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肖家祖宅的院子里,已经有了一种紧张又有序的生机,和这个贫穷的村子格格不入。
陈梅的脸色好了很多。
她眉宇间的忧虑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有了任务之后的专注,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兴奋。
她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埋头干活、为明天发愁的寡妇。
她是这个家的“财政总管”。
这个身份,让她因为常年劳作而有些弯的腰杆,不自觉的挺直了。
她把那七块五毛钱,用一块干净的红布包了三层,贴身放在最里面的口袋里,时不时就要伸手进去摸一下,确认那份踏实感还在。
而张杏芳,则完全变了个人。
她脸上还是有些怯懦,但那双总是低着的眼睛里,却有了光。
昨天,肖东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最大最肥的那只野鸡交给了她。
他对她说:“杏芳嫂子,这只鸡,还是你的。昨天的熏鸡我看了,火候有点过,但路子是对的。今天,你再试一次。别怕浪费,你是生产总管,整个肖家的未来,都在你这双手上。这点成本,我们亏得起。”
张杏芳看着肖东那双充满信任的眼睛,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底冲上头顶。
她不再去想李家的报复,也不再去想陈梅的冷脸。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产品。
她把那只鸡,当成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来对待。每一个步骤,她都在脑子里反复琢磨,生怕出一点错,辜负了那个男人给她的信任和体面。
两个女人,一个守着钱,一个守着灶台。
她们之间的隔阂虽然还在,但因为有了“事业”这个共同的目标,暂时顾不上了。
她们不再是争风吃醋的对手。
她们是“肖记”这个家庭小作坊的,创始元老。
……
肖家院子里的这点变化,外面的人看不见。
但另一件事,却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桃花村。
——肖东进山打了一张狐狸皮,在镇上卖了七块钱。
七块钱。
这个数字,对这些一年到头在土里刨食,年底分红都拿不到几个钱的村民来说,份量太重了。
“七块钱?就进山一趟,顶我们家大半年的嚼用了。”
“我听说了,不光卖了钱,福满楼的刘老板还客客气气的收了他几只野鸡,说以后要跟他做生意呢。”
“这肖东,真是怪了。以前看他就是个愣头青,没想到这么有本事。”
村口、井台边、田埂上……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在谈论肖东。
那些曾经嘲笑他、看不起他的眼神,全都变成了羡慕、嫉妒,还有一丝后悔。
早知道这小子这么能耐,当初就不该得罪他。要是能跟他拉上关系,是不是也能跟着喝口汤?
这些议论,让村长王富贵心里很不痛快。
王富贵坐在自家院子的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两颗核桃,脸上的肥肉一抽一抽的,脸色很难看。
这两天,他走到哪,都能听到村民在说肖东。
他这个村长的威风,好像一夜之间就被那七块钱给压下去了。
“富贵啊,你看看人家肖东,这才回来几天,就把日子过起来了。你这个当村长的,是不是也该带大家伙找点路子啊?”
就连平时对他点头哈腰的几个村干部,说话都开始带刺了。
更让他窝火的是潘丽丽。
“哼,瞧他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七块钱就嚷嚷得全村都知道,真没出息。”潘丽丽一边对着小镜子涂雪花膏,一边瞟着他,“我看就是运气好,碰巧打到个好东西罢了,能有多大本事?”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莫名烦躁。之前她才当众说过肖东“有力气顶个屁用”,结果人家转头就用钱打了她的脸,让她感觉风头被那个穷小子抢了。
她放下镜子,语气变得尖酸:“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当村长的也真行。村里出了这么个能人,风头都盖过你了,你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得住?再这么下去,人家都只认他肖东,谁还把你这个村长放眼里?”
“你给我闭嘴。”
王富贵被戳到痛处,生气的把核桃往桌上狠狠一拍,“一个穷小子,带着两个扫把星,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你等着,我看他们能得意几天。”
话虽这么说,但王富贵的心里,却头一次有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他感觉,自己对这个村子的掌控,正在一点点从他手里溜走。
不行!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他必须得亲眼去看看,那个破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晚,夜深人静。
王富贵穿了一身黑衣裤,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摸到了肖家祖宅那破败的院墙外。
他不敢靠得太近,躲在一个墙角的阴影里,找到一处墙皮脱落的缝隙,把一只眼睛凑了上去。
只看了一眼,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那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他只在镇上那些生意火爆的作坊里才见过。
院子中央的石桌上,肖东赤着上身,露出那身在灯光下泛着油光的古铜色肌肉。
他正用一种很熟练的手法,处理着一只刚剥了皮的野兔。他手里的刀很快,几下就把兔肉和骨头分开了。
在他身旁,张杏芳一脸专注的,将一些不知名的香料,均匀的抹在那些分割好的肉块上,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只有一种沉浸在工作中的光彩。
另一边,屋檐下的石凳上。
陈梅坐的笔直,她的面前也点着一盏灯。
她的手里拿着一本新账本和一支笔,正一丝不苟的记录着什么。
她的脸上,也没有了往日那股死气沉沉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管着事才有的严肃和认真。
时不时地,肖东会沉声说几句什么,陈梅便点点头,在账本上记下一笔。然后,张杏芳又会拿起一块处理好的肉,向肖东请教着什么……
三个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没有争吵,没有猜忌。
只有一种为了同一个目标共同奋斗的劲头。
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和自己家里那除了潘丽丽的抱怨声就只剩下冷清的氛围,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王富贵的脑子“嗡”的一声。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穷小子,能让两个女人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凭什么他能把一个破院子,经营得比他这个村长的家还像样?
凭什么他能赚钱,能得到村民的拥护,能把他王富贵一点点的,从这个村子的王座上挤下去?
他死死的扒着墙缝,指甲因为太用力深深嵌进了土墙里,流出血来他都感觉不到疼。
他那双小眼睛里,理智被嫉妒吞噬,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杀机。
不能再等了。
必须想个办法。
必须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把这个院子,把这三个人,把这一切,都彻底的,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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