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北齐这位已经在一展宏图的高皇帝,咱们这位萧太子的日子,可就没有那么好喽!
人家是在椅子上挥斥方遒,咱们这位太子,是先跑淮南有跑江南,到了江州又跑雍北,身板差点没累毁。
没别的,因为他便宜老爹在椅子上,发号施令,咱们这位太子,就等帮着萧纲跑前跑后。
虽然萧大器还是一个没有工作的待业大学生,但是如今的他来到南梁却有了一种,新来的实习生,四处被安排活的既视感!
此刻雍州刺史府内,蔡景历与徐陵并肩立于堂下,神色凝重地向萧大器复命。
蔡景历率先开口:“太子殿下,臣与徐副使连日走访襄阳城乡,查探新政推行实情,所见所闻,着实令人忧心。
襄阳地处边境,与江州、郢州相较,民生凋敝之状远甚,岳阳王将雍州大半赋税收入尽数投入边军建设,粮草、军械耗费巨大,致使民间财力空虚,百姓生计困顿。
寻常农户终年劳作,除了缴纳朝廷赋税,还要承受边军所需的额外摊派,不少人家连粟米都难以自给,更别提添置衣物、修缮房屋。”
徐陵随即补充,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殿下,不仅是平民百姓,本地豪强与小士族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臣等走访了几家世代居于此地的家族,他们坦言,自岳阳王镇守雍州以来,府中田产收益锐减
还要时常应对各类名目的征调。萧詧向来信奉‘以力服人’,边军调度尽在其手,境内无人敢违逆其意。”
萧大器放下手中的奏章说道:“更关键的是,雍州府的官员,十之八九出自岳阳王府,就连首席文臣、谘议参军等等,亦是萧詧心腹。
这些官员凡事以岳阳王府马首是瞻,对本地士族本就不算友好,甚至时常借‘军需筹备’‘边防调度’之名,
向他们敲竹杠或是摊派远超定额的粮草物资,或是巧立名目征收赋税,稍有不从,便以‘通敌’‘阻挠军务’相胁。”
徐陵颔首附和:“正因如此,士族元气渐耗,无力扶持地方民生,而百姓在赋税与摊派的双重重压下,更是苦不堪言。
新政所倡的【梳理田亩,查察人丁】在襄阳几乎形同虚设。
岳阳王一门心思经营边军,眼中唯有防务与兵权,对民政吏治全然不上心。
官员们上行下效,只知敛财供军,哪顾得民间疾苦?长此以往,襄阳虽军威尚在,民心却已渐失。”
萧大器向来也是主张先军政策的,以军队为要,对优先供养边军、提升战力是支持。
但萧詧这般不顾百姓生死、竭泽而渔的敛财养军之法,他却万万不能认同,以武压民,早晚有一天百姓受不了,势必要反抗,到那时,恐怕这边境又要乱套了。
望着堂下的蔡景历与徐陵,萧大器语气凝重的说道:“两位所言,我已然明了。如此下去,绝非长久之计!
养军固是国之要务,可百姓才是社稷根基,即便边军战力真能凭此精进。
可民不聊生、流离失所,日久必生怨怼,一旦积怨爆发,民变在所难免!
届时若仅凭军队强行镇压,只会火上浇油,激成大变,动摇雍州乃至整个西境的根基。岳阳王此法,断不可取啊!”
徐陵上前一步,蹙眉问道:“殿下,咱们是否该即刻责令雍州府,即日起推行新政,令岳阳王停止这般苛征之法?”
萧大器缓缓摆手:“现在尚非时机。岳阳王手握雍州重兵,根基已深,若咱们强行责令地方依朝廷新政行事,必然触怒于他,于西巡大局不利。
眼下我们还是做我们能做的,先核查境内官吏是否有渎职敛财之举,一一记录在案;田亩之事,亦可照例巡视,但切记不可过度插手地方实务,以免授人以柄。”
徐陵与蔡景历对视一眼,皆颔首认同,觉得太子所言很有道理。
时间很快来到九月,萧大器依旧没有离开雍州的意思,这让萧詧很是无语,来了这么长时间,自己装样子也装的很累的。
这一日咱们这位太子突然来了兴致,找到萧詧。
“太子,要去襄阳城北?”
萧大器“是的,这些日子以来虽然见识到岳阳王统辖的边军确实勇猛,但是我既然受陛下所遣,西巡自然要去巡检一下边境!”
眼见萧詧有些为难。萧大器问道“怎么岳阳王?不愿意陪我去吗?”
这个时候蔡大宝拱手道“太子殿下误会了,襄阳城北的马鞍山戍楼,山势陡峭,也是我梁军了望北齐的重要了望点,您贵为储君,又是西巡的特使,岳阳王是担心您的安全啊!”
眼见蔡大宝这么说,萧詧也赶忙说道“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萧大器摆了摆手说“无妨,陛下有命,我怎敢不去啊!”
眼见对方去意已决,萧詧也只能无奈跟随,马鞍山戍楼,
很快萧詧与王操等人随萧大器前往马鞍山戍楼。
此地山势陡峭,唯有人工开凿的一条窄道蜿蜒而上,马匹难行,众人只得弃马步行攀援。
起初萧大器一行人沿石阶上行,山风拂面,倒也不觉费力。
可行至半途,山路愈发陡峭,其他人还好,但是萧詧却渐渐露出不支之态慢慢落到了队尾。
他正值壮年,本该筋骨强健,此刻却呼吸急促如喘,额角冷汗涔涔浸透鬓发,面色也有些发白。与搀扶着他的身旁步履稳健的甲士形成鲜明对比。
这虚弱并非无端而来,萧詧长期沉溺五石散,初服虽能令人燥热亢奋、暂忘烦忧,实则重金属暗蚀脏腑,耗损先天元气,如同温水煮蛙般掏空身体。
萧詧本就是军武众人,体格确实健壮,起初吸食五石散的时候,确实让人身心愉悦,可是架不住他逐渐沉沦不能自拔,平时还看出来。
可一旦遭遇这般持续性的攀爬耗力,药效反噬与身体亏空便暴露无遗,连寻常甲士的体力也远远不及。
萧大器回头瞥见他这副狼狈模样,眉宇间掠过一丝了然,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讪笑,脚下步伐未停,只淡淡道:“岳阳王,山路崎岖,需歇息片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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