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的镜子蒙着层薄汗,朱志鑫最后一个收势,运动服后背洇出深色的印子。“《一座酒楼》的编舞差不多了?”苏新皓递过毛巾,指尖敲了敲谱子上的“三更”二字,“这部分的转场得再顺点,像……像酒液滑过杯壁的感觉。”
左航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嘴里哼着歌词里的“书生将士老叟”,突然拍手:“要不我们真搭个酒楼布景?我爷收藏的那套旧酒壶能用上!”
正说着,练习室的灯突然暗了半截,墙角的储物柜发出“吱呀”声响,柜门缓缓打开,竟露出个青砖黛瓦的门楣——挂着块褪色的木匾,写着“迎客楼”三个字。
“什么情况?”余宇涵往后缩了缩,撞到身后的张极,“是新舞台的布景提前搭好了?”
门里飘出股陈年酒气,混着点檀香。一个穿青布衫的小二探出头,手里的抹布搭在肩上,对着他们作揖:“几位客官,里头请?”
邓佳鑫的目光落在小二腰间的玉佩上,那纹路竟和《一座酒楼》歌词页的水印一模一样。“我们没订场地啊。”他刚说完,就被一股无形的力往前推了半步,朱志鑫伸手去拉,却整个人踉跄着跨进了门。
门内竟是座古色古香的酒楼。八仙桌旁坐满了客人,穿长衫的书生正对着油灯摇头晃脑,披铠甲的将士用单臂撑着桌面,白发老叟剥着花生,红裙舞女捻着酒杯沿,佩剑的侠客靠在柱上擦剑——脚边还卧着条黄狗,见他们进来,抬了抬眼皮又继续打盹。
“几位是……?”书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子。
苏新皓下意识比了个暂停手势:“我们是练习生,在排《一座酒楼》的舞台,可能走错地方了。”
“《一座酒楼》?”舞女突然笑了,声音像碎玉落进瓷盘,“巧了,我们正说这曲子呢。”她往空杯里斟了杯酒,酒液竟泛着荧光,“我姓苏,你们叫我苏姑娘就好。”
小二端来壶热茶,挨个倒上:“我们这儿打烊前总来些特别的客人,你们要是不赶时间,听听他们的故事?”
左航拉了把椅子坐下,黄狗立刻凑过来蹭他的裤腿:“听!当然听!说不定能给编舞找灵感!”
朱志鑫打量着四周,墙上的挂钟指针停在三更,却隐约能听见打更人“咚——咚——”的梆子声,和歌词里的“三更的云”莫名呼应。他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竟带着点练习室里常喝的电解质水味道,忍不住笑了:“这茶……挺现代。”
酒过三巡
“我先来。”书生把折扇往桌上一拍,扇面展开,写着“十年苦读”四个字。他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流进长衫:“我考了六次,次次落榜。今年的状元郎,文章还没我十三岁写得好——就因为他爹是礼部侍郎。”
张极攥紧了拳头:“这不公平!”
“世间事哪有那么多公平?”书生苦笑,“就像你们练舞,明明跳得一样好,镜头偏要多给别人几秒——可那又怎样?我今晚还是要把新写的策论念完。”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突然亮起来,每个字都像砸在石板上,“……愿天下寒门,皆有青云路!”
朱志鑫突然站起来,对着书生鞠躬:“我们的舞台里,给书生留个c位。”
将士“哐当”一声把酒杯墩在桌上,空着的左袖晃了晃。“我戍边七年,斩过三个敌首,救过七个弟兄。”他指了指右臂的疤痕,“这是替将军挡的箭,结果论功行赏时,功劳全成了他的。”
余宇涵想起上次舞台失误,苏新皓替他背了锅,突然有点鼻酸:“那你……不生气吗?”
