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辰坐在真皮座椅上，拿起钢笔在文件上批注，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她的批注简洁有力，比如在“项目预算”那栏画了个圈，旁边写着“压缩5%，优先投入环保设备”；
在“营收报表”上勾出新能源板块的数字，抬头对程砚舟说，“让新能源部门下周单独做一份详细的市场分析，我要看看后续的增长潜力。”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办公桌角落，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的收纳盒，里面装着那四部从混混身上收缴的手机，屏幕始终是暗的，像四块沉默的石头，“那几部手机还是没动静？”
程砚舟点头，“技术部每天都在监测，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和短信，定位也一直停留在之前的报废基站，应该是彻底被弃用了。”
封景辰“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她知道，越是平静，背后可能藏着越汹涌的暗流。
就像此刻，她还不知道，千里之外的瑞士，正有一则关于“旧人”的消息，在等着撞进她的耳朵里。
另一边的花家影视基地，午后的阳光透过摄影棚的天窗洒下来，落在花青墨身上。
她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学生装，辫子垂在肩头，手里拿着剧本，正在和导演对最后一场杀青戏的台词。
“这场戏的情绪要再收一点，”导演指着剧本上的一段，“你饰演的角色得知家人平安，不是狂喜，是那种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的松弛。”
花青墨点点头，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睁开时，眼底的慌乱褪去，只剩下温和的释然，这几个月的拍摄，她早已将角色揉进了骨子里。
等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场记板“啪”地一声落下，全场响起掌声。
“杀青快乐！”工作人员递过来一束香槟玫瑰，花青墨笑着接过，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映着她眼底的笑意。
她和导演、剧组人员一一拥抱，助理递过外套时，还小声说，“封总刚才发消息问，杀青宴结束的时间定了吗，她好提前安排行程。”
花青墨心里一暖，拿出手机给封景辰回了条消息，“预计八点结束，不用太早来接，我跟大家喝杯茶就走～”
日子就这么在忙碌又安稳的节奏里滑过。
每天晚上，江湾壹号的厨房总会亮到很晚。
封景辰总爱变着花样给花青墨做饭，周一炖松茸鸡汤，周二做香煎牛排，周三煮鲜虾云吞，连花青墨随口提过的“小时候爱吃的糖糕”，她都特意查了食谱，在周四晚上端上了桌。
两人吃完饭，会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影，花青墨靠在封景辰怀里，脚边放着暖脚宝，封景辰的手会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偶尔低头在她耳边说几句电影里的台词，惹得她笑出声。
那四部手机被封在玄关的抽屉里，偶尔封景辰换鞋时会拉开看一眼，屏幕依旧是暗的，没有任何新的动静。
她知道，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不会轻易放弃，但只要她和花青墨安稳，只要封氏集团稳步向前，就不怕任何风浪。
直到某天下午，封景辰正在办公室审批一份关于海外分公司的人事调整文件，程砚舟突然敲门进来，脸色比平时严肃几分。
“boss，刚收到瑞士那边的消息，是关于陆珺城的。”他递过一份打印好的资料，上面附着几张模糊的照片。
封景辰放下钢笔，拿起资料翻看。
照片里的场景是瑞士日内瓦的平民区，低矮的红砖房墙面斑驳，墙角堆着废弃的纸箱和垃圾袋。
第一张照片里，陆珺城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服，手里推着装满建筑垃圾的推车，后背弯得像张弓，头发花白了大半，脸上沾着灰尘，完全没了当年在封氏集团当高管时的意气风发。
旁边的文字写着：【陆珺城逃至瑞士后，携带的8亿资金在赌场输光，现于当地工地做苦力，日薪约合人民币200元，常被老板克扣，每日仅靠一个馒头、一瓶自来水果腹。】
封景辰的指尖在照片上顿了顿，翻到下一张。
陆晚宁坐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墙面贴着泛黄的墙纸，桌上放着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镜头对着她穿着暴露的身体，屏幕上还能看到“求关注”“刷礼物”的字样。
文字标注：【陆晚宁改回父姓‘陆’，靠擦边直播谋生，房间月租约合人民币800元，常被观众骚扰，仍需定期给陆珺城打钱。】
最后一张照片，是陆瑾瑞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穿着不合身的黑色外套，眼神浑浊，手指夹着一支廉价香烟，身边还放着一个写着“伴游”的纸牌。
文字里写着：【陆瑾瑞因之前被废，无法从事重体力劳动，靠接‘私活’为生，心理扭曲，频繁更换伴侣，已确诊梅毒，仍故意不采取防护措施，传播风险极高。】
程砚舟站在一旁，低声补充，“消息来源是J&c信息部，他们还拍到陆珺城上周去华国驻瑞士大使馆咨询回国事宜，说‘想回江城重新开始’，但因为他之前涉及经济犯罪，大使馆已经将他列入重点监控名单，暂时不允许出境。”
封景辰看着照片里三人的狼狈模样，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冷淡的弧度。
她抬手将资料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纸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清算”，敲下前奏。
“程砚舟，”她抬头看向程砚舟，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订两张明天飞瑞士日内瓦的机票，商务舱。”
程砚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boss，您要亲自去？”
“嗯。”封景辰点头，拿起手机给花青墨发了条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墨墨，明天陪我去瑞士。】
她顿了顿，补充道：【答应你的雪山旅行计划可以施行了。】
手机很快传来花青墨的回复，附带一个【没问题】的表情包，后面还跟着一句：【需要我带点什么吗？比如...你的常用药？】
封景辰看着屏幕，眼底的冷意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柔和。
她回复：【不用，有你在就够了。】
放下手机，封景辰看向窗外，封氏集团大楼外的车水马龙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远处的天际线渐渐被染成橘红色。
她知道，这场始于江城的纠葛，终于要在瑞士的土地上，画上一个彻底的句号。
而那些曾经伤害过她和花青墨的人，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后的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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