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光线柔和，胡清玄心里顿感踏实。
看着手机电量数字，在“96%”，心里长舒一口气，神经松弛。
“道兄。”
胡清玄瞥过，季无涯站立，姿态一改往日从容，他躬身，如学童。刚流血的眼中，有着无惧，有着狂热。
他盯着胡清玄。
“敢问道兄，”季无涯低语，求知欲浓，“方才‘解析万物’，直洞‘规则’本身，这……莫非是通往化神之上？”
他神藏期，离化神一步。困死多少天才。胡清玄手段匪夷所思，他见另一条路。师门典籍未载的通天大道！
（内心oS：问到点子上了，小子。）
胡清玄洞悉一切，面色平静。他沉吟，开口。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
三句话，季无涯愣住，胡清玄未给思考的时间，即刻陈述道
“能见水本质，非水，是氢氧聚合，便踏第二层，第三层，你远。”
氢？氧？聚合？
天书！又是天书！季无涯脑子轰鸣。世界观被更高级逻辑碾压重塑，他以往“道”理解，如孩童涂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才是“大道至简”！
“无涯……明白！”季无涯抬头，眼神炽热，他对胡清玄深揖，这次，心悦诚服。
“无涯愚钝，恳请道兄允我追随！愿为道兄赴汤蹈火，只求聆听大道，窥得真理一角！”
他非为奴仆，他愿作学费，换知识！
胡清玄要的效果就是如此，吓傻废物无用，为“求道”豁命天才打手，价值连城。
“也罢。”胡清玄摆手，说道“你我相遇有缘，便跟着吧。”
“谢道兄成全！”季无涯喜。
沐无忧目睹全程，她脑子不够用，她只看胡清玄几句胡话，忽悠瘸神藏期大师兄，还心甘情愿。
（内心oS：这男人，怪物？）
胡清玄未理二人，97%电量，主动送上门“求道者”，生存危机暂解。
他看沐无忧，直奔主题：“接下来，去江东城。”
沐无忧身体绷紧，“尤武”二字现在是江东城最大风暴眼。
“道长，”胡清玄转向季无涯，“江东城现在何况？”
季无涯收敛狂热，神色恢复名门弟子沉稳，他皱眉。
“很乱，钦差尤武‘身亡’后，朝廷派新钦差，大理寺卿郑克己，他被挡城外。”
“挡住了？”胡清玄抓关键词。
“对。”季无涯点头，“江东府军联合本地几大世家，以‘清查妖人’为名封锁全城，不允郑克己入，双方城外对峙，局势紧张。”
胡清玄笑。
（内心oS：做了亏心事的地头蛇。想查案却进不了城的铁面钦差。还有……所有人都以为死了，却能指证他们的“关键人证”。这牌局，有意思。）
他看向沐无忧：“你的身份现在很麻烦。”
沐无忧脸色沉。
“但，”胡清玄转话，“也是天大机会。”
“何意？”
胡清玄不答。他看向季无涯。
“道长，有法子不惊动江东世家，见郑大人吗？”
季无涯思索：“不难，我持清虚门令牌，单独求见钦差，他们无理由拦。”
“很好。”
胡清玄轻笑，他对沐无忧解释。
“我们有三条路可选。一、逃走，你甘心？”
沐无忧握紧刀柄，神色冷冽。
“二、潜入，城内龙潭虎穴，无异于自投罗网。”
“那第三呢？”
“第三，”胡清玄嘴角勾起弧度，“不躲不潜，光明正大回去。”
“以‘尤武’名义。”
“你疯了？”沐无忧失声，“所有人都以为尤武死了！我一女子，如何……”
“尤武死了。”胡清玄打断，“但他亲兵活着。”
他指沐无忧，一字一顿。
“从现在起，你非沐无忧，亦非尤武。你是尤武将军最信任贴身护卫，沁神湖死战中侥幸逃生。此行，只为一事——寻朝廷队伍，将尤武将军死亡真相，公之于众！他江东城知府陈昱办事不力就算了，还要掩盖死亡真相，就是怕自己事情被发现，不派人相助你降服蛟龙。”
计划如惊雷，劈得沐无忧、季无涯头皮发麻。
“我们见郑克己，你，是他冲江东城最锋利刀！他苦寻‘大义’旗帜！”
“我，”胡清玄指自己，“是救你山中隐士。”
他又看季无涯：“道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清虚门高徒。”
“受害者、见证者、正道背书。这组合，郑克己非白痴，必奉为上宾！”
季无涯眼神一亮，他被胡清玄思维折服。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拨弄人心的煌煌大道！
“不行。”沐无忧摇头。
“这计划太想当然。”她将军本色，指出漏洞，“郑克己凭何信我们？凭我一面之词？江东世家城内根深蒂固，府军在手。郑克己信我们，他兵力几何？这‘旗帜’，冲入即送死。”
她未被胡清玄大饼冲昏头脑。
（内心oS：这才对味。）
胡清玄点头，轻笑：“谁说硬冲？我们递刀，非炮灰。”
“郑克己进不了城，缺‘理由’。一个天下支持，江东世家无法辩驳的理由。”
“你，就是理由。你出现，即铁证！”
“如何让他信……”胡清玄轻笑，“山人自有妙计，不仅让他信，更让他求我们进城。”
沐无忧看他，心中一团乱麻，计划疯狂，刀尖跳舞。但内心一声音呐喊。这是唯一为死去弟兄讨公道机会！江东城猫腻太多，沐家的灭亡是不是和江东城有关系？
胡清玄察觉她动摇，他收笑，表情认真。
“他们欲你死，欲你无声消失。”
“我们偏要回牌桌，用他们规矩，掀了桌子。”
他凝视沐无忧，声音小，字字重。
“沐无忧，你敢不敢再跟我赌这一把？”
沐无忧呼吸停滞，她看眼前男人，他眼神平静，却看穿她所有伪装软弱，她将开口。
但一旁季无涯脸色突变，插话道。
“道兄，此计虽妙，但……我刚想起一事。”
“我下山时，听师叔提过，江东城近日来一位神秘‘贵客’，几大世家奉若神明。”
季无涯吞咽，声音艰涩。
“据说，那位贵客手段……与当初沁神湖，重创尤武将军凶手，很可能……系出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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