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青嘴里咬着半块冷馒头,脚步没停。
他手里攥着那张底片,边走边看。西山方向的脚印清晰可见,三个不同鞋型,其中一个底部有裂口,像是被石头划过。这和昨晚在采石场附近发现的痕迹对得上。
赵刚跟在他身后,枪背在肩上,衣服沾了露水。
“你说他们会不会连夜跑了?”赵刚问。
“跑了也得追。”林青把底片收进怀里,“篝火是昨夜熄的,说明他们在这歇过。人不会无缘无故停下,一定是计划被打乱,临时找地方躲。”
两人走到营地门口,四个战士已经整装待发。
林青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三分。雾还没散尽,山路湿滑,不适合快行,但适合追踪——脚印会留在泥里。
“出发。”
一行人顺着西山小路往上走。林青走在最前,眼睛盯着地面。走了不到五百米,他在一处转弯停下。
地上有压痕,不是脚印,是布料拖过的痕迹。
“有人背着东西经过。”他说。
赵刚蹲下看了看,“可能是物资,也可能是伤员。”
林青没接话,继续往前。又走了一段,在坡道右侧发现一截断枝,树皮新鲜脱落,显然是不久前有人扶过。
再往上,植被开始稀疏,碎石增多。他们放慢速度,五人呈扇形分散推进。
到了半山腰,脚印突然不见了。
“没了?”一个战士低声说。
“不,不是没了。”林青指着左侧一片矮灌木,“叶子上有擦痕,往那边去了。”
他带头钻进灌木丛,树枝刮在脸上。走出十几步,眼前出现一个岩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弯腰进出。
洞口外的泥土松软,上面有几个模糊印记。
“三个人进来过。”林青蹲下,“两个走路正常,一个脚步虚浮,可能受伤了。”
赵刚从腰间取出手电筒,照进洞里。
地上有烧过的灰烬,还有半块没吃完的干粮,包装纸印着洋行的字样。
“城里来的。”赵刚说。
林青捡起一块碎布,颜色发黑,像是从旧军装上撕下来的。他又摸了摸洞壁,发现几道指甲划过的痕迹。
“他们在这待了至少两个小时。”
他站起身,“通知后方,加派两人来接应,顺便带双新鞋底样本过来。我们要比对鞋印。”
赵刚点头,掏出随身哨子,吹了两短一长。
这是约定信号:发现藏身处,请求支援。
十分钟后,通讯员跑上来报告:“总部回话,马上派人,半小时内到。”
林青没等,带着三人继续往山上搜。
他知道敌人不可能只藏这一个点。如果他们是临时落脚,一定会再找更隐蔽的地方。
他们沿着山脊线往北走,地形越来越陡。走到一处塌方矿道前,林青停下。
这里的土质明显被人翻动过,碎石堆得不自然。
他招手让战士靠墙前进,自己慢慢靠近入口。
矿道深处传来一丝风声,说明后面通着别的出口。
林青摸出枪,打开保险,一步步往里走。
走了约莫二十米,通道变窄。地上有烟头,还没完全熄灭。
“刚走不久。”他说。
赵刚在旁边发现一个麻袋角,卡在石头缝里。拉开一看,里面残留着半包火药。
“这是想炸通讯站用的。”赵刚声音压低。
林青把麻袋收起来,“回去让他们化验,看是不是和之前缴获的一批一样。”
他们继续往里走,直到尽头是一堵石墙,无法通行。
退出矿道后,林青下令在四周做标记,并安排一名战士留下观察。
“他们要是回来取东西,就能抓个正着。”
这时,东侧传来哨声。
是赵刚事先派出的另一组人。
他们在一个废弃庙宇里找到了更多线索:一张写了字的纸条,被揉成团扔在灶坑里。虽然烧了一角,但还能看清内容。
“药库未毁,计划延迟,等指令。”
字迹潦草,墨水晕开,像是匆忙写的。
林青看完,把纸条折好放进兜里。
“他们在等人联系,说明背后还有上线。”
赵刚说:“老疤没被抓,但他也不敢露面。这些人只能窝着,不敢动。”
“那就逼他们动。”林青说,“我们多查几个点,制造紧张气氛。他们一旦慌了,就会犯错。”
接下来三个小时,队伍分成两组,以采石场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排查。
北面发现一处旧猎户棚屋,门被木板钉死,里面空无一物,但地上有坐过的凹痕和烟灰。
南面一条干涸沟渠旁,找到一只破鞋,鞋底裂纹和底片上的完全一致。
东边老庙后墙根下,挖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有三枚铜扣、一把小刀和半张地图残页。
地图上画着一条路线,起点是镇子西街,终点标在营地东南角的水塔附近。
“这是准备破坏供水系统。”赵刚说。
林青盯着地图看了很久。
“这不是新手干的活。路线选得很准,避开所有明哨。要不是我们提前设防,真有可能让他们得手。”
中午前,所有小组完成排查,回到集合点。
林青清点缴获物品:火柴盒两个、麻绳一段、干粮包装纸四张、鞋一只、铁盒一个、烟头七根、纸条两张。
每一样都用布包好,准备带回营地。
赵刚看着他,“现在怎么办?等他们再冒头?”
