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10点,市公安局·经侦支队)
林宇把最后一叠资料拍在桌上,纸张散了一地。支队长老周推了推眼镜,盯着照片里的“金樽会所”包厢——陈少和张哥举着酒杯,背后的墙上挂着幅“松鹤延年”的字画,落款是“赵”。
“陈少承认了。”林宇说,“他说,赵董让他‘处理’恒远的税务问题,承诺事成后给他陈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老周皱了皱眉:“赵董的动机呢?恒远倒了,他又能得到什么?”
“收购。”林宇调出苏家旧宅的照片,“苏家老宅那块地,是黄金地段。赵董早就想拿下来开发商业综合体,可苏瑶她爸不同意。恒远倒了,苏家没了支柱,赵董就能用‘低价收购’的名义,把地拿到手。”
老周拍了拍桌子:“好大的胆子!陈少这小子,把自己爸都坑进去了!”
(审讯室里,陈少坐在椅子上,双手铐在桌前。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
“陈少,说说你和张哥的关系。”老周的声音像敲在钢板上。
陈少没抬头:“他是赵董的司机,我爸的老部下。”
“那你为什么给他转钱?”
“我……”陈少的声音发颤,“我爸让我帮他‘打点’一些人,说这是‘为了陈家的未来’。”
“打点谁?”
陈少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我爸说,苏瑶她爸手里有恒远的‘黑料’,只要恒远倒了,苏家就会撤资,陈家就能收购恒远的股份。可苏瑶她爸不同意,所以我爸让我……让我去‘处理’苏瑶。”
“处理?”老周的眉毛挑了起来。
陈少的眼泪砸在桌面上:“我爸说,苏瑶是苏家的‘命根子’,只要她死了,苏家就散了。他说……他说我妈当年就是被苏家的人害死的,他要替我妈报仇!”
老周愣住。他想起之前查陈建国的资料时,看到过陈建国的妻子——早在二十年前就因“意外”去世了,死亡报告上写着“突发心脏病”。可陈少的话里,藏着另一段往事。
“陈少,你妈的死亡报告,我们查过了。”老周说,“是突发心脏病,没有他杀迹象。”
陈少的脸瞬间煞白:“不可能!我爸说……”
“你爸在撒谎。”林宇突然开口。
陈少猛地看向他:“你……”
“你爸当年和你妈关系不好。”林宇说,“你妈怀上你之后,你爸怀疑孩子不是他的,经常打她。你妈死后,你爸把你送到国外读书,就是为了掩盖这件事。”
陈少的身体晃了晃,手铐撞在桌沿,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以为你爸是真的想‘为苏家报仇’?”林宇逼近他,“他是怕你查到你妈的死因,怕你说出真相,毁了他‘陈家好儿子’的形象!”
陈少的喉咙里发出呜咽声,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老周叹了口气,对旁边的记录员说:“把陈少的供述整理一下,移交检察院。”
(审讯室门口,林宇靠在墙上,摸出根烟。苏瑶站在他旁边,递过来打火机。)
“你早就查到这些了?”她问。
林宇点燃烟,吸了一口:“昨天半夜,我翻了陈建国的日记。他写‘小陈的妈,是个善良的女人,可我……’后面的字被撕了。”
苏瑶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那你……”
“我骗了他。”林宇笑了,“我说他妈是被苏家的人害死的,其实我根本没查到。我只是想让他露出马脚。”
苏瑶瞪大眼睛:“你……”
“嘘。”林宇把烟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有些真相,要慢慢来。就像……”他转头看向她,眼里带着笑,“就像你和我,也不用急着说破。”
苏瑶的脸又红了。她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小声说:“谁要和你急着说破。”
风掀起她的发梢,露出耳后那枚翡翠镯子——和林宇手腕上的那只,刚好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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