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结束后的庆功宴上,朱志鑫把那枚剑穗别在练习生证上,金属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像还带着侠客的体温。“你们说,那座酒楼还在吗?”他戳了戳苏新皓的胳膊,后者正对着手机里的舞台回放皱眉——总觉得书生念策论的语气,该再添三分锋芒。
左航突然拍桌:“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拽着余宇涵就往练习室跑,黄狗蹭过裤腿的触感太真实,不像是编舞时的想象。
推开练习室门时,月光正从窗户斜切进来,落在墙角的储物柜上。和上次不同,柜门是虚掩的,里面飘出的不是酒气,是淡淡的墨香。邓佳鑫最先看到门楣上的木匾,“迎客楼”三个字被月光镀了层银边,比舞台布景更温润。
“客官们来了?”小二笑着迎出来,手里的托盘上摆着七盏茶,茶盏里的热气弯出奇怪的弧度,像在写什么字。“楼上请,老主顾们等着呢。”
二楼的格局和楼下不同,没有八仙桌,只有面巨大的屏风,上面题着《一座酒楼》的歌词,字迹各异——有的锋利如剑,有的圆润如珠,有的带着酒渍晕开的毛边。屏风后传来翻书页的声音,正是那书生。
“你们的舞台,我在云端看了。”书生放下手里的策论,扇面上多了行新字,“青云路,不止一条。”他指着屏风上“书生说十年苦读”的句子,那里被人用朱砂圈了个圈,“这句唱得太苦了,该带点不服输的横劲——就像你们跳错动作时,咬着牙重跳的样子。”
朱志鑫想起舞台上那个转身后的定点动作,自己确实刻意加了点甩头的力度,此刻突然懂了:“是要让听的人觉得,就算输了,也没认栽。”
“正是!”书生拊掌大笑,折扇拍得桌面砰砰响。
将士坐在窗边擦弓,断了的左袖用布条系着,露出的伤疤在月光下像条蜿蜒的河。“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昨天偷跑来看你们演出,回来哭着说要学武术——比当年我给他请的武师管用多了。”他把弓递给余宇涵,“试试?这弓比你们练臂力的器械沉,但拉满时的劲儿,和舞台上最后那个定格一样。”
余宇涵接过弓,果然沉得惊人,刚拉开半寸就手酸。“将士伯伯,您当年是怎么……”
“憋着口气。”将士打断他,眼神落在屏风上“赐我的黄纸一张”那行字上,“就像你们练高难度托举,明知会晃,也得咬牙撑到音乐停。”
舞女正对着铜镜贴花钿,红裙上的金粉沾了些在镜面上,像撒了把星星。“陈郎托人送了封信来,说他女儿想学跳舞。”她拿起支眉笔,在镜面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我没回信,但把你们的舞台视频寄过去了——告诉他,跳舞的姑娘,不止会等情郎。”
张极突然想起舞台上那个独舞片段,丁程鑫指导时说“眼神要像在看未来的自己”,此刻看着镜中的笑脸,突然明白了那眼神该是什么样。
老叟还在剥花生,只是这次剥的是新花生,带着点生涩的甜。“我孙子把你们的歌词抄在课本上,说‘二亩良田’也能种出梦想。”他把剥好的花生仁推过来,颗颗饱满,“你们看,种子不管落在哪儿,只要肯发芽,就差不了。”
苏新皓拿起颗花生放进嘴里,生涩的味道里藏着点回甘,像极了第一次唱错高音时,导师说“再试一次”的语气。
侠客斜倚在屏风旁,剑鞘上的红穗和舞台上那枚一模一样。“我师父没来,但他的小徒弟来了,说要跟我学剑——还说你们的rap比师父的训话好听。”他突然拔剑,剑光在屏风上投出晃动的影子,像极了舞台上那段剑舞的编舞,“看到没?刚柔相济才好看,就像你们唱到‘侠客说那日下山’,不能只凶,得有点念着同门的软劲。”
左航摸着下巴点头,想起自己那段rap里加的气音,确实是唱到“有同门兄弟二三”时,下意识放柔了点,原来不是失误。
黄狗趴在屏风脚边,啃着老叟给的花生,尾巴扫过屏风底座,带起的灰尘在月光里跳着奇怪的舞,正好踩在歌词的节拍上。
“对了,”小二突然端着个木盒上来,“这是老主顾们给你们的谢礼。”
木盒里没有金银,只有几样东西:书生的半截墨条,说“写歌词时磨一磨,能多几分筋骨”;将士的箭羽,说“夹在乐谱里,能定心神”;老叟的花生种,说“等你们下次来,我给你们煮新花生”;舞女的花钿,说“贴在练习室的镜子上,练舞时能想起笑着的自己”;侠客的剑穗,这次是新的,说“旧的留着念想,新的带着闯劲”。
离开时,屏风上的歌词突然开始发光,每个字都浮起来,在月光里连成句:“舞台如江湖,少年皆侠客。”
回到练习室,天已经快亮了。储物柜的门紧闭着,像从未打开过。但朱志鑫的练习生证上,多了片箭羽;苏新皓的乐谱夹里,躺着半截墨条;邓佳鑫的镜子旁,贴着枚闪片花钿;左航的rap词上,压着新的剑穗;余宇涵的臂力器旁,放着把花生种。
“下次来,该唱什么?”张极望着窗外的朝霞,突然问。
朱志鑫把那枚旧剑穗举起来,阳光透过穗子的红绳,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唱我们自己的故事——就像他们一样。”
