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低温下的晶体剑 (crystal Swords in cryogenic temperatures)
地点： 土卫六（泰坦），“盖亚引擎”金字塔内部大厅 时间： 登陆后 1小时，遭遇“烃基蝙蝠”袭击
“吱————！！！”
刺耳的声波在封闭的金字塔大厅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黑暗中，数十只体型巨大的半透明蝙蝠从穹顶俯冲而下。它们那硅胶质感的翅膀在空气中划过，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开火！我要把它们打成筛子！” 一名跟在后面的拾荒者头目被吓坏了，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老式火药枪。
“住手！你想死吗？！” 亚瑟猛地回头，但他离那个蠢货太远了。
砰！ 枪响了。 枪口喷出了一团橘红色的枪口焰。
在这充满了高浓度甲烷和乙烷蒸汽的密闭空间里，这团火焰就像是扔进火药桶的一根火柴。
轰！ 虽然没有发生全域大爆炸（因为氧气浓度不足），但这团火焰瞬间点燃了周围十米内的甲烷雾气。 一团蓝色的火球凭空炸开，那个开枪的拾荒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瞬间吞没。 更可怕的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高温，瞬间导致了气压剧变。
“趴下！！”亚瑟一把按住苏珊的头。
爆炸只持续了一秒就熄灭了（氧气耗尽）。 但后果是灾难性的。 高温惊动了更多的怪物。原本倒挂在穹顶深处的数百个“茧”开始剧烈晃动，更多的蓝色眼睛在黑暗中亮起。
“蠢货！”铁臂骂了一句，他看着自己那只正在滋滋冒电火花的机械臂，根本不敢动，“大师，我的电磁炮也不能用了！静电会引爆这里！”
“所有热武器都被封印了。” 亚瑟看着那些扑过来的怪物。一只蝙蝠撞在铁臂的装甲上，张开满是细密利齿的嘴，一口咬在了金属护板上。 咔嚓！ 护板竟然被咬穿了。 那牙齿不仅锋利，还分泌着某种强酸。
“肉搏！用刀！”苏珊拔出了腰间的战术匕首，一刀刺向怪物的腹部。 叮！ 匕首刺在怪物半透明的皮肤上，竟然滑开了。 那种硅胶状的皮肤极具弹性，像是非牛顿流体一样卸掉了所有的冲击力。
“没用的！普通金属切不开这种高分子硅聚合物！” 亚瑟一脚踹开一只试图咬他喉咙的幼崽。 “它们的皮肤是为了抵抗极寒和高压进化的，韧性是防弹衣的十倍！”
“那怎么办？等死吗？”铁臂挥舞着只有一只手的机械臂，像赶苍蝇一样把两只怪物砸飞，但更多的怪物像吸血鬼一样缠了上来。
亚瑟的目光在混乱的大厅里疯狂搜索。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脚下。
地面上并不是岩石。 是一层厚厚的、深黑色的冰（water Ice）。 那是三百年前“盖亚计划”为了改造环境而抽取出来的地下水，后来因为计划中止，冻结在了这里。
在 -180c 的极寒下，水冰的物理性质发生了质变。 它不再是地球上那种脆脆的冰块。 它的莫氏硬度达到了 6.0，接近长石，甚至花岗岩。它的晶格结构变得极其致密，拥有了类似陶瓷的物理特性。
“就地取材。” 亚瑟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冰的解理面。
“铁臂！把你背后的液氮冷却罐拿给我！快！”
“什么？”铁臂虽然懵，但还是立刻卸下背包扔了过去。
亚瑟接住罐子，并没有用来冷冻怪物。 他将喷嘴对准了脚下的一块凸起的黑色冰岩。 呲——！ 液氮喷出。 原本就已经极寒的冰块，在液氮的再次降温下，受到了剧烈的热应力冲击。
咔嚓！ 冰岩裂开了。 并不是碎裂，而是沿着晶格面整齐地崩裂成了几条长达一米的、边缘极其锋利的冰棱。
亚瑟抓起一根冰棱。 它沉重、冰冷、坚硬如铁。边缘薄如蝉翼，在微光下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光泽。
