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讲学堂,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弟子。
今天讲授的是基础符咒课程,授课的是涌秋峰一位以脾气温和、耐心细致着称的王汶长老。
我依旧习惯性地选了后排靠窗的位置,窗外正好能看到一棵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树,绿意盎然。
王汶长老的声音温和舒缓,不疾不徐地讲解着符咒的起源、基础纹路勾勒以及灵力灌注的技巧。
他讲的是最基础的“轻身符”,能够让人身轻如燕,短暂提升移动速度。
我托着腮,看似在认真听讲,思绪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天马行空起来。
星辰之力用来炼丹效果那么逆天,连青冥延寿丹都能搞出进阶版……那如果,把星辰之力用到绘制符咒上呢?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我心里疯长,让我心痒难耐。
普通的灵力绘制符咒威力有限,若是换成更高级、更神秘的星辰之力……
说干就干!
我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一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同桌,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压低声音
“哎,道友,帮个忙,借张符纸和墨笔用用呗?”
那同桌是个内向的男弟子,被我吓了一跳,有些犹豫地看着我
“林、林师姐?你要做什么?王长老还在讲课呢……”
“放心放心,我就试试,给你看个好东西!”
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眼神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许是被我的“名气”所慑,或者是我看起来太过“真诚”,同桌最终还是迟疑着,从自己的符袋里抽出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和一支普通的狼毫墨笔递给了我。
“谢谢啊!”
我接过东西,迫不及待地铺开符纸,回忆着王汶长老刚才讲解的“轻身符”基础纹路。
但我并没有调动常规的灵力,而是小心翼翼地尝试引导体内那一丝微弱的星辰之力,顺着指尖,缓缓注入墨笔之中。
笔尖沾上特制的朱砂墨,落在符纸上。
当星辰之力触及符纸的刹那,我明显感觉到符纸轻微地震颤了一下,上面的基础纹路似乎都亮起了微不可查的星芒。
我屏住呼吸,全神贯注,按照记忆中的图案开始绘制。
很快,一张看起来与普通“轻身符”大同小异,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奇异波动的符咒完成了。
“成了!”
我心中一喜,拿起那张还带着未干墨迹的符咒,兴奋地对同桌说
“看着啊,我给你演示一下!”
“等、等等!林师姐!”
同桌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压根没多想,直接将那张灌注了星辰之力的“轻身符”朝着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树方向扔了出去。
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这加了料的符咒,效果肯定非同凡响。
然而,预想中身轻如燕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那符咒脱离我指尖,飞向窗外,在接触到外面空气的瞬间——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
仿佛平地惊雷,强烈的能量冲击波以符咒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气浪翻滚,直接将讲学堂的窗户震得嗡嗡作响。
众人惊恐地望去,只见窗外那棵需要数人合抱的百年老树,靠近窗户的树干部分,被炸开了一个焦黑的大坑,缕缕黑烟升起,树叶簌簌落下,一片狼藉。
整个讲学堂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傻了。
讲台上的王汶长老也被这巨响惊得手一抖,手中的玉简差点掉在地上。他愕然看向窗外那惨不忍睹的老树,又惊又怒地扫视台下
“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我:“!!!”
看着窗外那棵无辜遭殃还在冒烟的老树,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里慌得一匹。
完了!闯大祸了!
在同桌惊恐的目光和其他弟子探寻的视线中,我颤颤巍巍地,一点点地举起了手,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王、王长老……是……是弟子……”
王汶长老的目光落在我那颤巍巍举起的手上,他脸上的温和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震惊、无奈和头疼的复杂表情。
“林……一……瑶……”
王汶长老几乎是咬着牙念出我的名字,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住那快要冲上天灵盖的火气,但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执教数百年,什么样的弟子没见过?
天赋异禀的、勤奋刻苦的、调皮捣蛋的……但像林一瑶这样,总能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搞出这种足以载入归云宗教学事故史册的“惊喜”的,绝对是独一份。
画个最基础的“轻身符”,居然能把百年老树给炸了?!
这威力,都快赶上低阶的攻击符箓“爆炎符”了!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他教了几百年的符咒,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
“你……”
王汶长老指着我,手指都在抖
“你……你这画的是什么符?!”
我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
“就……就是按您教的,‘轻身符’啊……”
“轻身符?!”
王汶长老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指着窗外那还在冒烟的焦黑树洞
“你管这叫轻身符?!这威力都能去后山开矿了!”
台下有弟子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但立刻被王汶长老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王汶长老扶着额头,感觉自己的偏头痛都要犯了。他看着我这副“我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力感的叹息。
“林一瑶……”
他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扰乱课堂,损毁公物……罚你,即刻起,打扫干净讲学堂外所有被震落的树叶,并且,负责照料那棵受损的灵树,直到它恢复生机。不得使用灵力。”
打扫树叶?还要照料那棵焦黑的老树?还不能用灵力?
我看着窗外那棵几乎秃了一半、满地狼藉的大树,眼前一黑。
“王长老……”
我试图挣扎一下。
“嗯?”
王汶长老一个眼神刀过来,虽然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立刻怂了,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应道
“……是,弟子领罚。”
于是,在众弟子同情或看好戏或惊讶的目光中,我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讲学堂,认命地拿起角落里的扫帚和簸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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