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那“喷嚏炼丹”的惊世构想,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苏芊芊是纯粹的好奇与兴奋,拍着手雀跃:“喷嚏炼丹?太有意思了!萧凡哥哥你快试试!要是成功了,我们以后就不缺丹药啦!”
江淼则是陷入了癫狂的科研状态,他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个更厚的小本本,封面郑重其事地写着《论生物体非标准能量输出在物质合成领域的应用前景(暨萧凡大师喷嚏炼丹学初探)》,双眼放光地盯着萧凡,仿佛在看一座行走的金山:“萧大师!请开始您的表演!我将全程记录能量波动、物质形态变化及最终产物效能!这将是为炼丹史掀开新篇章的伟大时刻!”
欧阳小敏微微蹙眉,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担忧:“萧凡,此举太过凶险。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未经炼化的多种灵植能量在体内混合?稍有不慎,恐伤及经脉根本。” 她想起之前萧凡那痛苦排异的样子,心有余悸。
焰灵姬则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慵懒地靠在一块青石上,指尖把玩着一缕火焰,笑道:“小敏妹妹就是太谨慎。小弟弟这身子骨,看着不经折腾,可哪次不是越折腾越精神?说不定他这奇葩体质,就是为这种奇葩炼丹法生的呢?姐姐我支持你,小弟弟,尽管喷!喷出个五彩金丹来给姐姐瞧瞧!”
忠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萧凡身边,沉声道:“量力而行,若有不适,立刻停止。” 他那沉稳的目光给了萧凡莫大的支持。
萧凡自己也是心里打鼓,但念头一起,就如同百爪挠心,不试试实在不甘。他深吸一口气,对众人道:“我……我先用最低量的、属性相对温和的灵植试试。”
他挑选了那株生命青草的一片叶子,又摘了一小片能宁心静神的银星花花瓣,再小心翼翼地从那株反馈土行能量的龙鳞老树旁,刮下一点点富含生机的苔藓。这三种材料,都是偏向滋养温和的属性。
他将这三样东西放在掌心,然后,在众人紧张(或兴奋)的注视下,运转起“混元一气诀”,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三种灵植散发出的微弱能量,顺着经脉吸入体内。
过程比想象中顺利。三种能量虽然属性略有差异,但都偏向生发、滋养,并未产生剧烈冲突,只是在他经脉中缓缓流淌,有些微的胀满感。
接下来是关键一步——如何将这三股能量与自身“混元一气”结合,再通过喷嚏“喷”成丹?
萧凡努力回想着之前排异喷嚏的感觉,试图控制着体内的“混元一气”包裹、渗透那三股外来能量,如同丹炉中的炉火,去“炼化”它们。他集中精神,想象着将它们压缩、凝聚……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那三股能量在“混元一气”的包裹下,并未乖乖融合,反而像是被惊扰的游鱼,开始在他经脉里乱窜。胀满感迅速转变为熟悉的冲突痛感!
“唔……”萧凡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又到了关键时刻!
他不再强行压制,而是顺着那股冲突的劲头,将全部精神集中到鼻尖那熟悉的痒意上!
“阿——嚏!!!!!!”
一个酝酿充分、声势浩大的喷嚏,如同决堤洪水,猛地爆发出来!
这一次,喷出的不再是混乱的气流或七彩霞光,而是一团……凝而不散的、鸡蛋大小的、散发着柔和白绿黄三色光芒的……气团?
那气团离口之后,并未立刻消散,而是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着,内部三色光芒交织流转,散发出一种混合了青草香、花香和泥土芬芳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同时还有不弱的生命能量波动!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那气团旋转了几圈后,光芒渐渐内敛,形态也开始收缩、凝固……最终,竟然真的变成了一颗龙眼大小、表面光滑、呈现出白、绿、黄三色柔和纹路的……丹丸?“噗”的一声轻响,丹丸掉落在草地上,还弹跳了两下。
山谷中一片死寂。
过了好几秒,江淼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兴奋的):“成……成功了?!生物体直接合成!无炉炼丹!颠覆性技术革命!!” 他如同饿虎扑食般冲过去,也顾不上仪态,直接用特制的玉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那枚三色丹丸夹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手抖得如同得了帕金森。
“能量结构稳定!药性……药性似乎是温和的生命滋养与宁神效果?虽然品阶极低,约等于不入流的下品凡丹,但……但这意义完全不同啊!” 江淼激动得语无伦次,“成本!成本几乎为零!只需要萧大师的一个喷嚏!利润率无限大!”