“拿着！” 亚瑟扔给苏珊和铁臂一人一根。
“这是……冰棍？”铁臂傻眼了。
“这是单晶水冰剑。” 亚瑟握紧手中的冰棱，摆出了一个击剑的起手式。 “在零下180度，这就是最好的黑曜石刀。” “而且，冰的比热容低，导热快。当它接触到怪物的硅胶皮肤时，会瞬间吸走热量，让对方的皮肤脆化。”
一只巨大的成年蝙蝠扑了过来。 亚瑟没有躲。 他迎着怪物冲了上去，手中的冰剑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地切向怪物的翅膀根部。
嗤！ 一声轻响。 就像是热刀切过黄油……不，是冷刀切过热蜡。 冰剑极其顺滑地切开了怪物那坚韧的硅胶皮肤。伤口处没有流血，因为伤口瞬间就被冻结了。 怪物的翅膀断裂，惨叫着摔在地上。
“有效！”苏珊眼睛一亮。 她手中的冰刺像毒蛇一样探出，轻易地刺穿了另一只怪物的胸膛。 冰冷的剑身在刺入体内的瞬间，将怪物的内脏冻成了冰坨。
“这就是物理学的魔法！” 亚瑟大声指挥着那群已经吓破胆的拾荒者： “都给我把地上的冰块撬起来！那是武器！” “不想变成饲料，就给我砍！”
在亚瑟的怒吼下，拾荒者们终于反应过来。 他们疯狂地用撬棍、用石头砸开地面的冰层，抱起那些锋利的冰块，开始反击。
一场原始、血腥、却又充满了赛博朋克荒诞感的冷兵器战争爆发了。
穿着宇航服的人类，手持发光的黑色冰剑，与流淌着蓝色血液的硅基怪物厮杀在一起。 没有枪炮声。 只有冰块碎裂的脆响，和利刃切开肉体的闷响。
噗嗤！ 铁臂挥舞着一根足有大腿粗的冰柱，像是一个狂战士，一棒子将一只怪物的脑袋砸得粉碎。 蓝色的血液溅射在冰柱上，瞬间冻结，让武器变得更加沉重和锋利。
“爽！这比开枪爽多了！”铁臂大笑。
战斗持续了二十分钟。 当最后一只蝙蝠被亚瑟钉死在墙上时，整个大厅已经变成了一片蓝色的修罗场。 到处都是冻结的尸体碎块。
“呼……呼……” 亚瑟扔掉手中已经满是缺口的冰剑，靠在墙上大口喘息。 防护服的温控系统正在疯狂报警，他的体温因为剧烈运动而升高，但在这种极寒环境下，汗水几乎瞬间就会带走体温。
“清理战场。” 亚瑟看着满地的尸体，眼神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冷静的计算。
“这些怪物的血液是液态甲烷。收集起来，那是上好的燃料。” “它们的皮是高分子材料。剥下来，给飞船做修补补丁。”
“大师……” 一个拾荒者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手里捧着一颗从怪物肚子里挖出来的发光晶体。 “这玩意儿……好像是能量核心？”
亚瑟接过晶体。 那是一块淡蓝色的石头，里面似乎封存着某种流动的能量。 这是生物压电晶体。 这些怪物之所以能在黑暗中生存，就是靠这种晶体将地热转化为生物电。
“这是电池。” 亚瑟看着这颗晶体，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转过身，看向大厅尽头那扇紧闭的、通往金字塔更深层的合金大门。
那扇门上没有锁孔。 只有一个巨大的、凹陷下去的晶体插槽。
“看来，这些怪物不仅仅是守卫。” 亚瑟走到门前，将手中的晶体比对了一下插槽。 严丝合缝。
“它们是钥匙。” “当年的人类撤离时，为了防止‘模因病毒’扩散，把重启盖亚引擎的钥匙，藏进了这些生物的基因里。”
“只有杀光它们，才能凑齐开门的能量。”
亚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群贪婪的拾荒者，又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 “很好。” “我们现在有钥匙了。”
“但这扇门后面……” 亚瑟的手指抚摸着那冰冷的合金门板，感受着后面传来的微弱震动： “……关着的不仅仅是引擎。” “还有当年那些没能逃走、也没能死去的**‘殖民者’**。”
“准备好面对你们的祖先了吗？”
【第五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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