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前往望月城的经历对张灵来说还是很奇特的。首先‘飞’他就是头一次经历。即便是穿越前，他也没有乘坐过能飞的交通工具。区区五百里，毕守业操控着一个飞行船，不过区区一刻钟就到了。
“很震惊？”毕婉兮见毕家子弟都下了飞舟，唯独张灵还站在上面，于是靠了过去关心道。
张灵看向了毕婉兮，点了点头道：“果然是修仙世界啊。底层逻辑完全不一样。”
谁知道毕婉兮却故作神秘道：“未必。”
在毕守业的催促下，张灵和毕婉兮也下了飞舟跟随众人进入了望月城。
总的来说，这种平原城市架构都差不多。小布局虽然有区别，但是大布局都一样。比如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聚丹阁，就和黎阳城那些大商号一样，都在繁华的东城区。
虽然说飞舟飞过来不过区区一刻钟，但是其中消耗却是超过了二十枚中品灵石，断然不可能让子弟们过来逛逛街就算完事。一同前来的子弟们有的要负责去和家族有商贸往来的家族，商铺进行贸易。有的要去解决一些在黎阳城接手的委托任务。总之不是来干正事的，只有张灵和毕婉兮这两个人而已。就算以权谋私的毕守业，也是要来和聚丹阁洽谈购买筑基期使用的丹药生意。
所以，毕守业吩咐完其他子弟之后，略有些不悦的来到毕婉兮跟前。
“婉兮啊。望月城不是黎阳城，不可生出事端。你虽然在年轻一辈之中是翘楚，但是为了灵淼宗内门，甚至亲传的位置，不可不防。”
“谨记二叔教诲。”毕婉兮很礼貌的欠身行礼，然后用职业微笑的表情说道：“如此，大哥，二叔，侄女这便去了。”说罢，拉起张灵，留下毕守业和毕云兮大哥毕存志两张黑脸后扬长而去。
“你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张灵有些不解，搞破坏不应该尽可能隐蔽么？他皱着眉头继续道：“还是说你觉得毕云兮都能发现的事他们爷俩肯定也知道，所以干脆明牌？”
毕婉兮点头道：“没错。二叔肯定知道你想帮毕云兮，会想法子破坏这段联姻，瞒着他实在没必要。”话至此，毕婉兮叹了口气继续道：“但是二叔他着相了。以我父亲的修为，除非他自己不想当家主了，否则家族里没有人能撼动他的位置。毕存志这辈子也别想在修为上超过父亲。他就算突破了金丹，怕也是三五十年之后的事情了。而那个时候，我的这个老父亲怕是早已突破元婴了。那个时候，就算他想把族长的位置让出来，怕是族内的那些个老族叔伯辈的也会拉着他当个太上族长。”
“所以说，你二叔的所有希望其实都成了妄想了是这个意思吗？既生瑜何生亮了吗？”
毕婉兮摇摇头道：“你不要用你前生世界的比喻来做形容，很容易出戏的。只有我听见倒还好，还有别人听见了，你说你会不会被人怀疑？”
张灵点头接受了意见，改口道：“生不逢时。”
“也不能这么说，他儿子更倒霉。”
“喂喂喂，你够了啊。”
不管张灵表现得有多老成持重，但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十八岁。日常轻松的状态下，自然也会下意识的逗趣开玩笑。两人就这么嬉笑打闹，保持着轻松的状态来到了望月城的一家还算敞亮的宝阁。
无论毕婉兮还是张亮，都不认为直球上门会是什么好计策。想要搞黄这门亲事，手段有很多。但是聚丹阁本身和毕家是有生意往来的。聚丹阁出售略低于市场价的丹药给毕家，毕家向聚丹阁提供一些特殊药材，或者聚丹阁直接委托毕家子弟进行护卫或者别的委托。总之就是，双方是相互需求的。所以，想要破坏这门婚事，首先要知道的就是，到底是聚丹阁少东家想要求美色，还是毕守业想要卖女儿，又或者是双向奔赴。所以先收集情报才是正解。
宝阁很宽敞，商品虽然不至于琳琅满目，但是也数类繁多。起码九成九的东西张灵都不认识。不过这不重要，因为他们来又不是买东西。
但是目的不是买东西，不耽误他们问东问西。张灵首先就表示自己是个土包子，没见过这么多修仙的玩意。
“小哥，在下也是刚刚踏入修炼，刚来贵宝地，想要一些解毒，静心的丹药。不知道贵宝阁可有售卖？”
小二虽然表情热情，但是他鬼精着呢。望月城虽然治安尚可，但是也绝对不会有眼前这般天真的修士。他甚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张灵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点头哈腰地笑道：“不知公子到底想要点什么？”
毕婉兮见这两人开始谜语人了，无语地啧了一声，轻轻推了张灵一把。张灵被毕婉兮一提醒，知道自己的拐弯抹角策略被人识破，打了个哈哈，挠了挠头，从口袋里取出五枚灵石，直接塞到小二手中后意有所指的一笑道：“请问小二哥，这聚丹阁少东家，好色吗？”
这种消费小二怎么可能不赚，飞速收下了灵石之后，很是客气地说道：“从未闻聚丹阁少东家喜好美色。与其说他喜好美色，不如说他根本不敢碰女人。”
小二这话别说张灵，便是毕婉兮都来了兴趣。
“细说细说。”毕婉兮也催了起来。
小二看了下算得上冷清的大堂，左右没啥生意，于是把两人请入了店内茶座，给斟茶之后才继续道：“全望月城都知道聚丹阁少东家惧内。少夫人也是出了名的悍妇，娘家强势，脾气也不好。聚丹阁少东家成亲这些年，听说被打死的侍女都有十个了。”
“真的假的！”张灵也是一副来了兴趣的样子。但是他看上去是来了兴趣，内心却实对比守业充满了鄙夷。毕云兮好歹也是他的亲女儿，还有他那个哥哥，还真是忍得下手，把自家妹子送去那等绝地。
