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抱起的那一刹那,张杏芳混沌的意识里,像有一道光,劈开了那无尽的黑暗跟痛苦。
预想中新一轮的殴打没有来。
迎来的,是一个坚实又温暖的怀抱。
没有那股让她闻了就想吐的廉价酒气和酸腐汗臭,只有一股浓烈的,混杂着烈日跟尘土味道的干净男人气息,很霸道的将她包裹。
她的脸颊,贴上了一堵温热又坚硬的胸膛。
“咚,咚,咚……”
沉稳规律又强有力的心跳声,像最安稳的鼓点,透过胸腔,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居然让她那因为恐惧跟剧痛而疯狂颤抖的身体,一点点,不可思议的,平复了下来。
这是她嫁给李三后,这辈子,从未感受过的……安全感。
她的身体,出于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向着这片意外的温暖,又不受控制的,靠紧了一分。
肖东抱着怀里这个没什么分量的女人,站起身。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像一根被风吹干的稻草,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可这没有重量的身体里,却承载了太多这个年纪的女人不该承受的苦难。
肖东眼神一沉,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分。
他再没有看地上那摊烂泥一眼,转身,抱着她,大步流星的,走出这间对他来说,比战场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更肮脏的屋子。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当肖东高大的身影,抱着一个浑身是血衣衫不整的女人,从李三家那破烂的门洞里走出来时,整个桃花村的空气,像是在这一刻凝固了。
“天……天爷啊!”
“那……那是肖东?”
“他……他怀里抱的是谁?是张杏芳?”
死寂之后,是压不住的,如同潮水般轰然炸开的议论声。
一扇扇紧闭的门后,一堵堵斑驳的土墙后,一颗颗脑袋,跟雨后春笋似的,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一双双眼睛,带着震惊恐惧跟不敢置信,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死死的钉在村道上那道移动的身影上。
“他……他真把人给抱走了?”
“我的娘嘞,打了人家男人,还把人家婆娘给抱走了,这……这也太霸道了吧?”
“李三那疯狗,怕不是要跟他拼命。”
“拼命?你没瞅见刚才那动静?李三怕是已经让他给打死了。”
这些窃窃私语,像无数嗡嗡乱飞的苍蝇,在村子上空盘旋。
肖东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抱着怀里的女人,步伐沉稳,不快不慢。
他的背脊挺的笔直,像一杆刺破青天的长矛。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平静的注视着前方,好像他走的不是一条布满了异样眼光的乡间土路,而是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通往王座的巡视之路。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向这个已经腐朽的村子,宣告一个新的规则。
他肖东要保的人,谁也动不了。
那些窥探的议论的还有幸灾乐祸的目光,在接触到他那冰冷如铁的眼神时,又都跟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的缩了回去。
人们只敢躲在自己安全的角落里,小声又兴奋的,议论着这场百年不遇的大戏。
肖东就这样,抱着张杏芳,在一路或惊或惧的目光护送下,穿过了大半个村子。
最终,他停在了村东头,那座破败的祖宅门前。
院门虚掩着。
显然,院子里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肖东没有用手去推。
他只是抬起腿,用穿着破旧解放鞋的脚,在那扇同样破旧的木门上,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
“吱呀——砰!”
院门被踹的向两边荡开,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
院内,陈梅早就听到了外面越来越近的嘈杂声。
她心神不宁的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到院子当中,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着。
当那扇院门被一脚踹开,当那个她既畏惧又忍不住想靠近的男人身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陈梅整个人,都定住了。
她的目光,像被钉住一样,死死的,落在了肖东的怀里。
那里,躺着另一个女人。
一个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浑身是血人事不省的女人。
是张杏芳。
陈梅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的呼吸,也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扼住。
她的目光,很慢的,从张杏芳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一寸一寸的,移到了肖东那张冷硬如铁,不带一丝感情的脸上。
四目相对。
空气,好像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
院子里,安静的能听到太阳炙烤着尘土的微弱声响。
陈梅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干的像要冒火,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她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一个五味瓶。
有看到张杏芳如此惨状的同情,有对肖东这种不计后果的霸道行为即将引来滔天麻烦的恐惧,还有对他将另一个女人如此亲密的抱在怀里那说不清的愤怒。
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领地被悍然入侵的……危机感跟嫉妒。
她守了快三年的家。
这个男人回来了。
现在,他又带回了另一个女人。
三个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形成了一个诡异又紧张的三角形。
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那呜咽的秋风,在他们之间,来回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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