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议会华夏指挥中心，蜂鸣声取代了刺耳的警报，却更像附骨之疽，钻进每个人的脑子里。
雷雀双手撑在指挥台上，手背青筋暴起，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那个急速放大的红色光点。
“长老！
西大陆沙漠区域，侦测到超高能反应！”
一名技术员的声音变了调，“能量等级正在垂直攀升！已经……已经突破了S级的阈值！”
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最后定格在一个让所有人窒息的数值上。
S级巅峰。
甚至，半只脚已经踏入了SS级的门槛。
“它的移动路径……目标明确！”
技术员猛地抬头，脸色惨白，“它冲着我们来了！华夏天海市！”
“什么？”
雷雀浑身一震，差点没站稳。
白山长老的表情没有变化，眼神却深得像一口古井。
他挥了挥手。
“接通全球紧急频道。”
屏幕瞬间被分割成数十个小窗口，哈德逊、凛冬战堡指挥官、西大陆联盟代表……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浮现，无一例外，全都写满了惊骇。
“白山！
那是什么鬼东西！”
哈德逊第一个咆哮起来，“又是一只星骸蠕虫吗？
你们东方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专门吸引这些灭世级的玩意儿？”
“根据能量属性分析，与之前煽动骚乱的‘光辉之主’同源。”
白山长老的声音很平稳，“它……亲自下场了。”
此言一出，所有窗口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亲自下场？
一尊S级巅峰，触摸到SS门槛的古神，要亲自降临一座城市？
这跟直接宣判天海市的死刑有什么区别？
“轰！”
一声巨响通过全球的传感器传遍了每一个指挥中心。
西大陆的沙漠上空，一道纯金色的光柱撕裂云层，直冲天际。
紧接着，一尊高达千丈的黄金天使，在光柱中凝聚成形。
它背生十二翼，手持火焰巨剑，面容模糊，却散发着焚尽万物的神圣与暴怒。
“它实体化了！”
“我的上帝……”
“快！计算它的速度！预计多久抵达天海市？”
“三分钟！最多三分钟！”
恐慌，如同病毒，在最高指挥官们的频道里疯狂蔓延。
“白山！立刻联系林先生！只有他能……”哈德逊吼道。
“不必。”
白山长老打断了他，“天庭神将镇守四方，若连这点小事都需要主上亲自出手，那天庭，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这话说得平静，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却无异于天方夜谭。
你的意思是，靠那几尊神像，去对抗一尊活生生的、即将降临的SS级伪神？
疯了吧！
……
拾遗斋。
林耀没有看新闻，也没有理会通讯器。
他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晴朗的天空。
在他的感知里，那条浩瀚的香火长河，此刻正被一股充满了暴戾与灼热气息的力量，粗暴地冲撞着。
就像一条巨蟒，试图闯进别人的鱼塘里撒野。
“不自量力。”
林耀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用小刀修正着一截木料的边缘。
对他而言，这甚至算不上一场危机。
顶多，算是一次不太专业的上门挑衅。
他想看看，自己手下这批刚转正的员工，会交出一份怎样的答卷。
……
天海市，天穹议会华夏总部上空。
空间毫无征兆地被撕裂，一道巨大的金色裂缝凭空出现。
千丈高的黄金天使“光辉之主”，裹挟着足以蒸发钢铁的圣光，从裂缝中悍然降临。
它低头俯瞰着下方那座渺小却又碍眼的神坛，宏大的意念响彻天地。
“卑劣的窃贼！东方伪神！”
“今日，吾将亲手砸碎你的神像，焚尽你的信徒！”
“让这片土地重归光辉的照耀！”
它高高举起手中的火焰巨剑，对准了总部广场上的那座南方增长天王神坛，就要狠狠劈下。
全球各大指挥中心，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完了。
这一剑下去，别说神坛，半个天海市都得跟着陪葬。
雷雀绝望地闭上了眼。
然而，就在那火焰巨剑即将落下的瞬间。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毫无征兆地响起。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圣光咆哮。
总部广场上，那尊一直静立不动的南方增长天王神像，动了。
它只是简单地，做了一个拔剑的动作。
一道细微的青光，从神像腰间的青锋宝剑剑鞘中，一闪而逝。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
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压。
就是那么一道快到极致，朴实无华的青色剑光。
它后发先至，悄无声息地，划过了光辉之主的腰间。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那把足以焚城的火焰巨剑，停在了半空中。
光辉之主千丈高的神躯，僵住了。
它似乎想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下一秒。
“噗嗤。”
一声像是用热刀切黄油的轻响。
在全世界几十亿人的注视下，那尊不可一世的黄金天使，从腰部开始，出现了一道平滑无比的切口。
上半身与下半身，就这么干脆利落地，错位、分离。
没有爆炸，没有惨叫。
大量的金色神血，如同决堤的瀑布，从断口处倾泻而下。
还没等落地，就在半空中被蒸发成了漫天光点。
光辉之主那模糊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
随即，它的神魂化作一道金光，尖啸着从残躯中蹿出，就要向空间裂缝逃去。
它怕了。
它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尊死物般的神像，一剑秒杀！
然而，它想跑，也得问问别的神将答不答应。
广场另一侧，那尊撑着黑色宝伞的北方多闻天王神像，也动了。
巨大的混元珍珠伞，对着天空，轻轻一开。
一股恐怖的吸力，如同黑洞降临。
那道仓皇逃窜的金色神魂，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就被那把黑伞一口吞了进去。
连一点涟漪都没能泛起。
天空中，光辉之主那两截巨大的残躯，正在快速消融、崩解。
前后，不过三秒。
战斗，结束了。
世界，一片死寂。
天穹议会指挥中心里，落针可闻。
雷雀保持着闭眼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等了半天，预想中的冲击波和毁灭都没有到来，忍不住悄悄睁开一条眼缝。
天，还是那片天。
城市，完好无损。
只有天空中，还残留着一些尚未散尽的金色光点，像一场绚烂的烟花雨。
仿佛刚刚那尊毁天灭地的千丈伪神，只是一个幻觉。
“结……结束了？”雷雀的声音干涩沙哑，自己都听不真切。
白山长老看着屏幕，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结束了。”
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却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光亮。
“这不是神战。”
“这是……清理门户。”
全球紧急频道里，哈德逊、凛冬指挥官，
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那可是S级巅峰的伪神啊！
就这么……没了？
被两尊神像，一个出剑，一个开伞，像拍死一只苍蝇一样，给随手处理了？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理解了白山那句话的含义。
也才真正理解了，“天庭”这两个字，到底代表着何等恐怖的、不讲道理的绝对力量。
拾遗斋。
林耀手中的刻刀停下，他吹了吹木屑。
“两个打一个，还让血溅了出来。”
“效率太低。”
“看来，绩效考核的标准，还得再提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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