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守卫长那破锣般的吼声,如同冰冷的铁钩,瞬间刺穿了马权紧绷的神经。
将他(马权)从思索中狠狠拽回残酷的现实!
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暴露了!
集装箱冰冷的阴影仿佛瞬间失去了遮蔽作用。
那壮汉守卫长的目光,混杂着凶狠、审视和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牢牢钉在马权藏身的角落。
退无可退!
马权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铁锈、血腥和尸臭的空气涌入肺腔,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灼痛。
他(马权)强迫自己压下瞬间沸腾的杀意和屈辱感。
小豆滚烫的额头紧贴着他(马权)的皮肤,那微弱的生命之火是他此刻唯一的锚点。
交涉!
必须尝试交涉!
马权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从集装箱与地面的夹角里挪动出来。
每一步都牵动着右腿撕裂般的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
刻意让动作显得更加虚弱无力,将小豆的脸颊更深地埋在自己怀里,遮挡住小豆昏迷的状态,只露出凌乱枯槁的头发。
当马权拖着伤腿,踉跄着完全暴露在关卡前的空地上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关卡前的幸存者们,那些刚刚经历了盘剥和恐吓的可怜人,目光中充满了麻木、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看吧,又一个倒霉蛋”的意味。
而守卫们,尤其是那个壮汉守卫长,眼神则瞬间锐利起来,如同秃鹫发现了腐肉。
“呵!原来是个瘸腿的!” 壮汉守卫长看着马权拖着的右腿,以及马权浑身泥泞、血迹斑斑的狼狈模样,脸上的凶戾中顿时掺杂了浓重的鄙夷和不屑。
守卫长大步走上前,手中的缠铁丝木棍随意地敲打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另外两个守卫也嬉笑着围拢过来,眼神在马权身上和小豆身上来回扫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干什么?想偷摸进去?” 壮汉守卫长停在马权面前两步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马权)。
守卫长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马权脸上,“懂不懂规矩?啊?!”
马权强迫自己低下视线,避开对方充满压迫性的目光,喉咙发干,声音因为剧痛和强压的愤怒而嘶哑:“不…不敢。刚到,想…想进去。” 他(马权)刻意让声音显得更加虚弱无力。
“进去?” 壮汉守卫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夸张地嗤笑一声,用木棍指了指旁边的告示牌,“眼瞎了?自己看!‘门票’,懂不懂?!”
马权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过那块写着残酷规则的铁板,然后重新看向壮汉守卫长,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大人…行行好。我…我带着孩子,他(小豆)病了,很重,需要药…”
马权稍微侧了侧身,让壮汉守卫长能更清楚地看到小豆昏迷中苍白痛苦的脸,“求您…让我们进去…我…我可以干活…”
“干活?” 疤脸守卫长目光在小豆脸上停留了一瞬,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更深的嫌弃和评估。
守卫长上下打量着马权,重点落在马权那条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伤腿上。
“就你这瘸腿样?站都站不稳,能干什么活?挖坑把自己埋了还差不多!拖油瓶倒是不小!” 守卫长身后的两个守卫发出刺耳的哄笑。
守卫长不耐烦地用木棍敲了敲马权身前的地面,溅起几点泥浆:“少废话!规矩就是规矩!要么交东西!要么滚蛋!或者…”
目光扫过马权怀里的小豆,虽然小豆此刻病容憔悴,但那隐约的轮廓和年龄似乎勾起了他(守卫长)某种恶心的念头(恋童癖),“…这小男孩,看着还能喘气?交给我们‘照料’,算你半个‘门票’?”
一股冰冷的、几乎要将他(马权)血液冻结的杀意瞬间从马权心底炸开!
马权抱着小豆的手臂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绑在右手上的暗红铁剑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暴怒,剑柄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灼热!
他(马权)几乎要控制不住拔剑劈过去的冲动!
不行!不能!
小豆需要救治!
暴露铁剑,死路一条!
女儿…小豆…
马权用尽毕生最大的意志力,将那翻江倒海的杀意死死压回深渊。
他猛地低下头,身体因为压抑而剧烈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他(小豆)还小…病得重…大人…求您…”
“妈的,磨磨唧唧!” 守卫长彻底失去了耐心,脸上凶相毕露,“交不出东西,也干不了活?那就滚!别在这里碍眼!” 他(守卫长)手中的木棍猛地指向关卡外的荒野。
“等等!” 马权猛地抬头,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我…我有东西!” 他(马权)知道,不付出点什么,绝无可能。
在守卫长审视的目光下,马权极其缓慢、艰难地转过身,用还能勉强支撑的左腿稳住身体,腾出左手,颤抖着摸索到后腰——
那里插着那把斧刃崩口、污血浸染的消防斧。
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守卫们的警惕,疤脸守卫长手中的木棍瞬间抬起,另外两个守卫也握紧了砍刀。
马权没有看他们(守卫多人),只是用尽力气,将沉重的消防斧从后腰抽了出来。
冰冷的金属触感和重量让他(马权)心头一痛。
这是陪伴他(马权)一路劈杀过来的老伙计。
他(马权)犹豫了不到半秒,然后咬着牙,将斧子“哐当”一声,扔在了守卫长的脚下。
“这个…还有…” 马权又摸索着,解下那个早已空空如也、沾满污泥的急救小包。
捏着这个瘪瘪的、几乎没有任何重量的小包,动作微微一顿。
这是最后的念想,里面曾装着救命的药品。
马权最终还是一狠心,将它(急救小包)也扔在了斧子旁边。
守卫长用脚尖踢了踢消防斧,看了看那破旧的小包,脸上露出极度不满和贪婪混合的表情:“就这?一把破斧头?一个空包?打发要饭的呢?!”