“生气?”将士笑了,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后来我带伤杀进敌营,把将军儿子从包围圈里救出来时,他跪在我面前说‘谢叔’——功名利禄算什么?对得起自己这身铠甲就行。”
苏新皓默默记下他说“对得起”时的眼神,那是比任何技巧都更有力量的舞台情绪。
老叟一直没说话,剥花生的手很稳,花生壳堆成座小山。等众人安静下来,他才慢悠悠开口:“我年轻时想当画师,爹娘非要我学种田。”他拿起颗花生抛向黄狗,“后来在田埂上画了三十年,稻子的每粒谷穗、云的每道纹路,比画谱上的清楚。”
张泽禹突然想起自己被导师说“不适合唱情歌”时,躲在楼梯间接着月光练了三个月,此刻突然懂了什么:“您的画……一定比画谱上的好。”
老叟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朵花。
舞女起身转了个圈,红裙扫过地面,带起片金粉。“我等的人叫陈郎,说中了举人就来娶我。”她指尖划过酒杯,“后来听说他入赘了尚书府,我还是每夜来这儿坐会儿——不是等他,是等当年那个信他的自己。”
邓佳鑫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清唱起来:“她夜夜来此独坐\/有幸无人点破”,声音里的温柔像月光,把舞女的肩膀都照得软了。
侠客“噌”地拔出剑,剑身在灯光下映出张年轻的脸。“我师父说我心术不正,把我逐出师门。”他用剑鞘敲了敲桌面,“可他当年为了夺秘籍,杀了我全家——我今天来,就是等他来喝这杯‘送行酒’。”
左航看得热血沸腾,突然站起来比划了个剑指动作:“要是他来,我帮你挡着!”
侠客大笑,把剑插回鞘里:“好小子,有我年轻时的劲儿!”
黄狗突然吠了两声,蹭着朱志鑫的脚,把块啃剩的骨头推到他面前。众人都笑了,刚才沉郁的气氛散了大半。
小二端来盘花生,笑着说:“客官们看,连狗都知道,故事讲完了,该向前看了。”
第三章:打烊后的舞台
“快打烊了。”小二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你们的‘酒楼’,也该开演了?”
朱志鑫突然明白过来,他们闯进的不是什么古酒楼,是《一座酒楼》歌词里的世界——是每个为梦想较劲、为执念停留的灵魂,在三更夜的聚首。
“我们的舞台,想请各位当‘背景板’。”苏新皓指着墙角的阴影,“就站在那里,不用做什么,像……像你们本来就在那儿一样。”
书生折扇一挥:“乐意之至!正好让天下人听听,书生不止会酸文假醋!”
将士拍了拍铠甲:“我这半条胳膊,还能替你们镇场!”
舞女转了个圈,红裙翻飞:“我给你们伴舞,不用酬劳,管酒就行。”
侠客把剑往桌上一放:“这剑穗借你们用,保你们舞台顺顺利利。”
老叟把剥好的花生推过来:“吃点,垫垫肚子,跳起来有力气。”
黄狗叼来侠客的剑穗,放在朱志鑫手里,尾巴摇得像团火。
练习室的灯光不知何时亮了起来,镜子里映出七个人的身影,身后的背景竟真的变成了“迎客楼”的布景——书生在案前挥毫,将士倚着廊柱,舞女的红裙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侠客的剑穗悬在麦克风架上,老叟的花生盘摆在侧台,黄狗卧在追光灯照不到的角落。
音乐响起时,朱志鑫的第一个动作就带了股侠气,是侠客擦剑时的利落;苏新皓唱到“将士断了臂膀”,眼神里的倔强像极了那个单臂撑桌的身影;左航的rap砸在鼓点上,每个字都带着书生的不甘与愤懑;邓佳鑫唱“舞女独坐”时,指尖的弧度和红裙姑娘如出一辙。
余宇涵和张极的转场动作,藏着将士策马的昂扬;张泽禹的和音里,混着老叟剥花生的轻响;连黄狗都配合着节奏,在侧台打了个哈欠,像在应和歌词里的“与他们同醉”。
唱到“我定会今生有幸\/让天下与我同庆”时,所有“背景板”都往前挪了半步,灯光扫过他们的脸,竟和练习生们的表情重叠在一起——有少年的锐气,有未凉的热血,有对“前程似锦”的共通期盼。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黄狗突然吠了一声,像在喝彩。
布景渐渐淡去,“迎客楼”的门楣隐进储物柜的阴影里。桌上的花生还在,剑穗躺在麦克风旁,酒气混着檀香慢慢散了,只剩练习室里熟悉的汗味。
朱志鑫拿起剑穗,发现上面刻着行小字:“舞台如酒楼,来者皆是客,去者皆前程。”
左航突然指着镜子,七个人的倒影后面,隐约还站着几个模糊的身影,对着他们拱手作别。
“明天加练?”苏新皓笑着问,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
“加练!”异口同声的回答撞在镜子上,反弹回来,像酒楼打烊时的最后一声钟响。
后来《一座酒楼》的舞台火了,观众都说那里面有种说不出的“魂”——是书生的笔锋,是将士的铠甲,是舞女的裙角,是侠客的剑穗,是每个在黑夜里不肯认输的灵魂,借少年们的身体,又活了一次。
打烊后的酒楼会熄灯,但总有新的客人,在天亮前,把故事唱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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