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着咸味溜进客厅，冷气呼呼吹着，也压不住那股子说不清的紧绷感。
唐爷爷唐奶奶窝在沙发里乐呵呵聊着天。
“哎哟，可算到了！”齐理冻得一哆嗦，使劲扯唐珏袖子，“唐小珏你磨蹭什么呢！快进去！冻死老子了！”
唐珏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发尾都炸毛了：“齐理！松手！衣服要让你扯坏了！”
他眼神有点飘，下意识瞟了眼书房方向——
门关着，隐约能听见唐妈妈压低的警告声和唐爸沉闷的嘟囔。
周燃倒是淡定，一手推着自己箱子，另一只手稳稳扶着唐珏那个差点歪倒的行李箱，直接越过玄关：“先进去，外面风大。”
聂淮和施屿像两座门神，不紧不慢地缀在最后。
聂淮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唐珏略显僵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了然：“别看了唐珏，后路堵死了。”
施屿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半步，正好把通往门口退路的最后一点缝隙也严严实实地挡上了，意思再明白不过——
老实进去。
客厅里，唐爷爷乐呵呵地招手：“小珏小周来啦？还有小齐小聂小施，快进来坐！外面冷吧？”
唐珏硬着头皮往里走，行李箱轮子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咕噜声，混着窗外一阵阵的海浪。
“爷爷奶奶。”唐珏声音不大，眼神总往紧闭的书房门那儿飘。
“爷爷好，奶奶好。”周燃问好倒是挺自然，顺手就把两人的行李箱往房间方向推。
“唐爷爷唐奶奶~！”齐理直接把箱子往地上一撂，人已经蹿到沙发边上了。
“唐爷爷，唐奶奶。”聂淮接过施屿的行李箱，两人一起跟老人家打招呼。
“欸，好好好！”唐爷爷笑得眼睛眯起来。
“快进来坐！”唐奶奶笑着拍了下猴急的齐理，“这孩子，风风火火的。”
唐珏没心思坐沙发，就近找了张单人椅一屁股坐下，手指无意识又去转无名指上的钻戒。
施屿也安静，在另一张椅子上坐得笔直。
聂淮推着两个箱子跟着周燃去房间了。
“欸！”齐理这才反应过来，冲着那俩人的背影喊，“喂！捎上我的啊！老聂！燃哥！帮个忙啊哥们儿！”
齐理那大嗓门儿还没落地呢，书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唐妈脸上堆着笑先出来，后头跟着的唐爸，那脸拉得老长，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万。
“妈……”唐珏刚喊出声。
唐爸那边立刻一声冷哼，嗓门拔高：“老子是死的吗？不会叫人？”
火药味儿十足。
唐珏脖子一梗，直接别过脸去，后槽牙估计都咬紧了。
唐妈赶紧伸手，暗地里使劲揪了揪唐爸的衣角，示意他收敛点。
齐理眼珠子一转，立马把火力往自己身上引，声音扬得更高：“哎呦！唐阿姨！唐叔叔！可算见着你们了，想死我了！”
他蹿过去，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顺手就把旁边安静如鸡的施屿往前一推，“叔叔您不知道，施屿天天念叨呢！说这次来，非得跟您好好杀一盘棋，把上回输的讨教回来！是吧施屿？”
他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用鞋尖怼了下施屿的小腿。
施屿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扶了下眼镜，面无表情地对着唐爸那张黑脸，硬邦邦挤出个：“嗯。”
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被赶鸭子上架。
周燃和聂淮刚好放完行李回来。
“叔叔，阿姨。” 俩人跟约好了似的，前后脚打招呼。
唐妈脸上笑开了花，赶紧招呼：“都冻坏了吧？快坐下歇歇！”