守卫长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马权全身,尤其是马权绑在右手上、用破布缠绕遮挡的暗红铁剑剑柄,以及马权紧紧抱着小豆的姿态。
“身上还藏着什么?都给老子交出来!” 守卫长厉声喝道,木棍指向马权,“背包呢?食物呢?药品呢?!别想糊弄老子!”
马权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马权)确实没有背包了,食物和水早就耗尽。
但药品…他(马权)下意识地抱紧了小豆,仿佛想用身体护住他(小豆)最后的生机。
守卫长显然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
“嗯?” 守卫长眼中精光一闪,猛地踏前一步,手中的木棍毫不留情地戳向马权死死护着小豆的手臂!
剧痛传来,马权闷哼一声,手臂下意识地一松。
疤脸守卫长动作极快,另一只手如同鹰爪般探出,目标直指马权怀里小豆的衣襟!他(守卫长)想搜身!
“别碰他(小豆)!” 马权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他(马权)猛地侧身,用自己受伤的右肩狠狠撞开了疤脸守卫长的手!
这一下牵动了全身的伤势,眼前顿时一黑,差点栽倒。
“找死!” 守卫长被撞得一个趔趄,勃然大怒!
他(守卫长)身后的两个守卫立刻抽出砍刀,凶神恶煞地逼了上来!
关卡上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大人息怒!” 马权强忍着眩晕和剧痛,声音嘶哑地喊道。
他(马权)再次低下头,身体因为剧痛和愤怒而筛糠般抖动着,“他(小豆)…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只有这个…”
马权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颤抖着左手,从自己几乎磨破的裤子口袋里,极其缓慢地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塑料药板。
药板里,孤零零地躺着两片白色的药片。
这是他(马权)仅剩的、最后的、给小豆准备的退烧药!
是他(马权)拼死也要保留的最后希望!
此刻,在守卫长贪婪的目光下,他(马权)不得不将它(退烧药)暴露出来。
守卫长一把夺过药板,对着灰暗的天光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狞笑:“哈!退烧药?好东西!算你识相!”
守卫长将药板揣进自己油腻的皮坎肩口袋,然后再次用木棍指向马权扔在地上的消防斧和急救包,对身后的守卫努努嘴:“收了!”
守卫立刻上前,将斧子和破包捡起。
守卫长这才重新看向几乎站立不稳的马权,目光在他(马权)绑着破布的右手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探究和贪婪,但最终还是落在他那条不断颤抖的伤腿上,鄙夷之色更浓。
“行了,算你交了‘门票’。” 守卫长挥了挥木棍,像驱赶苍蝇,“滚吧!”
马权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大人…我们可以进去了?”
“进去?” 守卫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连同他身后的守卫一起爆发出刺耳的大笑,“哈哈哈!瘸子!你做梦呢?!”
他(守卫长)用木棍用力戳了戳马权受伤的右腿!
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全身,马权眼前发黑,膝盖一软,单膝重重跪倒在地,泥浆四溅!
他(马权)死死抱住小豆,没让摔出去。
守卫长俯下身,那张带着的狰狞面孔几乎贴到马权脸上,唾沫星子喷溅:“老子说的是,让你‘滚’!带着你的小拖油瓶,滚回外面喂尸去!懂不懂?!”
守卫长直起身,用木棍指着马权,声音充满了恶毒的羞辱和戏谑:“就凭你这点破烂玩意儿,还想进‘阳光广场’?呸!一个半死的瘸子,带个快断气的小男孩,进去除了浪费粮食和占地方,还能干嘛?老子收你东西,是可怜你!识相的,赶紧滚!再赖在这里…”
阴冷的目光扫过关卡旁那几根钉着人头的木桩,“…老子不介意多挂一颗脑袋上去!正好凑个整!”
刻骨的羞辱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马权的心上!
跪在冰冷的泥泞中,身体因为剧痛和极致的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
马权付出了仅有的武器、最后的药品,得到的不是生路,而是赤裸裸的掠夺和彻底的践踏!
怀中昏迷的小豆体温滚烫,如同烧红的炭火,灼烤着他(马权)绝望的灵魂。
周围的幸存者们投来更加麻木或同情的目光,守卫们则抱着胳膊,脸上挂着看戏般的残忍笑容。
守卫长不再看他(马权),仿佛他(马权)只是一堆碍眼的垃圾,转身对着关卡前的人群不耐烦地吼道:“下一个!动作快点!”
马权死死地低着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马权)此刻眼中翻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戾和杀机。
他(马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小豆,拖着那条几乎完全麻木的伤腿,一点一点地、极其艰难地向后挪动,重新退回到那片巨大集装箱投下的、冰冷而绝望的阴影深处。
每一步,都像是在滚烫的刀尖上行走,留下耻辱和愤怒的血痕。
阳光广场那冰冷的高墙,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希望,被彻底碾碎在泥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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