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氏银器铺的后院第一次在深夜还亮着灯火。炉火重新燃起,松香和融银的特殊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规律地响起,不再是往日里桑吉大叔独自一人时的沉闷,而是夹杂着年轻人热烈的讨论和偶尔迸发的灵感火花。
林宇的那片试手之作——缠枝莲凤银片,被郑重地放在了工作台最显眼的位置。它像一枚火种,重新点燃了桑吉眼底的光,也勾起了卓玛沉淀在都市设计课程下的血脉记忆。
“阿爸,你看这个!”卓玛兴奋地在素描本上勾勒着,笔尖流畅,“传统的缠枝莲凤纹样庄重,但我们可以把它解构,凤凰的尾羽延伸出来,变成项链的流苏,或者耳坠的摇曳部分!既保留了神韵,又更时尚!”
桑吉大叔凑过去,粗大的手指小心地抚过纸面,眉头先是习惯性地皱起,随即慢慢舒展开:“嗯...翅膀这里的弧度,要是用‘叠打’的老工艺,应该能打出更立体的光影...”
林宇坐在一旁,没有打扰父女俩难得的融洽与创意碰撞。他手中拿着那把太爷爷的平头錾子,价值洞察的能力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錾子内蕴含的温热能量正在缓慢复苏,仿佛沉眠的匠魂被后辈的热情唤醒。怀中的存光瓶也不再是冰冷的触感,传来曦平稳恢复的韵律,如同熟睡中的轻轻呼吸。
他能感觉到,一种全新的、充满生机的“价值”正在这间老铺里孕育、生长。这不仅仅是商业上的合作,更是一种文化血脉的延续和创新。
接下来的几天,银器铺成了雨驿镇最热闹的地方。镇民们好奇地看着卓玛架起手机拍摄制作过程,看着她用电脑绘制出精美的新式设计图。林宇则负责梳理桑家银器的历史故事,挖掘每一道独特工艺背后的匠心独运。
他通过价值洞察,甚至帮助桑吉大叔找回了几近失传的“七彩拉丝”和“藏银点蓝”的细微诀窍——这些诀窍并非记载于文字,而是如同肌肉记忆般留存在那些老工具和使用它们的最佳角度与力度里。
“林小子,你简直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桑吉大叔在一次成功复原复杂工艺后,拍着林宇的肩膀哈哈大笑,“有些感觉我自个儿都模模糊糊,你一点我就透!”
第一件合作作品——“凤鸣新生”项链终于完成。它以缠枝莲为托,一只抽象而灵动的银凤昂首欲飞,凤尾化为流畅的曲线,点缀着卓玛创新采用的当地绿松石微镶,既传统又现代。
作品完成的瞬间,林宇清晰地感觉到,那把平头錾子上的初光徽记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一股微弱但清晰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是一段关于“诚信定价与品牌声誉长期价值”的案例片段,直接印证了他之前的判断:账簿碎片就蕴藏在这传承与创新的过程之中。
卓玛将制作过程和成品视频发到了几个短视频平台。起初并未掀起太大水花,直到有一天,一个知名的国风文化博主偶然转发,配文:“这才是传统工艺该有的样子——根植于传承,绽放于当代!”
一夜间,“雨驿桑氏银器”和“凤鸣新生”的话题热度飙升。订单像雪片一样从全国各地飞来,其中不乏高端定制和设计师买手店的合作邀约。
桑吉大叔看着手机里不断跳出的订单通知,手都有些发抖,眼圈微微发红。卓玛更是激动地抱着父亲又跳又笑。古老的银器铺,终于迎来了它的新生。
然而,就在这片欣欣向荣之中,林宇通过价值洞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涟漪。
几天前悻悻离去的李老板并未走远,反而和镇上一个游手好闲、绰号“泥鳅”的混混走得颇近。两人常在镇口小酒馆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瞟向银器铺的方向。
林宇“看”到李老板身上缠绕着强烈的“不甘”与“算计”的灰雾,而那个“泥鳅”则散发着“贪婪”与“危险”的暗红色气息。他们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大人,有污秽的气息在靠近...”曦的声音突然在林宇脑中响起,虽然依旧微弱,但已经恢复了基本的警示能力,“带着...破坏和掠夺的意图...”
几乎在曦发出警告的同时,深夜的银器铺外,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撬开了工作坊的后窗。
是“泥鳅”和他的一个同伙!他们显然受人指使,目标明确——直奔工作台上去!他们想偷走的,不是成品银器,而是那把太爷爷留下的平头錾子,以及桑吉大叔那套最趁手的传统工具!
就在“泥鳅”的手即将碰到那把平头錾子的瞬间——
嗡!
工作台上,那把平头錾子竟自发地发出一声清越的微鸣,如同凤唳!一道纯净的银白色光华骤然爆发,虽然不强,却带着一股不容亵渎的、源自匠心与传承的守护意志!
“泥鳅”和同伙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吓得怪叫一声,踉跄后退,撞倒了不少东西,发出巨大的声响。
“有贼啊!”隔壁传来桑吉大叔如雷的怒吼和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贼人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偷东西,连滚爬爬地从后窗翻出,狼狈不堪地消失在夜色里。
林宇和桑吉大叔冲进工作坊时,只看到被撞倒的椅子和敞开的窗户。那把平头錾子静静躺在工作台上,光华已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林宇知道,刚才那是錾子自身蕴含的、被初光印记和桑家数代匠心共同激发的微弱守护力量。它也同时印证了这件物品的非同寻常。
桑吉大叔惊疑不定地检查着工具,喃喃自语:“老祖宗显灵了?”
林宇没有说破,只是提醒道:“大叔,以后得加强防范了。有人眼红,见不得咱们好。”
桑吉大叔重重哼了一声,眼神变得锐利:“谁敢动桑家的根,我跟他没完!”
此事之后,桑吉大叔加固了铺子的门窗,镇上相熟的乡亲们也自发帮忙留意陌生面孔。银器铺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林宇心中的警惕并未放下。李老板和“泥鳅”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感觉,这或许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小小试探。
陈老所说的“大货”,究竟指的是什么?是否与桑家银铺,或者说与隐藏在此的账簿碎片有关?
就在这时,卓玛接到一个从省城打来的电话。对方自称是某大型文化投资公司的项目经理,对桑氏银器非常感兴趣,提出了一个极其优厚的收购或深度合作方案,并邀请他们尽快去省城面谈。
条件优厚得令人难以置信。
林宇听着卓玛复述的电话内容,价值洞察的能力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对劲。那优厚条件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种急迫的、试图一口吞下所有的贪婪。
“告诉他们,”林宇沉吟片刻,对卓玛说,“面谈可以,但地点,必须定在雨驿。”
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文化投资公司”,究竟是何方神圣。而这场即将到来的会谈,恐怕就是陈老口中那“大货”登场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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