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卧室后，李言之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迷茫地眨了眨眼：“我洗澡了吗？”
赵云笙被他这迷糊的模样逗得心头一软，抬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声音温柔：“没有。你回来就累着了，只给你擦了身体，换了睡衣。”
“那我去洗个澡。”李言之说着就要转身，却被赵云笙一把拉住手腕。
“先喝点水，你晚上喝了不少酒。”赵云笙的语气不容拒绝，转身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唇边。
李言之就着他的手乖乖喝了几口，温水入喉，干燥的喉咙舒服了许多，他这才转身进了浴室。
等李言之洗漱完毕从浴室出来时，周身还萦绕着氤氲的水汽，室内混合着雪松与琥珀的沐浴露清香。
他的头发擦得半干，丝质睡袍的带子松松系着，勾勒出精瘦的腰线，领口微敞，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透着一种慵懒又性感的诱惑。
赵云笙看着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在酒店的那个夜晚，也是这般带着水汽、毫无防备的模样。
那时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清冷疏离的人，最终会如此深刻地走进他的生命，与他紧密相连。
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他朝李言之伸出手，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过来……我抱抱你。”
李言之顺从地走过去，刚靠近就被赵云笙张开双臂紧紧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很用力，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和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赵云笙只是这样抱着他，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许久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感受着这纯粹的拥抱，李言之的心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刮着。
他主动拉起赵云笙那只带着薄茧的手，从自己微敞的睡袍领口探了进去，引导着他抚上自己光滑细腻的肌肤。
掌心下温热的触感让赵云笙呼吸一滞，他低头在李言之泛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嗓音含笑道：“怎么这么猴急？”
李言之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委屈和渴望：“想你了。”
赵云笙的心瞬间融化，他收紧了手臂，解释道：“我只是想好好抱抱你，不是不想要。”
两人相拥着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赵云笙撑在李言之上方，深邃的目光细细描摹着身下人的眉眼。
李言之却忽然伸出双手，捧住赵云笙的脸，眼神认真又带着些许不安，轻声问道：“赵云笙，你喜欢我吗？”
赵云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下头，用更激烈的吻封缄了他的唇，用行动诉说着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情感。
唇齿交缠间，气息变得灼热而混乱。
李言之四肢如同藤蔓般紧紧缠住他，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在喘息间隙，他执拗地旧话重提，声音带着颤抖：“两年前……在酒店房间，你要跟我说什么？”他鼓起勇气，问出那个盘桓心底已久的噩梦，“你是不是……当时就想跟我分手，然后……跟叶靖川复合？”
“你还有空想这些？”赵云笙的动作微微一顿，语气带着无奈，更深的却是心疼。
“你回答我……”李言之不依不饶，眼圈微微泛红，“你那时候……是不是想分手……”
看着他这副模样，赵云笙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停下所有动作，狠狠将人搂进怀里，两人紧密相贴，能清晰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
他叹了口气，终于将两年前的真相和盘托出：“不是。我那天想跟你说的是，我不会跟你分手。但是……叶靖川当时病情不稳定，我不能完全不管他，我想征求你的意见，看能不能……暂时配合他进行治疗。”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你说这些，怕你误会，也怕你难过。”
“我以为你要跟我分手……”李言之的声音带着哽咽，执拗地追问，“你心里……是不是更喜欢他？”
赵云笙闻言，猛地抱着他坐起身来，将他整个人紧紧圈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他的唇贴着他的耳廓，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不是！我心里更疼你……更喜欢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不信。”李言之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怎么会舍得跟你分手？”赵云笙捧起他的脸，拇指轻轻揩去他眼角的湿意，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记不记得，那次你在办公室哭成泪人。那时候，我就想，这个看起来骄傲又脆弱的人，我得护着。只是那时候……我顾虑太多，怕我的处境会连累你，怕你跟着我受伤，才不敢轻易靠近。但凡我对你只是随便玩玩，早就顺着自己的心意跟你在一起了。”
“可你还是更喜欢他……”李言之依旧钻着牛角尖，细数着不安，“你还说过……说我性格阴郁，说他开朗……说他漂亮……”
“我现在觉得我老婆最漂亮！”赵云笙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聪明又伶俐，哪里都好！”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是，我以前是觉得你心思重，让人看不透，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决定跟你试试的那天，也是看到你一个人站在人潮中，背影那么悲伤，又寂寞又安静，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你一个人。那个时候，我心里突然就很难受，就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和你在一起，想让你别再露出那种表情。”
“可是叶靖川一来……”李言之的声音依旧带着不确定的惶惑。
“真的没有更爱他。”赵云笙耐心地重复，语气坚定。
李言之抬起头，眼底带着受伤的痕迹：“他拿你的短信给我看了……你就是爱他，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报恩。”
赵云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果然是他……”他回想起李言之第一次来公司找他，红着眼眶失魂落魄情景，心口一阵抽痛，“是你第一次来我公司那天，对吗？所以那时候……你哭了？”
李言之轻轻点了点头。
“傻瓜！”赵云笙又心疼又气，将人重新搂紧，“那些话是发给他看的！他是病人，情绪极不稳定，为了不刺激他，我才那么说的，是为了让他理解我的‘难处’和‘身不由己’，减少他的心理负担。我不忍心直接说出实情，毕竟……他的病，间接也有我的因素在，我对他始终存有一份愧疚。”他轻轻抚摸着李言之的头发，“但我对你的心，从来跟报恩无关。两年前就确定了。”
“那……以后他再来找你呢？”李言之仰起脸，寻求着一个确切的保证。
赵云笙目光坚定，没有任何犹豫：“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再见，就是陌生人。”
“他要抱你呢？”李言之追问，想起上次叶靖川扑上来的场景，心有余悸，“像上次那样扑上来……”
“直接推开。”赵云笙回答得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任何时候，都不会让他碰到我。”他低头，额头抵着李言之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声音低沉而充满占有欲，“只有李言之能抱我，只有你。”
听到这句斩钉截铁的承诺，李言之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眼底的不安被熨帖的暖意取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又放松的笑容。
赵云笙看着他这满意的样子，心头一热，低笑一声，再次将他扑倒在柔软的床榻之上，用行动将未尽的爱意与承诺，悉数倾注在这个旖旎而绵长的夜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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