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再等等!我一定能想办法救你们!”
林风的嘶吼卡在喉咙里,带着血沫。爸爸的利爪擦过他左肩,外卖服“刺啦”裂开,温热的血珠立刻渗出来,在布料上晕开暗红的花。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瓷砖的凉意透过薄衫扎进骨头——可比起肩头的剧痛,更让他窒息的是爸爸泛着青灰的眼白,和妈妈逼近时喉间愈发清晰的“嗬嗬”声。
“哥!菜刀!客厅茶几上有菜刀!”小雨的哭喊像根细针,刺破了林风混沌的意识。他这才想起,半小时前他顺手把切水果的菜刀搁在了茶几上,刀身还沾着切橙子留下的甜腻汁液。
怀里的妹妹缩成小小的一团,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的衬衫。林风咬着牙,用没受伤的右手托住小雨的屁股,把她往上颠了颠腾出双手,连滚带爬往茶几扑去。
爸爸的腐臭气息已经喷在他后颈,妈妈的指甲刮擦着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指尖终于触到刀柄的瞬间,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他想起上周给爸爸修水管时,这把刀还被他用来削铅笔;想起妈妈切鱼时会哼着小调,刀刃在砧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可现在,它成了斩断亲情的凶器。
“小雨,躲好。”他把妹妹护在身后,菜刀横在胸前。爸爸已经扑到跟前,青灰的指甲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
林风闭了闭眼,童年记忆如潮水倒灌——七岁那年他摔断胳膊,爸爸背着他跑了三公里到医院,后背的衬衫全被汗水浸透;十二岁生日,妈妈偷偷给他烤了巧克力蛋糕,奶油抹在鼻尖还假装生气;昨夜临睡前,妈妈还替他把歪了的枕头摆正,说“小男子汉要睡得香”。
“啊——!”
林风猛地睁眼,眼泪混着冷汗砸在刀面上。他不再犹豫,借着爸爸扑来的力道侧身,菜刀自下而上划出一道银弧——“噗嗤!”刀刃深深嵌入后脑,混着黑血的脑浆溅在他手背,烫得惊人。爸爸的动作瞬间凝固,喉咙里的嘶吼戛然而止,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录像带,直挺挺向后栽倒,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爸!”
林风的手还在抖,妈妈的指甲已经抓破了他的裤脚。他反手抽出菜刀,转身时正看见妈妈扑向小雨,獠牙几乎要咬住妹妹的后颈!
“妈——!”
这一声喊得破了音。他挥刀的动作比脑子更快,菜刀重重劈在妈妈后颈。这一次阻力更小,刀刃几乎没怎么受力就切开了皮肉,颈椎骨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妈妈的身体抽搐两下,软绵绵倒在爸爸身边,涎水混着血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的污渍。
世界突然安静了。
只有小雨压抑的抽噎,和林风自己粗重的喘息。
他扔掉菜刀,刀“当啷”一声砸在瓷砖上。蹲下身时,左肩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和父母的血汇作一摊暗红。他抱着头,指甲深深陷进头皮——刚才那两刀,像有两把刀同时捅进了他的心脏。
“哥……爸妈……”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摸索着抓住他的衣角,“他们是不是……变成怪物了?”
林风抬头,看见妹妹脸上还挂着泪,睫毛上沾着血点,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他突然想起,半小时前妈妈还替她梳过辫子,爸爸举着她够窗台上的玩偶。
“他们解脱了。”林风哑着嗓子,把妹妹搂进怀里,“再也不疼了,再也不……不会再变成吃人的东西了。”
可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盯着地上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胃里翻涌着酸水。曾经他以为末日最可怕的是变异者,现在才明白,最痛的是亲手结束至亲的生命。可当他低头看向怀里发抖的小雨,另一种情绪从心底破土而出——如果今天他不挥刀,倒下的会是他们兄妹。
“杀伐果断。”
这四个字像火星,“噌”地燎过他的神经。他想起昨天在楼道里,他犹豫了十分钟才敢砸晕王大爷;想起前天面对李叔的扑咬,他差点被撕开喉咙。从前的他总想着“再等等”“说不定能救”,可末日不会给人“再等等”的机会。
林风抹了把脸,把眼泪和血污胡乱抹在裤子上。他站起身,踢开脚边的菜刀,弯腰抱起小雨:“小雨,别怕。爸妈只是……只是提前去了另一个地方。以后,哥会更厉害,谁都伤不了你。”
小雨抽噎着点头,把脸埋进他颈窝。林风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却也在慢慢放松。他低头看向父母,他们的眼睛还半睁着,眼白里的黑瞳失去了焦距。
“对不起。”他轻声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但我答应过你们,要让小雨好好活着。”
客厅的窗户透进一线天光,照在血泊上,泛着诡异的红。林风抱着妹妹走向卧室,脚步比任何时候都稳。他知道,从按下菜刀的那一刻起,那个会在末日里彷徨的外卖小哥,已经死在了这里。
活下来的,是要护着妹妹杀出一条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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