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父亲大人命。”
孔志玄道。
孔颖达手捋胡须，想他主编五经正义，可考进士、断刑狱、议礼乐。
这可不是迎合某一个朝代。
这是对唐前的一次总结。
一个不正的人无法总结出这些，尤其是断刑狱。
这可是唐律基础，所有官员皆要背诵。
“外面百姓传言李洋之事是否是真？”
孔颖达又道。
对此事很好奇，有人敢揭东宫短。
想到东宫孔颖达脸色难看下来。
一生未收徒的他曾是李承乾的太子右庶子。
与于志宁共同教导太子。
有这样的班底李承乾居然不能成功登基，孔颖达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干脆辞官回家。
“已经证实过，是真，是李象所为。”
孔志玄道。
已经猜到父亲什么想法，一定是想出门走动。
父亲这几年不问世事，今日为何如此？
孔颖达起身，李象来长安多时，是时候出去见见。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承乾，对于李承乾他寄予厚望，造化弄人。
起身出府。
门外书生们远远拜见。
孔颖达看向书生们。
“学而不厌，诲人不倦，过些时日老夫授课，学子们可去弘文馆听。”
说完上马车。
书生们狂喜，一个个施礼拜谢。
期待去听孔颖达授课，若能被先生看中他们的人生将被改写。
马车缓缓行驶。
街道上孩童们传唱歌谣。
孔颖达摇头晃脑听着，这李洋当真好胆，天子脚下敢行如此龌龊事。
真以为没人敢管吗？
“停车。”
吩咐一声，而后掀开车帘下马车。
街道上百姓们远远看着孔颖达，一个个面露敬畏之意。
“李洋之流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说完上马车。
一句话，长安炸锅。
百姓从当初的看热闹变成群情激奋。
书生们更是准备去宫门前请圣上下旨杀李洋。
马车来到李象府邸。
孔颖达下马车，院门开着。
孔志玄想要去通报被孔颖达摆手制止。
突访才真实，他倒要看看李象什么样。
迈步进院。
第一眼看到最不想见到的人，于志宁。
于志宁同样看到孔颖达。
四目相对火药味十足。
“当初没有你老夫定能教好李承乾。”
孔颖达沉着脸道。
暗骂于志宁多事，自古严师出高徒，当初他对李承乾十分严厉，有错必当众指出责备。
认为这是对的，只有这样李承乾才能记忆深刻。
就是眼前这个老东西，严师只有一位，他横插一脚，这才将李承乾教的叛逆。
又道。“老匹夫。”
不骂不足以出气，不骂不足以正心。
“老匹夫，当初若非你对李承乾百般刁难怎会有今日？”
于志宁怒斥，对于孔颖达的教育方式很不屑。
奉行批评即是成绩，纯属放屁。
事事都要批评，让李承乾认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若非是他李承乾怎么会逆反。
他是罪魁祸首。
孔颖达撸起袖子。
“老匹夫今日必分出一个高低。”
快步走向于志宁，二人对阵多次，文学无法分出胜败。
今日就要效仿先祖，以武德服人。
于志宁丝毫不惧，六艺皆通，打别人或许自持身份，打孔颖达必下重手。
二人撕扯在一起，扯头发扣眼珠，各种狠辣招式纷纷用上。
孔志玄苦笑，不敢上前劝阻。
二人积怨已久，不是第一次当众打架。
正在洗衣服的阎婉与李氏双双神情错愕看向二人。
这两位是大儒？
“你松手。”孔颖达抓住于志宁的头发道。
“你先松。”
于志宁同样拽着孔颖达的头发，二人围着一块地砖转圈，歪着头怒视对方，谁也不肯先松手。
这时候李象从外面归来。
见此场景一愣，先生挨揍呢？
快步冲过去，跳起来一把抓住孔颖达胡子。
孔颖达疼的瞪眼，松开于志宁双双抓住李象的手，弓着背。
“谁家顽童快松手，若不然老夫找到你家大人，定打的你皮开肉绽。”
威胁道。
于志宁没有再出手，暗暗解气，徒弟真不错，不枉自己昧着良心也要维护。
暗道自己老了，怎么就没想到扯胡子这一招？
想到自己也有胡子，还是算了，留个底线。
“敢打我先生，我看你是没挨过揍。”
李象道。
先生挨揍，作为徒弟不敢上就不配叫徒弟。
孔颖达一怔，于志宁是此子先生？
他莫非就是李承乾之子？
这时候孔志玄过来，李象认为打不过孔志玄这才松开，收手时不忘狠狠拔下几根。
退到于志身前道。“先生你不用怕，咱们人多。”
看向李氏与阎婉。
二人同时低头洗衣服，李象不知道前因后果，她们非常清楚。
这时候一定要两不相帮。
见他们不帮，李象满眼警惕看向孔颖达，这人地位不低啊，李氏都不敢帮忙。
“先生你先跑，我拖住他们。”
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
孔颖达揉着下巴缓解疼痛，盯着李象看。
“不服？”于志宁得意道。
“他是李象？”孔颖达问，打过已经出气，今日不想再纠缠。
于志宁脸上笑容消失，微微点头。
他知道孔颖达没有恶意，他抱怨孔颖达，他心里清楚自己也有责任。
他们把李承乾教废了。
孔颖达眼神变得复杂，看着李象仿佛见到曾经的故人。
自己没有错，都怪于志宁，若不是他此子已经是皇太孙，怎么会住在这小院中。
想到李象刚刚维护于志宁脸色难看下来。
被于志宁抢先一步收徒。
于志宁当初就是左庶子，自己是右庶子，现在他又抢先一步。
难不成这就是定数？
不行，这次绝对要压过于志宁一头。
“于志宁，老夫劝你不要误人子弟，自动离开，此后李象由老夫亲自教导。”
孔颖达道。
绝对不能让于志宁再坑李象，他不会教育学生。
于志宁冷笑，孔颖达死性不改，还想教导李象？
做梦，不能再让他祸害李象。
“粗鄙，孔颖达你也配教导李象，老夫劝你回家修书。”
于志宁道。
孔颖达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揍他，想到不能在未来徒弟面前丢人而放弃。
大步走到李象身前，一把拉住李象的手。
“跟为师走。”
孔颖达道。
李象一脸呆滞，这是孔颖达？
这老头很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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