屏风后的老叟,此刻正把新煮的花生倒进盘里,对着屏风笑:“这些孩子,比当年的我们,多了点透亮的劲儿。”
屏风上的字迹轻轻晃动,像在应和。
江湖路,少年行
新舞台的主题定下来时,朱志鑫正在练那支加了剑舞元素的编舞,剑尖划过空气的声音,和侠客拔剑时的轻响渐渐重合。“这次唱《江湖志》?”苏新皓把新谱子放在镜子前,上面的音符旁画着小小的剑和弓,“刚好把老朋友们的故事融进去。”
左航叼着笔改rap词,笔尖在“少年自有凌云志”那句上转了个圈:“得加段和书生对答的词——就像他说的,青云路不止一条,但我们选的这条,得让他看看有多宽。”
练习室的储物柜又开始发烫时,没人觉得奇怪了。这次门是敞亮的,迎客楼的灯笼从里面一直挂到外面,像条引路的光带。小二站在门口拱手,身后跟着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书生换了身新长衫,将士的铠甲擦得锃亮,舞女的红裙绣了新花纹,侠客的剑鞘上多了个小小的“勇”字,老叟的篮子里装着新摘的桃。
“听说你们要闯‘江湖’?”书生笑着扇动折扇,“我们来送送。”
舞台的排练厅被临时改成了江湖布景,屏风上题的不再是歌词,是七个人的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有行小字:朱志鑫——“剑胆”,苏新皓——“琴心”,邓佳鑫——“清声”,左航——“锐笔”,余宇涵——“侠气”,张极——“朗目”,张泽禹——“柔肠”。
“这些字,是我们几个凑钱请老先生写的。”老叟把桃子分给大家,“比不得你们舞台上的灯牌亮,但都是实在话。”
舞女教邓佳鑫转扇子的动作,红裙扫过他的手腕:“这个动作要像拈花,又要像握剑,就像你唱歌时,既能柔得像水,也能亮得像星。”她指着屏风上“邓佳鑫——清声”的字样,“清声,不是弱,是穿云裂石的底气。”
将士握着余宇涵的手腕教他拉弓的姿势:“你看,手臂要稳,但肩膀得松——就像你们跳群舞,既要自己站稳,也得给队友留余地。”他把那把旧弓送给余宇涵,“下次托举时,想想拉满弓的劲儿,就不会晃了。”
书生和左航趴在桌上改词,折扇把“输在了庙堂江湖”改成“胜在了心有丘壑”,墨迹未干就被风吹得发皱:“这样才对!你们的江湖,不是考场,是舞台——输了能重来,赢了能更狂。”
侠客带着朱志鑫练剑穗转体,剑穗在指尖绕出漂亮的圈:“这个动作失误时,别慌,就当是故意甩的花——就像你们唱错词时,笑着圆回来的样子,比原词还动人。”
苏新皓和老叟坐在角落剥花生,老叟的指甲缝里还带着泥土:“我种了一辈子地,知道哪颗种子能发芽——你们就像那些埋在石头缝里的种子,看着蔫,根扎得深。”他把花生壳堆成个小小的舞台形状,“你看,就算在地里,也能搭自己的台。”
张极被黄狗追着跑,狗爪子踩在他的练习服上,留下几个梅花印。“它是在跟你玩呢。”小二笑着递过块布,“这狗通人性,知道谁心里装着热乎事——就像你们舞台上的笑,不是装的,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
演出那天,屏风被搬到了舞台侧方。当聚光灯亮起时,观众们看到的不仅是七个少年的舞蹈,还有屏风上那些跳动的字迹,和字里行间透出的影子——有挥扇的书生,有拉弓的将士,有转裙的舞女,有仗剑的侠客,有剥花生的老叟,还有条摇尾巴的黄狗。
唱到“江湖路远,有你我为伴”时,屏风上的名字突然亮了,和台下的应援灯牌连成一片。朱志鑫的剑穗转得比任何一次排练都稳,苏新皓的钢琴间奏里,混着老叟剥花生的轻响,邓佳鑫的高音穿破屋顶,像书生念策论时的那句“皆有青云路”。
演出结束后,屏风上的字迹渐渐淡去,只留下“迎客楼”三个字,在灯光下闪了闪,便彻底隐没了。后台的储物柜恢复了原样,只是里面多了个小小的木牌,刻着“江湖路,少年行,常回来看看”。
后来,练习生们偶尔还会推开那扇柜门,有时看到的是正在写新策论的书生,有时是教儿子射箭的将士,有时是带小姑娘学跳舞的舞女,有时是和小徒弟比剑的侠客,有时是在桃树下剥花生的老叟。
他们不再刻意聊舞台,只是像老朋友一样坐着喝茶——书生说新科状元偷偷抄了他们的歌词,将士说儿子的武术套路里加了街舞动作,舞女说那个叫陈郎的,终于敢带女儿来看她跳舞了。
“你们说,等我们成了前辈,会不会也有人……”贺峻霖没来由地问了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朱志鑫打断。
“会的。”朱志鑫看着窗外的夕阳,剑穗在指尖轻轻晃,“就像他们看着我们一样,总有人会把故事接过去,唱成新的歌。”
储物柜的门缝里,又飘出了墨香,这次混着点少年们常用的柠檬味护手霜气息,像两种时光在悄悄拥抱。
迎客楼的打烊铃响了,却不是结束——是告诉每个走出去的人,门永远开着,只要心里那点热乎气没凉,总有地方能找到同路的人。
就像少年们的舞台,永远有人在唱,永远有人在听,永远有人把“酒楼”的故事,走成自己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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