苏芊芊也欢呼着跑过去:“真的成了!萧凡哥哥你太厉害了!快给它起个名字!”
焰灵姬美眸中异彩连连,啧啧称奇:“还真让你喷出来了?虽然卖相差了点,像颗花里胡哨的糖豆,但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小弟弟,姐姐服了!”
欧阳小敏也走上前,仔细感知了一下那丹药的气息,确认无毒且蕴含温和药力后,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向萧凡的目光更加复杂。
萧凡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感觉比跟雪鬼打了一架还累。他看着那枚新鲜出炉的“喷嚏丹”,心里也是懵的。这就……成了?
“此丹……便叫‘三才生气丸’吧。”忠叔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相对靠谱的名字,对应天(银星花)、地(老树苔)、人(生命草)三才,主生气滋养。
首战告捷,极大地鼓舞了(主要是)萧凡和江淼的士气。江淼立刻要求进行重复性实验和变量控制实验,比如改变灵植种类、数量、配比,甚至建议萧凡在打喷嚏前加入一些“意念引导”,比如想象丹药的形状、功效……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山谷中不时响起萧凡或响亮、或沉闷、或怪异的喷嚏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各种奇形怪状、功效不明的“喷嚏丹”诞生。
有只用了火属性灵植,喷出来就冒烟,吃下去喉咙火烧火燎的“烈焰嗓宝”;
有混合了太多属性,喷出来是一团黏糊糊、色彩诡异、气味感人,连山谷里的兔子闻了都绕道走的“混沌不明胶”;
还有一次,萧凡试图加入一丝万年冰心的气息,结果喷嚏打出来,喷出的是一颗寒气森森、直接把他面前一小片草地冻成冰原的“玄冰弹”,差点误伤围观群众……
成功品少,失败品多。但每一次成功,都让江淼如获至宝,详细记录配方(灵植种类和大概分量)和“工艺要点”(萧凡打喷嚏时的感觉)。他甚至开始规划,如果能稳定生产某些低阶丹药,将能垄断低端丹药市场,实现“一个喷嚏,黄金万两”的商业神话。
欧阳小敏和焰灵姬也从最初的震惊和调侃,变成了偶尔会提供一些建议,比如哪些属性可能相生,哪些可能相克,帮助萧凡(和江淼)优化“丹方”。
然而,福兮祸所伏。就在萧凡又一次尝试炼制一种加强版的“三才生气丸”,吸入更多灵植能量,准备打一个“超级喷嚏”时,异变发生了!
或许是因为这次能量过于庞大,或许是他操之过急,那数股能量在体内尚未被“混元一气”完全调和,就因剧烈的冲突而提前引爆了喷嚏!
“阿——嚏!!!!!!”
这个喷嚏前所未有的猛烈,喷出的不再是丹丸,而是一道混合了多种属性、狂暴不堪的能量洪流,如同失控的彩龙,猛地轰击在前方不远处的山谷岩壁上!
“轰隆!!!”
巨响声中,碎石飞溅!被击中的岩壁竟然被炸开了一个大洞!烟尘弥漫!
众人骇然,以为萧凡玩脱了,把山谷炸了。
但待烟尘稍稍散去,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被炸开的岩壁后面,并非山石,而是露出了……人工雕琢的痕迹?!那是一个幽深的、向下的石阶通道入口!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与之前冰窟中类似的萤辉石,散发出幽冷的光芒。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精纯、但也更加森然冰冷的寒气,伴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从通道深处弥漫而出。
这寒气,与玄冥教的那种死寂寒意不同,带着一种堂皇、浩大、仿佛源自天地本源的极寒意韵!
山谷的温暖仿佛被这寒气驱散了几分,周围的灵植都微微瑟缩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突然出现的通道入口。
江淼忘了记录,苏芊芊忘了欢呼,焰灵姬收起了玩笑之色,欧阳小敏和忠叔眼神无比凝重。
萧凡呆呆地看着自己炸出来的洞口,揉了揉还在发麻的鼻子,喃喃道:
“我好像……不小心……把人家祖坟……啊不是,把什么不得了的地方……给喷开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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