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敲门声又急又重，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决绝。
童家盛皱了皱眉，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出头。
却满脸憔悴，头发枯黄，眼神空洞的女人。
她看到屋里的警服。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要报案！我要举报！”
妇人哭得撕心裂肺，声音沙哑。
“我要举报他们！是他们杀了我老公！是他们！”
她的手指颤抖着。
直直地指向屋里已经面无人色的温翔！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曾昊也是一怔。
什么情况？
买一送一？
查个爆炸案，还附赠一个陈年旧案？
“你先起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童家盛赶紧去扶她。
妇人却死死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我老公叫张建国。”
“是以前城北职业技术学校扩建工程的监管员。”
妇人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讲述着。
“那个工程，就是乔丁和温翔他们两个包下来做的！”
“我老公那个人，一根筋，认死理！”
“他发现他们为了省钱，用了一批劣质的钢筋和水泥。”
“就说要去举报他们！”
“他们求我老公，给我老公塞钱，我老公不要！”
“后来……后来我老公就失踪了！”
妇人说到这里，情绪彻底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我去找他们要人，他们就威胁我！”
“说我敢报警，就让我跟我儿子一起下去陪他！”
“我怕啊！我真的怕啊！”
“这么多年，我天天做噩梦。”
“梦见我老公浑身是血地问我，为什么不给他报仇……”
“今天我听说乔丁的店出事了。”
“警察在查他，我才……我才敢来的！”
“警察同志，求求你们，一定要为我老公做主啊！”
妇人一边哭，一边用力地磕着头。
没几下，额头就红肿一片。
客厅里，温翔的脸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
那是死人一样的灰败。
他听着妇人的哭诉，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东窗事发了，彻底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跑！必须跑！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疯长的野草。
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朝门口冲去！
“想跑？”
童家盛早就防着他这一手。
眼看温翔冲过来，他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
反剪住温翔的胳膊，膝盖用力一顶他的后腰。
“啊！”
温翔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老实点！”童家盛厉声喝道。
被制服的温翔，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痛哭流涕。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人是乔丁杀的！是他！”
“他用钢管从后面砸了张建国的头！”
“我只是……我只是帮他把人抬上车，帮他挖了个坑……”
“我真的只是帮凶！我不是主谋啊！”
他涕泗横流地为自己辩解。
“我们把人……把人埋在了学校的操场下面。”
“就是新建的那个操场！”
“警察同志，我招！我都招！我申请做污点证人！”
“求你们给我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
“我真的没想杀人啊！”
他彻底崩溃了，把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
“但是孙慧秋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
“那个爆炸案跟我没关系！”
温翔还在竭力撇清爆炸案的责任。
但此刻，这已经不重要了。
一条隐藏了数年的命案，终于浮出了水面。
曾昊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这个案子，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乔丁，这个原本只是嫌疑人的家伙。
现在直接升级成了另一个杀人案的主犯！
“老童，看住他！”
曾昊当机立断，立刻掏出手机。
“立刻上报，申请逮捕令，马上抓捕乔丁！”
“另外，马上联系学校方面，封锁操场！”
“通知技术队，带上家伙，再给我叫一台挖掘机过来！”
曾昊的声音冷静而果决，一条条指令清晰地发出。
“我们去操场，挖人！”
夜色浓重。
几辆警车无声地滑入市一中的校园。
停在了操场边上。
巨大的操场在探照灯的照射下，亮如白昼。
穿着制服的警察迅速拉起了警戒线，将整个区域封锁。
温翔被两个警察架着。
双腿发软，几乎是被拖到了操场中央。
他指着塑胶跑道下的某一块区域，嘴唇哆嗦着。
“就……就是那里。”
“当年新建操场。”
“我们就是在那块地方……挖的坑。”
几乎是同时，另一辆车上，乔丁也被押了下来。
他刚一站稳，目光就锁定了不远处的温翔。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燃起了滔天怒火。
“温翔！”
乔丁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整个人状若疯虎，猛地挣脱了身边的警察。
疯了一样朝温翔扑过去！
“我杀了你这个叛徒！”
他的表情狰狞扭曲。
那架势，是真的想把温翔生吞活剥了！
温翔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就想往后躲。
“砰！”
童家盛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
抬腿就是一记干脆利落的侧踹。
正中乔丁的腰腹！
乔丁闷哼一声。
整个人被踹得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几个刑警立刻蜂拥而上。
用膝盖死死地压住他的后背和四肢。
给他把手铐拷得更紧了。
“啊啊啊！放开我！”
乔丁在地上疯狂地挣扎。
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温翔！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他用尽全身力气咒骂着。
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然而，预想中温翔被吓到屁滚尿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被警察护在身后的温翔。
看着在地上徒劳挣扎的乔丁，先是身体剧烈地颤抖。
几秒后，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起初还很小，带着压抑的抽泣。
但很快，就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
那笑声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和诡异。
“你也有今天！乔丁！你他妈的也有今天！”
温翔指着乔丁，笑得几乎喘不上气。
“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牛逼吗？”
“你再威胁我啊！你再让我给你当牛做马啊！”
“哈哈哈哈！完了！我们都完了！”
这是一种积压了数年的恐惧和屈辱。
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后的癫狂。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疯魔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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