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子好像压根儿不在意王玄的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遗憾，还有几分说不清楚的狂傲：
“我叫阵痴老人！苍梧界的修士，抬举我，叫我一声‘第一阵师’！”
第一阵师？王玄挑了挑眉，没听说过。不过看这能困住元婴的阵法，估计也不是吹的。
“可惜啊可惜！”阵痴老人的影子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有点儿落寞，“老夫在阵法这事儿上，自认为天赋古今少有，悟性也高！可谁知道……天生资质太差，就是最普通的四灵根！修炼慢得跟乌龟爬似的！”
王玄撇了撇嘴，心想你这开局比我还惨点，我好歹还能修炼。
“但老夫不服！”影子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股跟老天爷对着干的桀骜，“资质差又怎么样？老夫凭着过人的悟性，钻研阵法，靠阵法悟道，靠阵法养身子！抢宗门的秘典，夺世家的传承，坑蒙拐骗，啥招都使了，搜集天下的资源，硬生生靠着阵法和外头的东西，把自己堆到了——元婴初期！”
王玄听得暗暗咋舌。好家伙，这是个狠人啊！四灵根硬是靠抢和阵法弄到元婴？虽然听着有点儿扯，但能当上“第一阵师”，恐怕真有两下子。
“然而，元婴初期，就是老夫的头了。”阵痴老人的语气又低了下去，满是不甘，“根基太差，潜力耗光了，任凭我阵法再厉害，也再也涨不动了！寿命快到头了，我不甘心！我一身了不起的阵法本事，难道就要跟着我埋进土里吗？！”
影子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前面，仿佛能穿过时空，看到现在的王玄：
“所以，我设下了这儿！那‘九幽玄毒水’不过是个诱饵，专门钓你这种修炼特殊毒功、能发现并进来的有缘人！”
王玄心里骂了一句，果然是个坑！
“这儿，是我留下的传承考验！”阵痴老人的声音严肃起来，“后来的，你想出去，就一个办法——继承我的阵法本事！”
“啥？学阵法？”王玄一脸懵。他一个玩毒的，让他去学那些绕来绕去的符文？这不是赶着鸭子上架吗？
“没错！”影子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这困阵，叫‘小周天禁元阵’，是老夫创的高级阵法之一，困杀一般的元婴都没问题！你想破阵出去？行啊！那就按我的规矩来！”
“看见你周围晶壁上那些银色符文了吗？”影子指了指四周，“那里面，藏着我一辈子阵法知识的传承！从最基础的《阵法初解》、《符文概要》，到低级的《聚灵阵详解》、《迷踪阵图录》，再到中级的《五行轮转阵基》、《破军杀阵初稿》……啥都有！”
“你的考验就是：在这儿，静下心来琢磨！先学基础，再通低级，然后明白中级！等你把这三阶段的阵法知识弄明白、融到一块儿之后，就可以试着去理解和掌控你现在待着的这座‘小周天禁元阵’！”
“一旦你真的搞懂了这阵的门道，哪怕只是刚入门，阵法自己就会解开，我最核心的传承《阵痴秘录》也会出来，帮你彻底掌控这阵！到时候，是走是留，随你便！”
王玄听得头都大了。这意思就是他得从零开始，把这什么破阵法从入门学到精通，还得搞定眼前这个高级货才能出去？这得到猴年马月去啊？！
“老夫一辈子，不敬天地，不服命运，就信自己悟出来的‘理’！我的传人，可以资质一般，但必须得有过人的悟性和能扛事儿的心性！能进这儿，说明你跟毒有缘，说不定能靠毒道来印证阵道，走出条不一样的路来……”
阵痴老人的影子开始慢慢变淡，声音也越来越飘：
“后来的……能不能破局出去，继承我的本事，就看你的运气了……记住，阵法这东西，关键在理解天地的规矩，在……借力……打力……”
话还没说完，影子就彻底散了，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洞窟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那结实的银色光罩，还有王玄一脸像吃了苍蝇似的表情。
“造你个头的化！”王玄忍不住骂出声，“老子是来修炼毒功的，不是来当书呆子的！还得从头学起？！”
他气得又想对着光罩挥几拳，可想想刚才白费劲的样子，又硬生生忍住了。
打又打不破，出又出不去，难道真要被逼着在这儿学那什么鬼阵法？
王玄烦躁地在光罩里来回走。他试着再攻击晶壁，想强行打断或者干扰阵法运行，结果还是白搭。那阵法稳得像条老狗，根本不受影响。
他甚至想用万毒诛神葫芦去吸晶壁上的符文能量，可葫芦传回来的消息是——那些符文是规则的体现，不是纯粹的能量，吸不动。
“妈的，看来这老疯子没骗人，除了按他说的做，好像真没别的路了……”王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周围那些跟天书似的银色符文，头都大了一圈。
让他杀人放火、修炼毒功，他拿手；让他静下心来研究这些绕来绕去的线条和符号？简直是要他的命！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着！谁知道那老疯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我学会了，他还是不放我出去呢？或者这根本就是个骗局，想把我困死在这儿？”
王玄脑子里冒出各种不好的想法。
可眼下，他好像真没更好的选择了。硬拼不行，等死更不可能。
“算了！学就学！老子连三年模拟五年高考这种都经历过，还怕你这点破阵法？！”王玄狠下心来，发了回狠劲。
“不就是背书吗？老子当年……呃，好像也没背过什么书。”他挠了挠头，“不管了！为了出去，拼了！”
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走到一面晶壁前，盘腿坐下，把神识慢慢探向那些游来游去的银色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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