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云深不知处,修行日常与远方来客
深山之中的“忘忧栈”,仿佛是一处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岁月的流逝也显得格外缓慢。
李泰的修行生活,就像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在这片静谧的环境中逐渐展现出它的全貌。镇元斋的教学方法,简单而直接,可以说是“简单粗暴”到了极点。与其说这是一种传授知识的方式,倒不如说是一场“挨揍”与“感悟”相互交织的旅程。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穿透云层,李泰就会被椎拳崇那充满元气的呼喊声从睡梦中惊醒。这声音如同晨钟一般,穿透力极强,让人无法忽视。紧接着,李泰便会被毫不留情地拖到后院,开始一天的训练。
后院里,极限流的“基础”训练正在等待着他。马步、冲拳、踢腿,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却都有着严格的标准和要求。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做到极致,不仅姿势要标准,气息更要平稳得如同古井无波。
然而,对于早已习惯依赖苍炎那霸道力量的李泰来说,这样的训练方式起初让他感到极为困难。他的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那种强大力量的支撑,对于这种纯粹依靠自身力量和技巧的训练方式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每次训练结束后,李泰都会累得浑身酸软,仿佛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但即使如此,他的表现仍然难以让镇元斋满意。镇元斋总是毫不留情地斥责他:“下盘虚浮、气息紊乱,连花架子都不如!”
午后的时光,则是雷打不动的“挨揍”环节。镇元斋总会拎着他那硕大的酒葫芦,步履摇晃地立于院中,让李泰倾尽全力向自己进攻。
起初,李泰还试图凭借苍炎的诡谲与雷电的速度讨得一丝巧劲,然而他的每一次进攻,要么被老者看似随意地侧身、抬手,甚至只是用酒葫芦轻描淡写地挡下,要么便被某种玄妙手法轻轻一引,弄得自己步履踉跄、力量反噬。
“力道过猛!死脑筋!力量是你的手脚,不是你抡的锤子!”
“只顾求快,意未至,力先散,这是在打空气吗?”
“冷火难道只能烧与冻?蠢材!雷电亦非仅会炸与麻!愚不可及!”
镇元斋的叱骂与时不时弹出的手指——总精准点在他发力谬误或能量阻塞之处——相辅相成,令李泰吃尽苦头,却也使他在痛苦中飞速吸收着老者的每一句指点。
他渐渐明白,镇元斋是以最直接的方式,打磨他的发力技巧,纠正他能量运转的积习,逼他更细腻地感知、控制每一分力量,领会“劲”与“意”的真谛。
在这一过程中,椎拳崇和包成了他最好的陪练,或者说“难友”。椎拳崇性格爽朗,基本功扎实,超能力与格斗技结合精妙,常与李泰对战,二人互有胜负,也在交锋中共同精进。包则更擅长以柔克刚与精神力的奇诡运用,常在一旁以她安静的方式提出意想不到的建议。
李泰逐渐察觉,当他不再将苍炎视作纯粹的毁灭之具,而是尝试运用其“冰冷寂灭”之性镇定心神、感知微末,甚至辅助压制那股躁动的雷电之力时,竟成效卓着。而雷电之力,若能控制其爆发中的一丝“生机”,反而可刺激肉身活性,加速恢复与感知。
虽离真正融合两种力量尚且遥远,但他对它们的掌控,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圆融精妙。一拳击出,苍炎不再肆意铺张,而是高度凝练,如附骨之疽;一指弹出,电光不复散乱跃动,而是聚作一线,精准刺激。
这种踏实而明确的进境,让他心感充盈。
闲暇时,李泰会帮忙打理客栈,劈柴挑水——镇元斋美其名曰“练劲”。他也会与椎拳崇、包一同围坐,听镇元斋醉意朦胧间讲述格斗界的奇闻轶事与人生至理。他甚至随包修习茶道,于那片宁静之中平复体内依旧躁动的力量。
偶尔,他能通过金所留的加密通讯器——特瑞离去前转交于他——接收外界的零星讯息。
特瑞已安然返回南镇,正整合力量,与金暗中呼应,应对克劳萨的后续动作,并设法营救此前被捕的同伴。消息简短,却令人心安。
不知火舞与雅典娜在坂崎良的护送下,也已平安离开南镇,似正前往另一城市暂避风头。舞的来信依旧热情洋溢,字句间充盈关怀与……某种未言的暗示?雅典娜的信则含蓄温和,总是嘱咐他静心修行、保重身体。
读着这些文字,李泰心中暖意流动,变得更强的决心也愈发坚定。他要守护这些给予他温暖与帮助的人。
然而宁静的山居岁月,终有尽时。
这日,李泰正依照镇元斋指点,尝试将一丝雷电之力融入步法,提升爆发之瞬的速度与灵动。他周身电光微烁,于林间迅疾移动,带起细碎旋风。
忽然,镇元斋饮酒的动作略略一滞,浑浊双眼眯开一线,望向山下方向,轻轻“咦”了一声。
几乎同时,李泰也感知到一股极其微弱、却透着一丝熟悉寒意的能量波动,自山脚远处传来,仅一闪逝,恍若错觉。
“怎么了,老爷子?”椎拳崇好奇道。
镇元斋仰头灌了一口酒,咂咂嘴:“没啥,山里的风,好像凉了些。”他瞥了李泰一眼,意味悠长地低语,“看来‘麻烦’的鼻子,比狗还灵嘛。”
李泰心头一动,隐隐泛起不安。
当夜,李泰于房中打坐,继续感悟体内力量循环之际,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嗒”的一声,似是小石子落上屋瓦。
他警觉睁眼,悄无声息掠至窗边,向下望去。
月光如水,客栈后院空寂无人。唯独窗沿之下,多了一小块晶莹剔透的冰晶,冰晶中心,封存着一枚独特的六棱形雪花。
这绝非天然生成!
李泰心头剧震,轻轻拈起冰晶。一股刺骨寒意渗入指尖,那雪花纹样他从未亲眼见过,却无端感到一丝熟悉。
是谁?NEStS?抑或……?
他猛地抬头环视四周山林。夜色沉寂,惟闻山风过叶,沙沙作响。
对方未曾现身,只留下这枚莫测的印记。
是警告?是标记?还是……别有图谋?
李泰握紧手中冰晶,感受那份冰冷沁入掌心,目光渐渐沉凝。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片深山的宁静,恐怕真的即将被打破了。
【第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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