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官遇袭、文书丢失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朝堂,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弹劾的奏折再次如雪片般飞向康熙的御案。这一次,矛头不仅指向胤禛“用人不明”、“督办不力”,导致重要文书遗失,更有甚者,隐晦地暗示此事或许与雍亲王急于在西北军中安插亲信、排除异己有关,其心可诛!
这已不仅仅是政务过失,而是直接威胁到了胤禛的声誉和康熙对其的信任。
八爷党更是趁机大肆渲染,在朝野上下散布“雍亲王为揽军权不择手段”的流言。一时间,胤禛仿佛成了众矢之的。
雍亲王府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胤禛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日,不见任何人。他需要冷静,需要在这纷乱的局面中,找到那条最稳妥的破局之路。他比谁都清楚,此事背后必有黑手,目的就是将他拖入泥潭,甚至借康熙之手除掉他。
舒兰亦是忧心忡忡。她相信胤禛的为人,更明白此事凶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梳理着已知的信息:遇袭地点、马贼的异常、丢失文书的性质、以及……此事可能对年羹尧产生的影响。
“苏培盛,那名遇袭的属官,家眷可安置好了?他平日为人如何?可有什么仇家或异常?”
苏培盛忙回道:“回家福晋,家眷已妥善安置,也派了人保护。据同僚说,此人办事谨慎,并非张扬之辈,仇家……应是不至于。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奴才打听到,他月前曾因核对军饷数额,与年羹尧将军麾下的一位粮草官有过几句争执,但当时并未闹大。”
年羹尧!舒兰眸光一凝。果然牵扯到了他!
这时,书房门被推开,胤禛走了出来。他脸上已看不出暴怒的痕迹,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只是眼底深处那簇幽暗的火苗,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爷,”舒兰迎上前,“此事恐怕是冲着您和年将军的关系来的。”
胤禛冷哼一声:“一石二鸟之计。既能污了本王的名声,若能引得年羹尧与本王生隙,甚至反目,那便是意外之喜了。” 他看向舒兰,“你方才问那属官的情况,可是想到了什么?”
舒兰将自己的分析说出:“妾身以为,当务之急有三。其一,立刻上折自请严查此案,态度要恳切,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中,绝不能让旁人定了性。其二,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寻找那名属官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是关键。其三,”她顿了顿,“关于年将军那边……爷或可亲自修书一封,陈明利害,坦诚沟通,避免小人挑拨离间。”
胤禛听完,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与本王所想大致不差。”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纸张,“本王这就写请罪兼请查的折子。至于年羹尧……”他提起笔,眼神锐利,“是该给他去封信了。有些人,怕是忘了谁才是他的主子!”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舒兰知道,胤禛这是要亲自敲打年羹尧了。在绝对的实力和前景面前,些许挑拨,未必能动摇年羹尧这等聪明人的选择。
折子递上去后,康熙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没有斥责胤禛,只是准了他所请,令其协同刑部、兵部严查此事,并限期找回丢失文书。
这看似公允的态度,实则给了胤禛周转的空间。
与此同时,雍王府派出的精锐护卫沿着官道一路追查,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山沟里找到了那名属官的尸体!他是被人从背后一刀毙命,随身财物尽失,伪装成劫财害命的现场。但经验丰富的护卫首领却发现,伤口干净利落,绝非普通马贼所为,更像是……军中好手的手段!
消息传回,胤禛脸色更加阴沉。对方这是要死无对证!
然而,就在线索似乎要中断之时,舒兰这边却有了意外收获。酒楼情报网的一个伙计上报,说是在事发地点附近的镇子上,曾见过几个形迹可疑的陌生汉子,口音夹杂着些许……京畿与西北交界处的味道,而且其中一人手臂上似乎有一处陈年箭伤的疤痕。
这个描述,与胤禛手中掌握的、某些与八爷党往来密切的江湖人士的特征,隐隐吻合!
“看来,他们是勾结了亡命之徒,冒充马贼行事。”胤禛看着舒兰递来的消息,眼中寒光闪烁,“倒是好算计!”
有了这个方向,调查立刻有了针对性。刑部和胤禛的人马双管齐下,明面上继续追查“马贼”,暗地里则开始筛查与八爷党有关的、有军方背景或江湖关系的可疑人物。
压力,瞬间转移到了制造事端的一方。
而胤禛写给年羹尧的信,也起到了作用。年羹尧很快回信,言辞恭谨,表示绝对信任王爷,并已严令麾下配合调查,绝不会受小人挑拨。他甚至还提供了一条线索,称他麾下那名曾与遇害属官争执的粮草官,近日行为有些反常,似与京中某些人来往过密。
线索一点点汇聚,真相仿佛隔着一层薄纱,即将被揭开。
但胤禛和舒兰都清楚,对方绝不会坐以待毙。在真相大白之前,更凶猛的反扑,恐怕还在后头。而舒兰的孕期,也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腹中的孩儿,似乎也能感受到外界的风雨,变得愈发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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