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西市的废弃货栈,夜色如墨。王海正借着微弱的油灯,仔细研读着一封用密写药水写就的书信。信纸在火烤下渐渐浮现出字迹,笔锋凌厉,正是赵承泽的亲笔。
“……洛阳根基未稳,赵承恩多疑,切勿轻举妄动。令死侍营全员潜伏,散入市井,或为商贩,或为流民,或为仆役,蛰伏待机。待夏军与岭南军接壤处烽火燃起,再行发难,烧其粮仓,断其粮道,乱其军心……切记,隐蔽为要,非万不得已,不可暴露行迹。”
王海将信纸凑近油灯,看着字迹一点点化为灰烬,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陛下的意思很明确——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要让死侍营像钉子一样扎在洛阳,等时机成熟,再给予赵承恩致命一击。
“传我命令。”王海转身对身边的死侍队长道,“所有人分散行动,融入洛阳城的各行各业。老张,你带五人去南市开家杂货铺,留意岭南军粮仓的动静;老李,你带十人混入流民之中,在北营附近落脚,打探守军换防规律;剩下的人,随我潜入王府周边,伪装成仆役、轿夫,紧盯赵承恩的行踪。”
“是!”队长沉声应道,眼中没有丝毫犹豫。死侍营的信条就是绝对服从,哪怕是让他们在市井中消磨数月,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次日清晨,洛阳城如同往常一样苏醒。西市的废弃货栈人去楼空,只留下满地的灰尘和几处烧过的痕迹。而那些曾经的死侍,已换上了不同的装束,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南市的杂货铺前,老张穿着粗布围裙,正招呼着客人,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不远处的粮仓;北营外的流民窝棚里,老李蜷缩在草堆中,听着过往士兵的闲聊,默默记下有用的信息;王府后门,王海推着一辆粪车,低着头走过,对门口守卫的盘问应对自如,只有他自己知道,袖中藏着的短刀有多冰冷。
日子一天天过去,死侍营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在洛阳城内悄无声息,没有掀起半点波澜。赵承恩加强了城防,却始终没有发现这些潜伏在眼皮底下的威胁。岭南军的将领们依旧饮酒作乐,文臣们则忙着争论是否要与夏军开战,整个洛阳城,沉浸在一种虚假的平静之中。
王海利用伪装的身份,渐渐摸清了赵承恩的生活规律——这位岭南王多疑且奢靡,每日清晨会在府内的花园练剑,午时要饮一盏岭南的荔枝酒,傍晚则常去城西的教坊司听曲。他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等待着动手的时机。
期间,也并非没有风险。一次,老李在北营外打探消息时,被巡逻的士兵盘查,险些暴露身份。幸好他反应迅速,装作痴傻的流民,又塞了几枚铜钱,才蒙混过关。事后,王海严厉斥责了众人,重申了隐蔽的重要性。
“我们是影子,不是明火。”王海在一次秘密碰头时说道,“影子只有藏在暗处,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谁要是坏了陛下的大事,别怪我刀不认人。”
死侍们纷纷低头,眼中的杀意被更深的隐忍取代。他们知道,自己的命早已不属于自己,唯有完成任务,才能不负陛下的信任。
一个月后,长安的密信再次传来。这次的消息很简单:夏军已在与岭南军接壤的颍川布防,双方摩擦不断,大战一触即发。
王海看着密信,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兴奋。等待的时机,终于要来了。
“通知所有人,做好准备。”王海低声道,“密切关注颍川的动向,一旦开战,立刻按计划行动——烧粮仓,断粮道,散布谣言,让洛阳城乱起来!”
“是!”
夜色下,洛阳城的各个角落,那些看似平凡的商贩、流民、仆役,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他们蛰伏了一个月,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终于要亮出獠牙。
而此时的岭南王府,赵承恩正接到颍川前线的战报,夏军与岭南军在边境发生冲突,各有伤亡。他皱着眉头,对谋士道:“赵承泽这是想干什么?刚夺回汉中,就敢挑衅朕?”
谋士躬身道:“王爷,依属下看,赵承泽是想试探咱们的虚实。不如先派一支兵马增援颍川,稳住防线,再看他的动向。”
赵承恩点头:“就依你所言。传我命令,命李将军率五千兵马,即刻驰援颍川!”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决定,恰好给了潜伏在洛阳的死侍营动手的机会。援军一动,城内的防务必然空虚,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影子,早已磨好了刀,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洛阳的风,带着一丝不安的气息,吹拂着这座古都的街巷。死侍营的潜伏,如同一个即将引爆的炸药桶,只待前线的烽火点燃引线,便会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中心,掀起一场滔天巨浪。而这一切,赵承恩还蒙在鼓里,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帝王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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