“不。”林青摇头,“我们要让他们觉得,这里不能再待了。”
他叫来通讯员,“发消息回去,让炊事班今天中午多做些肉菜,就说上级送来补给,全队改善生活。”
“啊?”通讯员愣住,“这跟追捕有关系?”
“当然有。”林青说,“敌人要是还在附近观察,看到我们吃饭喝酒,会觉得我们放松警惕。他们一动,我们就动手。”
他又下令:“今晚换岗时间不变,巡逻路线也不改。但暗哨增加一倍,全部配实弹。”
命令传下去后,队伍开始下山。
走到半路,林青突然停下。
他回头看向采石场方向。
那里有一缕轻烟,很淡,几乎看不见。
“有人在烧东西。”他说。
赵刚眯眼看过去,“要不要绕过去看看?”
“不用。”林青抬手看表,“十点十七分。他们选这个时间点,说明以为我们午饭后会松懈。”
他冷笑一声,“正好。”
他们按原路返回营地,全程没人说话。
进门前,林青把布包交给赵刚保管。
“你去安排人整理证据,我去找通讯组。”
赵刚问:“你不休息一会儿?”
“睡不着。”林青说,“他们还在外面,我就不能停下来。”
他走向通讯室,路上碰到几个年轻战士。
“林哥,听说你们抓了不少东西?”
“东西不算什么。”林青说,“关键是人。”
“那抓到人了吗?”
林青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你们觉得,坏人只要跑掉一次,就不会再来?”
战士们沉默。
“他们一定会来。”他说,“只要我们有一点松懈,他们就会钻进来。所以现在不是问抓没抓到,而是问你自己,能不能一直盯住。”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
通讯室里,技术人员正在整理昨夜录音。
林青让他们把最近十二小时的所有通话记录重放一遍。
其中有三段异常:凌晨一点左右,有人试图接入内部线路,持续七秒后中断;早上五点四十,西门岗哨的报时信号延迟了二十秒;八点十五分,炊事班接到一个陌生口音的电话,问有没有送错菜篮。
“这三个时间点。”林青指着记录本,“都和我们的行动有关。”
他让技术员把声音录下来,交给赵刚去比对。
“特别是那个打电话的,语气太自然了。不像普通百姓,倒像是故意装的。”
中午十二点整,营地广播响起。
“今日伙食改善,各班轮流打饭,不得拥挤。”
林青站在窗边,看着晒场上的人群。
大家都很高兴,排队时有说有笑。
他知道,有些人正躲在远处看着这一切。
他转身对通讯员说:“下午三点,让应急组全员集合,我要讲话。”
“讲什么?”
“讲怎么认出一个假装没事的人。”林青说,“因为真正没事的人,不会总盯着别人看。”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杯子外壁有水珠流下,在桌上留下一圈湿痕。
他放下杯子,手指在那圈水印上轻轻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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