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卷起布袋里穿心莲那股子极冲的苦味。
肖东紧了紧手里的布袋,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却没落下半点。
草药能祛火,但添不了油。
他脑子里闪过张杏芳那张失血后惨白的跟纸一样的脸,还有她那弱到快摸不着的脉搏。
那女人亏空得太狠,活像一盏快烧干油的灯。
草药这碗水,只能浇灭烧着灯芯的虚火,却添不进一滴能让她继续燃下去的灯油。
她需要肉。
得把肉熬成最烂最浓的汤,混上米粥,一口口喂下去,才能把那口快散掉的元气给吊回来。
肖东的目光穿透漆黑的林子,望向了更深的山。
他没时间去设那种要等半天的复杂陷阱,也不可能去惹野猪那种费时费力的大块头。
他需要能快速到手,方便处理,还能立刻下锅的小猎物。
野鸡,或是兔子。
肖东把装满草药的布袋小心的绑在背后,拎着短弓,整个人又融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他脚步变得比找药时更轻,整个人活像只夜猫子,落地没一点声音。
他耳朵飞快的转动,捕捉风里任何不属于草木的动静。
鼻子也用力的翕动,分辨空气里除了泥土跟腐叶,是不是还夹着其他活物的气味。
他没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而是径直朝着一处地势平缓的背风坡摸了过去。
野鸡这种东西,警惕性高,但脑子笨。
它们怕风也怕冷,晚上过夜,最喜欢找这种能挡风,地势又平,方便它们一有危险就能扑棱翅膀飞走逃命的地方。
没一会,他就在一小片灌木丛前停了脚。
他蹲下身,借着头顶树叶缝里漏下的那点星光,仔细看着地面。
地上有几片踩断的草叶,断口还新鲜,甚至还带点湿气。
旁边一小摊暗色的鸟粪,用手指捻了下,外面干了,里头还是软的。
是野鸡粪,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肖东的眼睛亮了。
他把短弓重新背上,没再往前走,而是特别缓慢的绕了个半圆,兜到了这片灌木丛的上风口。
他就跟准备突袭的猎豹一样,趴在黑暗里一动不动,把自己的呼吸心跳都调到最弱,跟周围环境彻底融为一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极有耐心,就跟一块没命的石头一样。
终于,一阵夜风吹过,灌木丛里传来一阵轻微骚动,夹着几声压在喉咙里的“咕咕”声。
找到了。
肖东的目光,瞬间锐利的跟刀子一样。
他没有拿出弓箭。
一来,黑暗中视野受限,一箭射偏,就会惊动整个鸡群,再想找就难了。
二来,羽箭穿透力太强,万一力道没控好,把整只鸡都射穿了,回去熬汤,肉里难免带上血腥味,影响效果。
他的手,悄无声息的在地上摸索。
没一会,一块大小合适,边上带棱角的石子,被他捏在了指间。
他把石子握在手里,感受着它的重量跟形状,手臂缓缓向后拉开,肌肉瞬间绷紧,活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眯起眼睛,死死盯住灌木丛中那团最密集的黑影。
就是现在!
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手腕猛的一抖。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
那颗石子,带着在战场上练出的那股子指哪打哪的精准狠戾,变成一道看不见的黑线,快得跟闪电一样射了出去。
“噗~”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跟着,是野鸡被砸中后,发出的短促又痛苦的“咯”的一声。
灌木丛里,死一样的寂静了那么一秒。
下一秒。
“扑棱棱——”
活像一锅开水,整个灌木丛瞬间炸了。
活着的野鸡们被这突发变故吓破了胆,发出惊恐的尖叫,没头苍蝇一样的四散奔逃。
就在这片混乱里,一道黑影,简直就是一只真猎豹,从草丛里猛的弹射出来。
肖东快到极致。他看都没看那只被石子精准砸晕的倒霉蛋,一个饿虎扑食,就朝着鸡群最密集的方向扑了过去。
他双手齐出,跟两只铁爪似的,在黑暗中精准抓住两只正拼命扑腾的野鸡翅膀。
那两只野鸡在他手里疯狂挣扎,却根本挣不开那铁钳一样的束缚。
肖东没停下,脚下一个横扫,又把一只跑得慢的野鸡绊倒,趁它没爬起来,一只大脚已经稳稳的踩住了它脖子。
整个过程,从扔石子到控制住三只野鸡,不过短短十几秒。
干净利落,满是兵王那种冷酷跟高效。
等林子重新安静下来,肖东脚下,已经多了三只还在扑腾的战利品。
他一手两只,拎着它们的翅膀,把那只被踩住脖子的也抓了起来。
猎物到手了。
草药跟肉都有了。
他没半分喜悦,心里那根弦,反而拉得更紧。
他转过头,望向桃花村的方向。
夜色深沉,他看不见自家院子,却好像能看见西偏房里那豆丁大点,跟萤火虫似的油灯,还有灯下那个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的女人。
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马上回去。
肖东不再耽搁,一手拎着三只拼命挣扎的野鸡,背着救命的草药,转身,朝着家的方向大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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