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的霓虹在柏油路上投下斑斓光影,苏少清把黑色皮衣搭在臂弯里,指尖夹着的车钥匙转了个漂亮的圈。傅砚舟靠在车门上看她,眼底盛着只有彼此才懂的纵容——这个在外人面前冷得像冰的姑娘,只有在引擎轰鸣时才会露出骨子里的鲜活。
五年前你第一次带我来这儿,傅砚舟忽然开口,声音被夜风揉得很软,也是这种天气,你说要教我漂移,结果把护栏撞掉了一块。
苏少清挑眉,将钥匙抛给他:那是你太笨,踩刹车能踩到油门上。话虽刻薄,嘴角却悄悄勾起弧度。她转身走向车库深处,黑色马丁靴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利落,1米81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得颀长,利落的短发扫过耳尖时,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车库里骤然响起抽气声。原本扎堆闲聊的赛车手们都噤了声,没人敢相信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竟是这样一副模样——尤其是那些刚混进圈子的新人,看着这位比多数男人还挺拔的女人,手里的改装图纸差点掉在地上。
清、清爷...一个染着绿毛的小子结结巴巴地开口,被旁边的老油条狠狠踩了一脚。苏少清连眼皮都没抬,径直走向那辆银灰色的迈凯伦,碳纤维车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车身上StAR的标识是她亲手贴的,星耀娱乐的标志。
叶雨墨的跑车呼啸着冲进车库时,顾雨泽正举着相机拍苏少清检查轮胎的侧影。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老腻歪,叶雨墨摘下车镜甩了甩头发,林宴礼堵在门口了,说是爸让他来抓你回家吃饭。
话音未落,车库入口就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林宴礼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苏少清沾满机油的手指,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妈说你这周又没回家。作为林家老大,他总改不了当大家长的习惯,哪怕知道这个六妹早就不需要任何人操心。
苏少清直起身,随手把扳手扔给旁边的机械师:告诉妈我明天回去。她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宴礼看着妹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疤痕——那是她十五岁刚接手苏氏时,在欧洲被竞争对手划伤的,至今仍留着浅浅的印记。
殷家那边传消息,林宴礼压低声音,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上次在米兰截你货的那帮人,藏在城郊仓库。
苏少清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指缝里的油污:知道了。她顿了顿,忽然看向傅砚舟,赌不赌?我十分钟能解决。
傅砚舟无奈地摇头:又想把我锁在休息室?他太清楚她的套路,每次处理那些麻烦事,总要用各种理由把自己支开。但这次他没退让,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我跟你一起去。
苏少清的瞳孔微缩。五年前她也是这样,带着一身伤从巷子里走出来,傅砚舟就站在路灯下,白衬衫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却固执地不肯先去医院。那时她才明白,这个看似温润的傅家少爷,骨子里藏着和她一样的执拗。
引擎轰鸣声刺破夜空时,顾雨泽举着相机追出来:等等!好歹拍张合影啊!镜头里,苏少清的迈凯伦如同银色闪电,傅砚舟的黑色宾利紧紧跟在后面,两束车灯在夜色里交织成缠绵的光带。叶雨墨倚着车门笑骂:这俩家伙,秀恩爱都秀到赛道上了。
仓库区的铁皮棚在车灯下泛着锈色。苏少清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副驾驶的傅砚舟已经解下安全带,顺手递给她一把银色手枪——这是他五年前送她的生日礼物,枪柄上刻着小小的字。
左边三个,右边五个,苏少清侧耳听着仓库里的动静,声音冷静得像在分析报表,你守后门。
傅砚舟却忽然按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虎口处的薄茧:记得我们在剑桥时,你为了抢我的实验数据,把我锁在器材室吗?
