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微的预产期在春日的一个凌晨悄然来临。
起初只是隐约的、类似经期的坠胀感,她并未声张,直到规律的宫缩如同潮汐般一波波袭来,力道逐渐加强。她推了推身边几乎立刻醒来的陆北辰,声音还算平稳:“好像……要开始了。”
整个家瞬间如同精密的仪器被按下启动键,无声却高效地运转起来。
陆北辰之前所有的紧张、所有的“过度准备”,在那一刻尽数化为惊人的冷静。他没有丝毫慌乱,甚至没有多余的问话,只是迅速却轻柔地扶起沈熹微,一边用预设好的快捷指令通知陈默和医院团队,一边帮她换上宽松舒适的衣服,将那个检查过无数次的待产包稳稳拎在手中。
去医院的路上,夜色未褪,城市还在沉睡。车内只有沈熹微偶尔因宫缩而加重的呼吸声,以及陆北辰紧握着她的手,传递过来的、稳定而干燥的热度。他另一只手拿着平板,屏幕上不再是复杂的数据分析,而是简单的呼吸法示意图,他的目光在她和屏幕间快速切换,低声引导着她调整呼吸节奏,声音低沉而带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陈默将车开得又快又稳,如同他处理任何一件boss交代的任务。
医院里,一切早已准备就绪。LdRp产套房温暖明亮,医疗团队专业而镇静。陆北辰全程陪在她身边,消毒衣罩在他挺括的西装外,显得有些突兀,但他毫不在意。
宫缩的浪潮越来越汹涌,疼痛如同撕裂般席卷而来。沈熹微额发尽湿,手指死死攥着床单,骨节泛白。她所有的理性、所有的冷静,在生命最原始的力量面前,都被冲刷得七零八落。
陆北辰俯身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着:“我在。呼吸,微微,跟着我,吸气……呼气……”他的声音是她在一片混沌疼痛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当一阵特别剧烈的宫缩袭来,沈熹微痛得几乎蜷缩起来,失控地咬住下唇时,陆北辰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臂递到她唇边。
“疼就咬我。”他语气没有丝毫动摇。
沈熹微在剧烈的痛楚中,看到他一向一丝不苟的衬衫袖口被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和他眼中那片不容置疑的、愿与她共同承受的坚定海洋。她最终没有咬下去,只是更紧地回握住他的手,仿佛要将彼此的血肉都融合在一起。
漫长的煎熬与等待中,天光渐渐亮起。
当黎明的第一缕晨曦透过产房的窗户,映在沈熹微汗湿却闪烁着母性光辉的脸上时,医生沉稳的声音响起:“看到头了!产妇用力!”
陆北辰紧紧握着沈熹微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望着那个即将到来的生命出口,他素来冷静的眼底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混杂着紧张、期待与巨大震撼的波涛。
终于——
一声响亮而有力的啼哭,如同破晓的号角,骤然划破了产房里所有的紧绷与沉寂!
“是个男孩!恭喜陆先生,陆太太!”护士将清理好的婴儿抱过来。
那是一个红扑扑、皱巴巴的小家伙,闭着眼睛,却挥舞着小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啼哭着,宣告着自己的降临。
沈熹微虚脱地瘫软在产床上,泪水与汗水交织,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极致疲惫与巨大幸福的洪流,瞬间将她淹没。
陆北辰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从护士手中接过那个襁褓。那么小,那么软,却沉甸甸地,落在了他生命的最中心。他看着怀里那张小小的、酷似沈熹微眉眼的容颜,看着那因哭泣而微微颤动的小嘴巴,一直紧绷的、属于商界帝王的所有外壳在这一刻彻底碎裂、剥落。
他低下头,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滴落在婴儿娇嫩的脸颊旁。他俯下身,将哭泣的儿子轻轻放在沈熹微的枕边,然后,深深地吻住了妻子汗湿的额头。
“辛苦了,微微。”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劫后余生般的珍重与无以复加的爱意,“谢谢你。”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明亮,温暖地洒在这一家三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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