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盛月
当苏少清的指尖触到温润的骨瓷碗时,林家老宅的雕花吊灯恰好晃过一道暖光。林宴礼握着银筷的手顿了顿,将刚夹起的龙井虾仁轻轻放进妹妹碗里,袖口的定制袖扣折射出冷光——这个掌控着林氏集团千亿资产的男人,此刻目光比签并购协议时还要小心翼翼:“尝尝?你最爱西湖醋鱼,特意请了杭州老师傅。”
餐桌另一端,林叙白迷彩服袖口露出半截疤痕,他默不作声地把蟹黄汤包推到苏少清面前。这个常年驻守边疆的男人,此刻喉结滚动得有些僵硬:“在戈壁滩上,总想着你说蟹黄要配姜丝。”话音未落,林砚书已经伸手打掉二哥的手,白大褂袖口滑落,露出腕间听诊器的银链:“烫着她怎么办?”这位声名远扬的脑科医生,此刻镜片后的眼神满是紧张。
苏少清盯着碗里堆叠的菜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突然,玻璃门被撞开,带着实验室消毒水气息的风卷了进来。林跃摘下护目镜,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白大褂口袋还露出半截试管:“老周非让我盯着最后一组数据!”他话音戛然而止,目光定格在妹妹身上,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小没良心的,知道哥哥......”
“林跃!”林宴礼沉声打断,指节敲了敲桌面。林跃撇撇嘴,却在落座时偷偷往苏少清碗里塞了块东坡肉——那是小时候兄妹俩总为争抢最后一块打架的菜。
傅砚舟安静地为苏少清添着例汤,看着她用筷子尖戳破蟹黄汤包。浓稠的汤汁漫出来的瞬间,苏皖突然捂住嘴转身,林振南低头猛灌了口茶,喉结剧烈滚动。六年了,餐桌上那个总爱把蟹黄挑出来喂哥哥的小女孩,终于回来了。
“国外的项目......”林宴礼率先打破沉默,钢笔在餐巾纸上划出细响。苏少清垂眸搅动着汤勺,银匙碰撞碗沿发出清响:“新型材料的专利下周公示。”她顿了顿,余光瞥见林跃挺直的脊背,“不过林跃参与的芯片项目,或许更值得关注。”
林跃手里的筷子“当啷”一声掉在碗里,兄妹俩隔着蒸腾的热气对视。记忆突然翻涌——高中时,两人躲在实验室偷做小发明被抓;出国前夜,林跃塞给她的那张写满公式的纸条。此刻,这个总把“烦死了”挂在嘴边的哥哥,眼眶却红得可怕。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升上中天,将老宅的飞檐染成霜色。苏少清咬下一口西湖醋鱼,酸甜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听见林砚书低声说:“明天带你去看我新建的脑机接口实验室。”林叙白默默往她碗里夹了块蟹肉,林宴礼则将热毛巾递到她手边。
傅砚舟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在硅谷的深夜,苏少清蜷缩在他怀里,总说最怀念林家老宅的烟火气。此刻瓷碗相碰的脆响里,那些被岁月冰封的牵挂,正化作餐桌上流转的温度,悄然融化着每颗倔强的心。
月色藏锋
红木客厅的落地钟敲过九下,苏少清蜷在奶奶亲手织的羊毛毯里,茶几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莲子羹。林宴礼将平板电脑推到她面前,屏幕上跳动着苏氏集团近年的财报曲线:“听说你在华尔街收购了三家科技公司?”他指尖划过数据,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似笑非笑,“连老爸都不知道,原来我们家藏着个商业天才。”
苏皖伸手替女儿掖了掖毛毯角,触到她小臂上若隐若现的疤痕,动作突然僵住。苏少清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端起青瓷碗轻抿:“不过是些小生意,比不上大哥在国内开疆拓土。”她余光瞥见林跃正用放大镜研究她的腕表——那是块经过特殊改装的军用表,表盘缝隙里还沾着东南亚雨林的泥渍。
“听说你拿了七个博士学位?”林砚书摘下听诊器,金属链在指间绕出清脆声响,“神经科学、材料工程......”他突然凑近,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还有密码学?清清,你学这些做什么?”
空气骤然凝滞。苏少清放下碗,月光透过窗棂在她睫毛投下阴影:“在国外开公司总要懂些技术,密码学能防止商业机密泄露。”她拿起茶盏轻啜,滚烫的茶水却没能驱散掌心的寒意——那些在血清军团执行任务时,用密码学破解敌方防火墙的夜晚,此刻像毒蛇般噬咬着她的神经。
林叙白突然将军用水壶重重放在茶几上,迷彩服下的肌肉紧绷:“少清,要是有人欺负你......”“二哥!”苏少清打断他,嘴角勾起熟悉的清冷弧度,“当年我十五岁接手苏氏,能让董事会那帮老狐狸服软,现在自然也能护住自己。”她转头看向林宴礼,“大哥,下个月的跨国并购案,或许可以用区块链技术......”
话题迅速转向商业,林宴礼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林跃已经掏出电脑开始演算模型。苏少清望着家人专注的侧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清军团的任务、暗夜中的枪火、被鲜血浸透的匕首,这些都该永远埋葬在太平洋的风浪里。
夜深了,苏皖坚持要给女儿铺床。苏少清站在熟悉的房间门口,望着墙上贴满的奖状——那是她十五岁前作为乖乖女的证明。梳妆台上,泛黄的日记本下压着张字条,是林宴礼的字迹:“无论何时转身,我们都在。”
窗外,傅砚舟的黑色轿车尾灯在夜色中渐渐消失。苏少清摸着藏在衣柜夹层的血清军团徽章,将它塞进贴身口袋。月光漫过她挺直的脊背,那些不能言说的秘密,终将在家人的温暖里,化作守护他们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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