“不冷！阿姨～”齐理抢着答，声音响亮，完全忘了刚才是谁在外面鬼哭狼嚎说冷。
周燃没多话，直接挨着唐珏坐到了沙发边上。
聂淮也顺手把施屿拽到旁边的双人沙发坐下了。
齐理左右看看，沙发都有人了，干脆一屁股坐地毯上：“这儿挺好！暖气足！”
唐妈笑着摇摇头，顺手塞了个软垫给他：“地上凉气重，垫着点。”
客厅里聊开了。
唐妈问聂淮公司忙不忙，问施屿医院累不累，齐理抢着答话，说施屿现在可牛了，就是忙得脚不沾地。
聂淮偶尔补一两句精准吐槽，施屿就“嗯”一声，言简意赅。
唐珏全程没吭声，就窝在沙发里，低着头，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周燃搭在腿上的手。
一会儿捏捏他指关节，一会儿又去碰碰他左手中指那枚素银戒，玩得心不在焉。
周燃也由着他，另一只手还自然地搭在他身后的沙发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大家说话，偶尔低声应和唐妈两句。
唐爸坐在对面，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死死盯着唐珏扒拉周燃手的那点小动作，脸色眼见着又沉下去几分，后槽牙磨得咯吱响。
空气里那点刚暖起来的热乎劲儿，好像又咻地一下凉了半截。
齐理正说到兴头上，感觉气氛不对，声音卡了壳，眼珠子滴溜转：“呃…那个…叔叔，吃水果吗？我去洗点？”
“不吃！”唐爸硬邦邦甩下俩字，起身就回了书房，砰一声门响。
客厅里空气凝固了三秒。
“咳…甭理他，”唐妈赶紧打圆场，脸上挤出笑，“老毛病，犟着呢。”
聂淮和施屿对视一眼，没说话，默契地起身往书房那边走。
“哎哎哎！”齐理一看这架势，立马跳出来活跃气氛，“闲着也是闲着！麻将！麻将走起！阿姨，奶奶，来不来？”
“好啊好啊！”唐奶奶乐呵呵应了。
“行，陪你们玩两圈。”唐妈也笑着起身。
转眼功夫，麻将桌就支棱起来了。
齐理、唐珏、唐奶奶、唐妈正好凑一桌。
客厅这边，周燃陪着唐爷爷喝茶聊天。
麻将桌那边立刻热闹起来。
“碰！”唐奶奶戴着老花镜，乐得合不拢嘴。
“哎呀！奶奶您手气也太好了吧！”齐理夸张地叫唤。
“自摸！清一色！”唐妈笑得开心，“给钱给钱！”
“不是吧阿姨！您这牌也太邪乎了！”齐理一边掏钱一边哀嚎。
唐珏全程蔫蔫的，扔牌都心不在焉。“嗯…三万…” 他指尖无意识摸着无名指的钻戒，眼神有点飘。
周燃在客厅那头，陪唐爷爷聊着天，目光却时不时扫向麻将桌那边，落在那个明显不在状态的背影上。
“小周啊。”唐爷爷放下茶杯，声音温和。
“欸，爷爷。”周燃应声，坐直了些。
“你跟小珏啊，在一块儿多久啦？”老爷子问得挺家常。
周燃想了想，嘴角带了点暖意：“过了今年，就十一年了，爷爷。”
“十一年啊，挺好。”唐爷爷点点头，目光慈祥，“我们家这小子，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倔脾气。有时候耍性子，你多担待点儿。看着是大人了，内里还是小孩心性。”
周燃顺着老爷子目光看向麻将桌边那个有点蔫的背影，眼底笑意更深：“不会的，爷爷。唐珏他……” 他顿了下，声音很轻但很笃定，“特别好。”
唐爷爷乐了，摆摆手：“行了行了，别陪我这老头子了，过去跟他们热闹热闹。”
“哪能啊，跟您聊天舒坦。”周燃没动。
“哈哈，”老爷子笑出声，“你们这些小年轻，嘴就是甜。去吧去吧，我看那小子还在那儿自个儿拧巴着呢。” 老爷子朝唐珏那边努努嘴。
周燃顿了顿，还是笑着起身：“那爷爷您坐会儿，我先过去看看。”
周燃离开沙发，朝麻将桌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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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快乐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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