织锦,再配一套赤金头面,按旧例包装好。”舒兰迅速吩咐,“明天一早送过去。”
打发走云珠,舒兰重新坐回书案前,试图继续完善“霁月轩”的运营细则,但思绪总被打断。李侧福晋那张精明算计的脸,和赵嬷嬷探究的眼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二天,舒兰按品级穿戴好,带着云珠和礼物,准时出现在李侧福晋所居的“锦绣阁”。
院内果然摆开了几桌席面,宋格格、耿格格等人已经到了,正围着盛装打扮、笑容满面的李侧福晋说着吉祥话。见舒兰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给福晋请安。”
“都起来吧,今日是李侧福晋的好日子,不必多礼。”舒兰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在主位坐下,将礼物递给上前接礼的赵嬷嬷,“一点心意,祝侧福晋芳辰永继,康乐怡和。”
李侧福晋笑容满面地谢过,目光却在舒兰身上转了一圈,状似关切地开口:“多谢福晋。瞧着福晋这几日气色似乎有些疲惫,可是忙着打理育婴堂辛苦着了?妾身听闻福晋常不在府中,若是需要人手帮忙,尽管开口,妾身这边还能抽调几个得用的人。”
来了。舒兰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温和:“劳侧福晋挂心,不过是些琐事,已经处置妥当了。育婴堂有定例章程,按规矩办便是,倒不算费神。”
“哦?不是育婴堂的事?”李侧福晋故作惊讶,用帕子掩了掩嘴角,“那是妾身多心了。只是前儿个仿佛听下人嘀咕,说瞧见福晋身边常顺出入当铺和牙行……妾身还担心,是不是福晋手头不凑手,若真是,可千万别跟妾身客气。”
这话一出,席间顿时安静了几分,宋格格怯怯地低下头,耿格格则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舒兰心里“咯噔”一下,常顺办事还是不够谨慎!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带着一丝被误解的无奈浅笑:“侧福晋消息真灵通。不过是清理些用不着的旧物,腾挪些地方罢了。女人家嘛,总有些东西是当年觉得好,如今瞧着却不合时宜了,留着也是占地方,不如处置了干净。倒叫侧福晋看笑话了。”
她四两拨千斤,将“变卖嫁妆”说成“清理旧物”,合情合理。
李侧福晋碰了个软钉子,笑容微僵,还想再说什么,这时,院外忽然传来苏培盛清晰的通报声:“王爷到——!”
所有人都是一惊,连忙起身。只见胤禛穿着一身藏蓝色常服,迈步走了进来。他神色是一贯的冷清,目光在席间扫过,在舒兰身上略微停顿了一瞬。
“给爷请安。”众人齐声道。
“都起来吧。”胤禛虚扶了一下,走到主位坐下,对李侧福晋道,“今日你生辰,不必多礼。”
李侧福晋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又娇羞的笑容,连忙亲自给胤禛奉茶:“谢爷惦记。”
胤禛接过茶,却没喝,放在一旁,视线转向舒兰,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你方才说,清理旧物?可是在整理库房?”
舒兰心领神会,这是给她递话头呢!她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露出一副“还是爷懂我”的乖巧表情:“回爷的话,正是呢。臣妾想着,库房里有些陈年旧物,堆着也是白占地方,不如清点一番,该处置的处置,该登记的登记,也好做到心中有数。正巧李侧福晋问起,倒叫臣妾不好意思了,这点小事还劳动大家关心。”说着,还略带歉意地看了李侧福晋一眼。
李侧福晋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只能强笑着附和:“福晋……管家精细,是妾身多嘴了。”
胤禛“嗯”了一声,像是很满意这个答案,对李侧福晋道:“福晋管家自有章程,你们按规矩行事便是,不必过多揣测。”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对舒兰道,“既然在清点库房,前院书房西侧那些积年的旧书卷,你也一并整理了吧,放着也是落灰。”
“是,臣妾遵命。”舒兰恭顺应下。心里却乐开了花:老板,你这配合打得可以啊!不仅解了围,还又给我塞了块“业务”?书房西侧,那不就是她之前整理农书杂记的地方吗?这是给她开放更多权限了?
胤禛在场,李侧福晋再不敢多言,寿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热闹。胤禛略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起身离开了,临走前,又看了舒兰一眼,没什么表情,但舒兰莫名就从那眼神里读出了一丝……“干得不错”的意味?
寿宴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舒兰回到正院,长长舒了一口气。危机暂时解除,还因祸得福。
她回想胤禛刚才那波“神助攻”,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位冰山老板,关键时刻还挺靠谱的嘛!虽然话不多,但句句都在点子上。这种默契的“狼狈为奸”(划掉划掉)并肩作战的感觉,竟然有点……甜?
“福晋,您还笑呢?”云珠后怕地拍着胸口,“刚才可吓死奴婢了!幸好爷来了!”
“怕什么?”舒兰心情颇好地拿起那份“霁月轩”策划案,“咱们爷,现在可是咱们的‘合伙人’。合伙人之间,互相打打掩护,不是应该的嘛?”
她拿起笔,在策划案的预算部分,郑重地添上了一行小字:“风险储备金:用于应对突发状况及合伙人形象维护。”
刚落下笔,常顺就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
“福晋,‘霁月轩’的铺面,有眉目了!苏公公帮忙物色了一处,位置极好,就在前门大街附近,原是家茶楼,东家急着出手,价格也合适。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奴才打听到,八爷府上的管事,好像也对那处铺面……有点兴趣。”
舒兰执笔的手一顿,刚刚轻松起来的心情,瞬间又被拉回了现实。
八爷党?这么快就撞上了?她的“风投”事业,还没正式启动,就要面临来自外部的、真正的商业竞争了吗?这京城的水,果然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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