“打死人的事情我们其实不知真假。毕竟人家聚丹阁从未辟谣。但是聚丹阁少夫人是悍妇，甚至敢鞭打丈夫，全城上下，无人不知。”
“聚丹阁少东家忍得住？”毕婉兮也是惊讶道。
“忍不住又能怎样，忍无可忍，重新再忍呗。”
“为什么啊？聚丹阁门牌可不小，横竖也是望月城的一个大商户吧。若是真心爱惜，自己在家中让媳妇打打骂骂也就算了。那可是聚丹阁少东家啊。不要面子的吗？”张灵也配合毕婉兮适时补了一句。
“呵呵，那又如何？少夫人娘家姓徐，她大哥乃是圣地丹灵圣华宗内门长老亲传弟子。没了那位少夫人，他聚丹阁能垄断望月城的丹药生意？”
这尼玛大条了，牵扯到大人物，大家族的话，搞破坏的后续麻烦就会很难处理。此时，别说张灵头大，毕婉兮也是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感谢了小二哥的茶水以及提供的情报之后，两人离开了宝阁，双双都有些失落的走在大街上。
见毕婉兮竟然也是一副苦瓜脸，张灵苦笑道：“喂，我失落也就算了。毕竟是我想帮助毕云兮。你失落个什么劲啊？”
毕婉兮叹了口气后才道：“我堂堂高维次元女神，如今竟然斗个虾米都要瞻前顾后。”
张灵赶紧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我的错，我悔过！”
“行了行了。就算你没那么说，漏洞始终在，总能有人察觉到漏洞，然后把我带走。这个修仙世界已经不错了。万一是个更加凶险的平行世界，没准刚进去就栽里面了。”
在街上又断断续续找了几个商贩收集了一下情报，或许细节上有差异，但是总的来说，聚丹阁少夫人是个悍妇没跑了。于是两人找了个茶铺，要了壶清茶，坐下开始整理得到的情报。
“首先吧，聚丹阁有点实力，但是被外戚介入了，现在其实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其次，我二叔要把毕云兮嫁给惧内，且被家暴的聚丹阁少东家。这两者间本身就很矛盾。”
“未必。”张灵反对道：“首先，我们得到的情报都说聚丹阁少夫人是个悍妇。但是，悍妇不等于妒妇。聚丹阁少东家未必不能纳妾。”
“我知道，所以我说这就是矛盾的地方。”
“何解？”
“据我所知，妾，不是人。只是附属于男人的财物。许多妾甚至要和男人签订契约成为奴仆，成为了妾，尊严，生命，可就都不属于自己了。对于聚丹阁少东家这种情况，嫁给他做妾，就是给了他一个只属于他的财产。我要是那徐夫人，这聚丹阁都是我说了算，怎么可能还会给丈夫私人财产。”
“听你这意思，其实是徐夫人仗着娘家，以势压人，想谋了聚丹阁？”张灵惊讶道。
“不知道，我猜的。反正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嘛。”
对于毕婉兮的不严谨，张灵只能是给了她一个白眼。然而无巧不成书，就在张灵刚刚喝完茶，准备招呼店家结账的时候，一队紧身短打装扮的人进入了茶铺，就在张灵背后那张桌子坐了下来。
“那婆娘！这是要把我们聚丹阁吃干抹净啊！”其中一个壮汉刚坐下，气都没喘匀就开始抱怨了起来。
只不过没等他说第二句，另一个看上去年长一些的中年修士直接伸手制止道：“老四，慎言。”
而本来要结账的张灵下意识的放下了准备招呼店家的手。不动声色的改口道：“店家，续壶茶，再来碟毛豆和茶点。”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毕婉兮。都是影帝，毕婉兮自然清楚张灵想要干什么，补充道：“毛豆要放辣子。”
“得嘞！”店家当然不清楚张灵和毕婉兮想要干嘛。续茶要小菜，他做的就是这生意，管你要干嘛。
在那个老四被‘慎言’之后，这群人就不再说话，只是开始喝茶，吃茶点。
张灵见对方没了话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了毕婉兮一个眼神之后，酝酿了一下，怒道：“你这个姐姐是真没出息！你这跟推云兮去死有什么分别？”
毕婉兮自然是瞬间进入状态，一脸的梨花带雨，哭唧唧道：“我也没办法啊！二叔就是要把云兮嫁给那聚丹阁的贺东章做妾，我说也没用啊！”
“你爹呢？他可是毕家家主，他不让云兮嫁，你二叔还能硬把云兮送出门不成？”
“你也知道我爹是家主！只要云兮嫁给那怂货能对家族有利，他怎么可能会阻止！”
话到此处，张灵便无能狂怒的狠狠敲了一下桌子，怒道：“那个怂货，那般惧内，加上云兮嫁过去做妾，不被那恶妇害死才有鬼了！一个连自己家产，自家仆役都护不住的无能之辈，他怎么不去死啊！”
“你够了！从刚才就在那里无端侮辱少爷，你是想死！”那个最冲动的叫老四的人唰的站了起来，结果刚站起来，就又被那个叫他慎言的男子按了下来。只不过，那男子也是面色不善的走到张灵身边，随意的抱拳后道：“不知阁下何人，为何如此辱骂我家少爷。”
对方既然上钩，那接下来就简单多了。毕竟张灵这边不需要扯谎，全说实话就行。于是他也是面如寒霜的看向中年人，冷冷道：“你是那贺东章的手下？”说罢，唰的站起身来，虽然他只有炼气中期的修为，但是他又不是要和对方真干，接下来就看怎么耍嘴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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