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在马上,剑还握在手里,血顺着剑刃流到地面。火光映着营地,烟没散。副将的人还没回来,西门方向还有打斗声。
我翻身下马,把剑插进土里借力,跃上中军帐前的了望台残骸。这台子半边烧塌了,木头焦黑,踩上去吱呀响。我站稳,抬手发出三声长啸。这是紧急集结令,只有队长以上的人懂。
同时我吼:“敲锣!九响!”
亲兵立刻拿铜槌砸向铜锣。铛、铛、铛——连敲九下。这是全员戒备信号,听令不动,原地结阵。
下面的人开始反应。有老兵拉住乱跑的新兵,有人捡起掉在地上的枪。校场东侧还在冒烟,几处营帐没扑灭,火苗忽明忽暗。弓手从墙头探头,看我的方向。
我举起手臂,指向东墙:“弓手三组轮射东墙!不准停!压住那边死角!”
没人动。他们等确认。
我抽出腰间短匕,朝最近一处火堆一甩。匕首钉进木桩,火星溅起。这一下所有人都看见了。
“第一组搭箭!第二组准备!第三组压后!轮转换位!现在开始!”
一名弓队正冲出来大喊:“得令!”他转身组织人手,三人一组交替放箭。箭矢破空,嗖嗖射向东墙外黑处。虽然看不见敌人,但火力压住了。
我转头对身边亲兵说:“找三个活着的队正,拿旗去传令。枪阵列校场中央!骑兵分两队,左封马厩口,右绕后山脚搜敌踪!快!”
亲兵应声跑开。我不敢停。眼睛扫视全场,哪里乱就往哪里喊话。
“那边五个人!聚在一起就是战组!背靠背!守灯火!谁动谁死!”
那五个士兵立刻围成一圈,枪头对外。旁边两队也学着靠拢。新兵不再乱窜,开始找同伴。
我看到西南角有个十人队被打散,领头的队正倒在地上不动了。剩下的人各自为战,被两个黑衣人逼到墙根。
我抓起一根长枪扔下去:“拿枪的!带左边三人顶上!用盾的!右边包抄!别管尸体!先救人!”
一个满脸是灰的士兵接住枪,大吼一声冲过去。其他人跟着上。五息之内重新结阵,把黑衣人逼退一步。
我继续吼:“所有队正报位置!活着的出声!死了换人顶!不准乱!”
陆续有人回应。东墙、南栅、马厩……八个点位传来回音。我知道哪些地方还守得住。
这时传令兵从西门跑来,盔歪了,喘得厉害。“副将大人让小的回报……西门火势控制,破口已堵。清出七具黑衣尸,都无名无姓,刀上有蓝光,像是毒。”
我点头。“告诉他,不追远敌,专清近围。守住原位,等我下一步令。”
传令兵跑了。我站在高处,脑子转得更快。刚才南渠来的那批人,杀自己伤员,潜水逃走。这不是拼死一搏,是来试我们反应的。
他们是探子。
不是夺营,是摸底。
我立刻下令:“不开大门!不许追击!所有兵力收拢内防线!重点清查水渠、后山沟、粮仓墙角!发现异动即刻鸣哨!”
然后我点名八个人。“你们七个,加上老六,轻功最好。拿短刃,带火把。潜行到后山沟壑,遇敌只燃火、吹哨、扰其退路。不准交战!不准恋战!见火就点,见影就喊,做完就撤。”
八人领命,分散潜入黑暗。我知道他们能行。这些人都是之前巡逻时挑出来的,熟悉地形,胆大心细。
我回头盯住校场。火还在烧,但已经没人乱跑。枪阵慢慢成形,三十人为一组,中间留通道。弓手按区域划分射角,不再乱射。
鼓声响起。是我让鼓手敲的。三缓一急,节奏分明。这是方位识别信号,告诉所有人:听鼓声,找位置,静待指令。
又有队伍误入火区。我大吼:“退出来!贴墙走!别穿火带!”
他们立刻后退,沿着围墙边缘移动。老兵主动带队,把新人护在中间。
我看准时机,脱下外披银甲。这甲沾了血和灰,沉得很。我把它套上长枪,高高举起,立在了望台最高处。
火光下,银甲反光明显。全军都能看见。
“所有人!看银甲!那是中枢!靠近它!列阵!”
士兵们开始以我为中心收拢。枪阵合围,弓手补位,骑兵在两侧游走警戒。校场中央终于形成完整防御圈。
一名满脸烟灰的士兵抬头问我:“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没回答。因为我看到东墙外黑处,有一点火光闪了一下。
不是营地里的火。
是信号。
我立刻下令:“弓手转向东墙!加急射!压制三十步内!骑兵右队,准备包抄后山道!”
话音刚落,东墙外又亮起两点火光。一闪即灭。
不是偶然。
是联络。
我抓起鼓槌,亲自敲鼓。三缓一急变成两急一缓。这是“敌现踪,准备迎击”指令。
鼓声传开,全军绷紧。枪头齐平,箭搭弦上。
我盯着那片黑暗。火把不够亮,看不清人数。但他们一定还在。
我低声对亲兵说:“去把油罐推两辆到东墙拐角。准备好火把。等我命令。”
亲兵去了。我不再说话。手握剑柄,盯着东墙。
肩膀伤口还在流血。衣服湿了一片。我顾不上。
下面士兵站得笔直。没有人问要不要追。没有人喊累。他们知道现在不能动。
火光跳动。银甲在风中微微晃动。
我看到东墙外草丛有动静。
一个人影蹲着移动。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我抬起手。
全场安静。
我缓缓放下手。
“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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