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圣殿内,鎏金铸就的殿柱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的金龙浮雕,殿顶悬着的七彩琉璃灯散发着柔和却威严的光晕,将整个大殿照得亮如白昼。柳清风独自坐在至高无上的天帝宝座上,玄色龙袍垂落在铺着云锦的台阶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宝座扶手上的玉纹 ——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殿中悬浮的通天镜,镜面上正映出青蛇君等人与魔族交手的画面,只见青蛇君手持青蛇剑,却被凤无双一掌击退,嘴角溢血,身后的仙兵们也节节败退,最终只能狼狈地撤回天庭。
看着镜中众人败下阵来的模样,柳清风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焦虑与隐忍。他抬手对着通天镜注入一道仙力,试图将镜面景象转向七星洞深处,可无论他如何催动仙力,镜中始终只映出七星洞外植被茂盛的景象 —— 浓密的古树枝叶交错,藤蔓缠绕着嶙峋的怪石,若不是他千年前曾偶然去过那里,知晓洞口隐藏在一片罕见的七星草之后,恐怕连这洞口的位置都无法辨认,更别提窥探洞内的情况了。一想到十叶还被困在那魔气弥漫的洞里,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
没过多久,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章身着染血的银甲,快步走进殿内,单膝跪地,语气带着浓浓的愧疚:“启禀陛下,臣等无能!那凤无双果然是凤族后代,不仅修为高深,还能引动魔气加持自身,臣等拼死出击,却还是没能打过他,也没能救出小师妹……”
柳清风闻言,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焦虑已被强行压下,只余下几分疲惫的平静:“不怪你,凤族血脉本就特殊,再加上魔气相助,你们不是对手也在情理之中。退下吧,好好养伤。”
“是!” 韩章叩首谢恩,起身时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通天镜,眼中满是担忧,却终究还是不敢多言,只能默默退出殿外。
韩章刚走,殿外的侍卫又高声通报:“陛下,凤族公主求见!”
柳清风猛地一怔,眉头再次皱起,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悦:“谁让她来的?”
侍卫连忙躬身回话:“回陛下,您于一月前定下,明日在天宫设宴,邀请三界各界首领共商三界大事,凤族作为受邀方,公主今日已提前抵达天宫,听闻陛下在殿中,便想前来拜见您。”
柳清风闻言,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 设宴之事是他亲自定下,目的是联合三界力量,如今凤族公主提前到来,若是拒而不见,不仅会驳了凤族的颜面,还可能影响明日的商议,不利于联合大计。他沉默片刻,心中满是纠结,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她进来吧。”
侍卫应声退下,殿内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柳清风望着通天镜中依旧无变化的七星洞洞口,只觉得心中的焦虑又深了几分 —— 一边是被困的十叶,一边是关乎三界安危的大计,还有这突然到来的凤族公主,接下来的局面,恐怕只会更加复杂。
侍卫的脚步声刚落,殿外便传来一阵轻盈却不失仪态的步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缕淡淡的凤羽清香,驱散了殿内因通天镜映出败绩而弥漫的沉郁。只见一位身着赤金绣凤长裙的女子缓步走入殿中,裙摆上缀着的细碎明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琉璃灯的光晕,宛如将星辰揉碎在了裙裾之上。她发髻高挽,仅用一支雕刻着凤凰展翅纹样的白玉簪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与修长的脖颈,行走间脊背挺直,眉眼间带着几分属于凤族的傲气,却又不失礼数。
“小女幻翎,拜见天帝陛下!” 女子走到殿中合适的位置,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既带着对天帝的恭敬,又不失世家贵女的从容,没有半分谄媚之态。
凌霄宝殿的金柱巍峨耸立,殿顶琉璃折射出清冷的光晕,将宝座上的身影衬得愈发肃穆。柳清风身着绣着星河万里的玄色帝袍,指尖轻搭在扶手的九龙浮雕上,目光越过阶下躬身行礼的女子,落在她那身缀着流光羽饰的凤族华服上,许久才缓缓抬手。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宛如云端流云漫卷,语气平淡得无波无澜,却自带九天之上独有的威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免礼。”
这一抬眼间,他的视线才算真正落在幻翎身上,将她的模样瞧得愈发清晰 —— 她肤色莹白似月下寒玉,不见半点瑕疵,面若银盆般圆润饱满,却无半分臃肿之态。两道浓眉斜飞入鬓,眉色如墨,衬得那双杏眼愈发清亮有神,顾盼间带着几分凤族特有的灵动与傲气;鼻梁秀挺笔直,鼻尖小巧莹润,唇瓣未施粉黛,却透着自然的朱红,笑时不见,只在应答时微微抿起,更显端庄。她立身时脊背挺直,裙摆垂落如静水,纵然一路自凤族赶来天宫,眉宇间却不见半分旅途劳顿的倦怠,反倒神采奕奕,那份与生俱来的端庄大气,确实不负凤族皇室的身份。
可柳清风此刻的心绪,全被被困在七星洞的十叶牵系着。十叶的安危悬而未决,他纵然端坐于天帝宝座,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指腹摩挲着扶手的纹路,满心都是焦灼与牵挂。面对这突然到访的凤族公主,他实在生不出半分寒暄的兴致。目光在她脸上不过停留了片刻,便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自觉地飘向了殿中悬浮的通天镜。那镜面澄澈如洗,映出七星洞外的景致 —— 草木依旧葱茏,山风拂过枝叶轻摇,一切看似如常,却像一根细密的尖刺,狠狠扎在他心头,让他坐立难安,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滞涩。
殿内的寂静被他打破,语气依旧是天帝惯有的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你父王母后可好?”
幻翎闻言,微微躬身应答,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托天帝的福,小女父母都安康!”
柳清风颔首,目光仍未从通天镜上收回,随口追问了一句:“他们都来了吗?”
“回天帝,他们明日便会抵达天宫。” 幻翎的应答依旧得体,没有半分逾矩。
柳清风心中挂念着十叶,实在无心再多寒暄,便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没什么事,你先在天宫转转吧。”
“是!” 幻翎恭敬领命,缓缓退下,裙摆扫过地面,带出一阵极轻的声响,却未打乱殿中那片沉郁的氛围。柳清风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处,随即重新将目光投向通天镜,眉头不自觉地蹙起,眼底的焦灼愈发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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