苏少清一怔,随即明白他是在担心。她偏头在他唇角印下轻吻,带着机油味的吻却意外地温柔:等会儿赢了,带你去吃巷尾那家馄饨。
枪声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沉闷。苏少清的动作干净利落,五年前那个在赛车场撞坏护栏的姑娘,早已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练就了一身本领。当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时,她的短发上沾了些灰尘,却丝毫没影响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傅砚舟从后门走进来,看着满地狼藉皱了皱眉,却先伸手替她拂去发上的灰:下次别带这么小的枪,后坐力对你来说还是太大。他的指尖触到她耳后时,苏少清微微瑟缩了一下——那里有块淡粉色的疤痕,是十五岁那年被绑架时留下的。
当年你也是这样,苏少清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哑,我从绑匪手里逃出来,你抱着我在雨里走了三公里,鞋都磨破了。
傅砚舟笑起来,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谁让你那时候非要逞强,明明怕得发抖,还说自己是苏氏的掌权人不能哭。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仔细擦去上面的指纹,不过从那时候我就知道,苏少清这个人,这辈子都甩不掉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馄饨摊的热气在晨雾里氤氲。苏少清摘下沾着露水的皮衣,露出里面印着星耀娱乐logo的黑色t恤。老板熟稔地端来两碗馄饨,看着这对般配的年轻人笑:还是老样子,少清要加双倍辣椒,小傅要清汤?
傅砚舟替她把醋瓶推过去,忽然想起五年前也是在这里,他鼓足勇气说苏少清,我们试试吧,当时这个总是竖起满身尖刺的姑娘,差点把醋泼在他脸上。而现在,她正低头安静地吃着馄饨,阳光透过她的发隙落在脸上,柔和了所有棱角。
下个月苏家的周年庆,傅砚舟忽然说,我爸妈想跟你爸妈正式见个面。
苏少清的勺子顿了顿。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傅家虽是豪门,却远不及苏家势大,更别提她身上还扛着殷家的担子。这些年外界的流言蜚语从未断过,说她太过强势,说傅砚舟配不上她,但他们都默契地从未提起。
我让林砚书把那天的手术推了,苏少清轻声说,林叙白也该从部队回来了,正好一家人聚聚。她抬眼看向傅砚舟,晨光在她眼底跳跃,我苏少清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置喙。
傅砚舟望着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这个十五岁就扛起家族重担的姑娘,这个在刀光剑影里依然挺直脊梁的姑娘,此刻正用最平静的语气,给他最坚定的承诺。他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那双手比一般姑娘的要大些,指节分明,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赛车俱乐部的铁门缓缓打开时,叶雨墨他们已经等在门口。林宴礼穿着晨跑的运动服,手里还拿着给苏少清带的热牛奶:爸说让你别太累,苏氏的事可以分给下面人做。
苏少清接过牛奶,忽然想起小时候大哥总背着她爬树,那时候他还不是林氏集团说一不二的掌权人,只是会把她架在肩头的大哥哥。她仰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了整夜的疲惫。
对了,顾雨泽举着相机跑过来,屏幕上是仓库外拍的照片——苏少清站在晨光里,傅砚舟正替她整理衣领,背景里是呼啸而过的赛车,却衬得两人格外安静。这张能发朋友圈吗?配文就叫大佬的温柔只给一个人
苏少清没说话,只是朝他比了个中指。傅砚舟却笑着点头:可以,记得把我p帅点。
引擎再次响起时,苏少清坐进驾驶座,傅砚舟习惯性地系好安全带。赛道上的风掀起她的短发,阳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她侧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敢不敢再比一次?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傅砚舟挑眉:输了可别哭鼻子。
跑车如离弦之箭冲出去,赛道两旁的树木飞速倒退。苏少清的脸上终于露出灿烂的笑,那是褪去所有身份标签的、属于苏少清一个人的鲜活。傅砚舟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输赢根本不重要——他们已经一起走过了五年,未来还有无数个五年,足够他们把所有的惊心动魄,都过成细水长流的温柔。
终点线前,两辆车几乎同时冲过。苏少清摘下头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却笑得像个孩子:平手!
傅砚舟替她擦去额角的汗珠,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我的要求是,这辈子都跟我一起跑下去。
风穿过赛道,带来远处城市的喧嚣。苏少清望着他认真的眼睛,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留下一个带着汽油味的吻:成交。
远处的看台上,叶雨墨举着望远镜笑:你说这俩,到底是谁追的谁?
林宴礼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赛道上紧紧相依的身影,眼底露出难得的柔软:重要吗?他想起小时候那个总跟在哥哥们身后的小不点,如今已经长成能独当一面的模样,身边还有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阳光正好,引擎的余韵在空气中震颤。苏少清靠在傅砚舟肩头,看着远处缓缓升起的朝阳,忽然明白所谓豪门恩怨、权势纷争,在彼此紧握的手面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她的人生或许注定要与引擎和枪炮为伴,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再凛冽的寒冬,也能跑出春暖花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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